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嘉不知为何就想到陈北。
想想也不无可能,陈北这张照片拍摄时间就是前年,如果真是这样,倒是挺巧的。她笑了笑,转头问正在看其他几只棺木干尸的齐临:“你的背包真的有这么贵吗?”
严嘉对户外包的牌子只知道常见的几个,齐临这背包他还真不认识,想他一个经常睡地上的野蛮人,背着几千块一个背包,怎么着都有点暴殄天物,他这种人就适合地摊货嘛!
果然,齐临随口回他:“我不知道,这是我哥去年给我买的,我觉得用着还不错就一直带着。”
就是说嘛!
小正见齐临看得认真,摸了摸脑袋问:“不就是普通的干尸,又没有其他陪葬宝贝,能有什么特别吗”
严嘉笑着打趣:“这些可是你的祖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小正吐吐舌头:“虽然是祖先,但也确实只是普通干尸啊!”
齐临看了一圈,将棺木合好盖子:“是没什么特别。”
虽然这些几百年的尸体已经干枯干透,但在密闭的空间,味道还是不太好闻。处理好后,三个人鱼贯钻出来,跑到洞口出处,严嘉大口呼吸了几下,才勉强舒服一些。
齐临将绳子一头在手上系好,交给她:“我先放你下去。”
严嘉点点头,将绳子绑在腰上,走到悬崖边。
之前上来的时候还好,现在往下一看,几十米的高空,委实有点吓人。
小正大约是发觉她脸上的窘色,哈哈大笑:“姐姐你怕啊?”
严嘉瞪了他一眼,也笑了笑,犹豫了片刻,还是踏上了下去的路。
因为有齐临在上面保护着,严嘉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好几次脚下打滑,身体悬空,都被他用绳子牢牢拉住,只用了几分钟就顺利下来。
她坐在水边的石头上,喘了喘气,抬头往上一看,齐临和小正已经在往下爬。
两人似乎是在比赛,动作非常快,从她的角度看去,实在是非常危险。
她赶紧朝上面喊道:“你们小心点。”
小正高声回道:“齐临哥说我赢了他,他给我一百块钱。”
严嘉气得快跳起来,这是比赛的地方么。
正要制止他们危险的行为,只见滋溜往下爬的小正,脚下忽然一打滑,本来瘦小灵巧的身体,眼见着就要掉下来。
他手脚并用想要抓住峭壁凸出的岩石,却怎么也抓不住,自己也吓得大叫。
在他旁边半米处的齐临,大约也是被吓到,飞快往下踏了两步,伸脚将他勾住,堪堪止住他下滑的身体。
小正趴在峭壁上,牢牢抓住一块岩石,吓得直喘气。
站在下面惊魂未定的严嘉,一口气提在嗓子眼,直到确定是虚惊一场,才终于是重重吐出来。
上头的两人经过这一闹,也不敢再乱来,很有默契地小心翼翼,默不作声爬了下来。
小正落地时,脸色还有些白,摸着脑袋讪讪道:“我以前晚上爬上爬下也没打过滑,今天不知怎么就没站稳。”
严嘉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心虚的齐临:“是谁提出比赛的?”
小正呵呵道:“刚刚我说我们山里人攀岩都很厉害,齐临哥就说和他比比看谁快。”
严嘉没好气地敲了一下齐临的脑袋:“我真想把你脑袋打开看看什么构造?这里是比赛的地方么?万一没站稳掉下来怎么办?你要出什么事也就算了,人家小正才十几岁还有奶奶找照顾。你要想比赛,到时回去找个攀岩馆,找十个八个教练跟你比。看看你到底多厉害?”
齐临不满她的数落,歪头嘴巴无声碎碎念几句,道:“这有什么危险的。”
严嘉恨不得一脚将他踢下旁边冰冷的河水里。
小正见严嘉生气,小心翼翼道:“姐姐,你别气了,其实这真不怎么危险,就算刚刚齐临哥没勾住我,我顶多也就滑几米,肯定还是抓得住的。”
齐临看了看严嘉,嘻嘻一笑,讨好地将脑袋抵住她蹭了蹭:“哎呀,不要生气了,不是没事么?你再打我一下!”
