从山崖底下上来,谢箐的心情出其的好,她的嘴角扬起,怎么都掩不住笑容。
老贾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提醒道:“你能不能收敛点,你知道你这样很容易让独孤大侠以为,你喜欢的是他的钱。”
谢箐很不乐意听他这么说,哼了一声道:“我喜欢上他的时候,还以为他穷的连饭都吃不上,哪里贪图他的钱财了。”
老贾问:“那你笑的这么明显做什么?”
谢箐不满的说:“我突然间发了笔横财,知道以后的日子吃穿不愁,笑几天怎么了?”
“庸俗!”
“我就是这么庸俗的人!”
独孤求败有一段时间没听谢箐和老贾互相斗嘴了,他也没想到年轻的时候随手丢的这些东西,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以前他是个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从来没将这些身外之物看在眼里,但现在不同了,他得提前准备养家了。
所以为了能早日成家,他不能在思过崖逗留,得尽快完成第二项任务才行。
听令狐冲和风清扬说,现在的五岳盟主是嵩山派的掌门人左冷禅,那要取的五岳令旗,就很有必要去趟嵩山走走。
独孤求败和谢箐下了山崖不过半日时间,风清扬就站在思过崖的大石头上翘首以盼了大半天,就怕独孤求败又骑着雕飞走,再也不回来了。
令狐冲不懂风清扬为什么这么在意独孤前辈的去留,风清扬说他根本不明白祖师爷亲自驾临思过崖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风清扬当年对这个尔虞我诈的江湖心灰意冷,所以才在大好的年华、名声正胜的时候毅然决然退出江湖,发誓此生绝不再见华山弟子、也不下思过崖,但他却总怕独孤九剑在他手里失传,所以不敢轻易了结残生。
但现在祖师爷亲自来了,他立马觉得身上的担子消失了,也觉得这个江湖也有救了,内心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年轻时的热血豪情来。
自从当年华山派剑宗弟子都被气宗同门算计死去之后,和他辈分一样以及比他辈分高的同门师兄弟全都去世了,他虽然天生洒脱豪放、不受拘束,但隐居之后也难免觉得内心寂寞,有股‘举世皆浊我独清’的孤独。
因此这时见到了祖师爷,他心里真是说不出的亲近与激动。
令狐冲年纪还小,从未尝过这种孤独的滋味,所以不能理解他这时的心情也是正常的。
直到傍晚时分,那只神雕又驮着独孤求败和谢箐从崖底飞上来时,风清扬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落了地。
令狐冲默默的退到了石头边上,不想打搅太师叔和独孤求败叙旧。
再回思过崖的时候,谢箐手里多了一把青光剑,这青光剑就是独孤求败弱冠的时候用过的宝剑,剑柄处还刻着独孤求败的四个字。
谢箐很喜欢这把宝剑,就像喜欢紫薇软剑一样,所以她没忍住就将这剑从剑冢里拿出来洗干净,又找了把剑鞘配上,给独孤大侠挂在了腰上,虽然独孤大侠已经过了用剑的年纪,但那把剑挂在身上却显得他整个人都帅气了许多。
风清扬瞧着独孤求败和谢箐的亲密举动,就知道这位姑娘和祖师爷的关系不一般。
但听令狐冲说,这姑娘也是祖师爷的传人,风清扬一直就想单独找机会问问她的来历,可惜她和祖师爷一直寸步不离,就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但听二人在谈论什么嵩山、什么五岳旗之类的,似乎想趁着天黑之前马上要离开思过崖。
风清扬忍不住了,急凑过去问:“祖师爷才刚来华山,这就要走?”
他原本还想着祖师爷好不容易来一趟,能在华山多住些日子,顺便试探一下他的剑法有没有给祖师爷丢人,没想到祖师爷刚来就要走,风清扬很舍不得,心下非常失落。
独孤求败一副老干部的模样,背着手瞧他一眼,也不多解释,只点头说:“我有事要去嵩山一趟。”
“嵩山?”
风清扬听独孤求败这么说,皱着眉头,瞧了一眼又倚在一边石头上,叼着狗尾巴草不知是想念岳灵珊还是任盈盈的令狐冲,忽然间脑子一热,就做了一个十分惊人的决定。
只见他‘唰’的一下子就把腰间的宝剑抽了出来,利剑轻震,发出阵阵剑鸣龙吟,引得令狐冲忍频频朝这边看。
风清扬用手掌紧握着剑柄,低头看着手中的利剑,那利剑反射着阳光,返照出他一头白发白须在风中飘扬,想起了他这一生将尽,不禁有些感慨。
他原本平静淡漠的眼神之中忽然燃起了一股火焰,眼睛看着那把利刃,随手挽了个剑花,将利剑背在身后,抱拳朝独孤求败鞠了一躬,说:“祖师爷想去嵩山,便让弟子为祖师爷开道!”
这肮脏龌龊的江湖,绝不能让祖师爷脏了眼睛。
令狐冲听风清扬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差点呛死,惊呼:“太师叔!您要下思过崖?!”
当初您老人家不是还说,要我对您的行踪千万保密的吗?
令狐冲很吃惊,问:“太师叔,您不是立誓生前绝不……”
风清扬立马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人要学会变通!”
令狐冲不知道要用什么词语形容现在的心情,那他为了保守对太师叔的行踪保密的诺言,没告诉他师父岳不群独孤九剑的事,结果被整个华山派误会他偷了《辟邪剑谱》,还差点被赶出华山派这件事,就当没发生了是不是?