严嘉见他死乞白赖的模样哭笑不得,推开他:“行了,我们过河回镇上。”
这段路确实如小正说的没什么车辆,走了好一段路,才遇到一辆农家三轮,小正口齿伶俐地用当地话讨价还价半响,十块钱将三人送到了镇上。
严嘉让齐临在镇上的提款机给小正取了一些钱。小男孩倒也没客气,但满心感激是真的。
在车站送别时,她把电话留给了小正,又记下了他学校的名字和地址,让他开学后联系他们,到时给他汇钱。
说这话的时候,齐临还悄悄走到严嘉耳边问:“你知道怎么汇钱吗?”
严嘉给了他一个看白痴一般的眼神,没理会他,继续交代小正昨晚这个寒假就回学校好好上学之类的话。
小正做保证一般拍拍胸脯答应,又感谢齐临的资助。
齐临不以为然地挥挥手:“我的背包都要几千块,有钱。”
严嘉被他这人傻钱多速的好笑模样弄得忍俊不禁。
和小正告别后,严嘉和齐临坐上了回市区的大巴。之前本来打算在古镇玩两天,但经过这么一闹,严嘉觉得也没什么游玩的心思,干脆回市内休息一天后直接回家。
上了车后,经过一上午的忙碌,严嘉只觉得疲乏难耐,也不理会齐临兴致勃勃拉着她看窗外的风景,不一会儿就睡得昏天黑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猛地震动,将睡得香甜的严嘉惊醒。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觉车子停了下来,低声问:“就到了吗?”
齐临抓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奇怪道:“没有。”
严嘉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眉头紧蹙,神色怪异地看着前方。待到严嘉转头随着他视线看向车头,差点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这是撞了什么大运?
又不是坐的黑车,怎么会遇到持刀抢劫。
四个一身匪气的男人,一人劫持了司机,一个人拿刀堵在大巴门口,其余两个人则恶狠狠地从前往后走来,举着一个袋子收钱。
前面已经有乘客吓得哭起来。
严嘉顿时困意全无,她余光瞥到齐临目光如炬,全身紧绷,暗道不好。赶紧拉住他的手,小声道:“我们把钱给他们就是,你可千万别冲动反抗,万一受伤不划算的。”
齐临闷闷道:“我知道。”
两个持刀劫匪走到两人旁边时,严嘉和齐临已经将钱包里的现金全掏了出来。其实加起来也就几百块钱,也没什么好心疼的。
“手机呢?”劫匪嫌弃地看了看现金,又喝到。
严嘉赶紧将自己那支用了两年的破手机奉上,反正号码还能补办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齐临交的时候就没那么痛快了,这手机是严嘉给他买的,他一点也不愿意交上去,直到严嘉悄悄掐了他一把,他才慢慢递过去。
劫匪大致还是嫌太少,看了眼齐临,又看了看严嘉,见两人身上连个手表首饰都没有,不甘地喝道:“你们的包呢?”
齐临睁着黑漆漆的双眼,伸了根手指往上面的行李架指了指。
劫匪自顾地从行李架上取出行李包,粗暴地乱掏一气,衣服绳子工具掏出一堆就是没掏出什么他们看起来值钱的东西。
直到那人在齐临背包里面的隔层摸了摸,摸到硬物掏出来一看,是两块玉玦。
这些人当然也不识货,但再怎么着也认识是玉,多少也值一点钱,喜滋滋往兜里揣。
这时齐临蹭地一下站起来:“那个不能给你们!”
他长得人高马大,站起来脑袋比行李架还高很多,立刻比这些人高了不少,脸色沉沉严肃地让两个持刀劫匪都怔了一怔。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