然而并没有人想理他。
独孤求败见风清扬如此,笑道:“你现在江湖上的名声,比起我来是只高不低。”
他刚说出这话,风清扬就慌忙拜道:“祖师爷说笑了,想当年……”
“哎!那都是很早之前过去的事了,如今江湖上还知道的没有几个了。”独孤求败知道他要说什么,马上开口打断了他,道:“再说,我不过是想上趟嵩山,到嵩山掌门那个叫、叫……”他一时想不起嵩山派掌门人是谁,令狐冲提醒说:“左冷禅!”
独孤求败继续说:“对对对,是左冷禅,那个叫左冷禅的手里,要面五岳令旗瞧瞧,那左冷禅有多大的面子,得劳你华山风清扬,亲自上山去讨,如此兴师动众,这太抬举他了。”
风清扬道:“那若要祖师爷亲自去,岂非更抬举他嵩山派了?”
孤独求败大笑道:“这江湖中但凡有些修为的都识得你风清扬,但却无一人识得我独孤求败,也没什么抬举不抬举的,何况我之所以想要五岳令旗,不过是因为我那夫人喜欢,我去拿来只为了讨她欢心罢了。”
“祖师爷有夫人?”风清扬惊讶道,不是说祖师爷隐居山林一生未娶吗?
谢箐挺胸抬头,凑过去说:“自然是有的!”
风清扬只当谢箐是独孤求败收的小徒弟,怎么都没把他们俩往一处想,沉思一会儿本想再多问一句,却被令狐冲过来打搅了。
令狐冲抗着剑,瞧着他们三个,若按辈分来排,他们全都是自己的老前辈,什么祖师爷、祖师奶奶、太师叔的,就他一个辈分小,自己又欠了他们好多恩情,大事他办不了,这种跑腿的活儿他说什么也得揽下来。
“不就是五岳令旗吗?独孤前辈、谢姑娘、太师叔,你们不用操心,这件事包在我令狐冲身上,我知道去哪里能找到这五岳令旗,一个月后,我一定来交差。”
独孤求败微微皱了皱眉,问:“一个月?”
他原本想说一个月时间太长了,但忽然想起了令狐冲又没有只会飞的雕,也就不为难他了,点头道:“也好。”
令狐冲去找五岳令旗,那他们就可以直接去找东方不败取绣花针了。
这样商定之后,当晚四人就下了思过崖,在令狐冲的带领下,到华山派的宿舍里凑合着住了一晚上。
华山上已经空空荡荡没有别人了,因为数月前,岳不群为了躲避桃谷六仙,已经带着华山的全部弟子下山去洛阳了,现在算算时日,恐怕正在去福建林平之家的路上了。
谢箐累了一天,当晚就早早的睡下了,而独孤求败却看了一遍风清扬和令狐冲的练习的剑法。
他只觉令狐冲虽然学会了独孤九剑的招式,但却还未领会到其中的真谛,还需要多在比武中磨练才是,而风清扬的剑法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毕竟练独孤九剑已经练了几十年,所以他的剑法比谢箐又出高了许多,但离无剑的境界,却还差了一步。
风清扬得独孤求败亲自指点迷津,好生欢喜,激动的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令狐冲就拜别风清扬,跟着独孤求败和谢箐一起出了华山。
两人将令狐冲送到了洛阳,想来他一定又是去找任盈盈了。
时下,正巧赶上了洛阳城的牡丹花会,谢箐毕竟年轻,一时贪玩,就想去这牡丹花会上看看,独孤求败很乐意和她一起逛街游玩,反正完成任务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讨她的欢心,也不急于这一时。
两人就这样在洛阳城里耽搁几天,看完牡丹花会之后就想着干脆从洛阳城走去嵩山,两人走走停停,在河南境界不知不觉玩耍了大半个月,也不见令狐冲的消息。
有人传言令狐冲和魔教圣女任盈盈一起上了黑木崖,谢箐觉得靠他找五岳令旗怕是没什么希望了,凡是还是独孤求败亲自出马比较靠谱。
但没想到,两人在去嵩山的路上却听到了一件奇事。
听说昔日华山派剑宗高手风清扬,竟然又重出江湖了,还放出话去,说要在五月十五这一天,在嵩山挑战五岳各派掌门人,重新定夺五岳盟主之位。
这一消息传出来,几乎震惊了整个武林。
五岳各派掌门人,甚至连少林、武当两大派,都要在五月十五这一天之前赶往嵩山,一看究竟。
独孤求败大笑:“好一个不拘礼法的风清扬!”
谢箐疑惑问:“他这是想做什么?”
独孤求败笑道:“他是觉得,让他祖师爷亲自上嵩山找左冷禅要旗,是太给左冷禅面子了。他知那左冷禅自称武林正道,却颇有城府,所作所为让武林正道不耻,觉得他发布的这五岳令旗不配让他祖师爷去取。”
谢箐还是不太明白,皱着眉头想:“所以他这么做是想……”
独孤求败笑道:“他是想,不如让祖师爷夫人当上五岳盟主,到那时她自己做一面自己喜欢的五岳令旗,不是更开心吗。”
谢箐捂嘴‘啊’了一声,惊呼道:“你是说,他想要我当五岳盟主?!”
独孤求败哈哈大笑道:“阿箐,你这是承认你是我独孤求败的夫人了。”看小说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