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都知道,当年顾老太爷离世以后并没有将自己手中的“焦阳集团”股份合理划分。
大头都给了长房——虽然后期顾容昊的股权已被稀释,可是二房三房的手里仍然有股,这时候任何一房调转枪头跟顾容昊对着干,他都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
“眼下好了。”管柔笑道,“他早就料到会有今天的情形,所以替你安排下这门亲事,让二房就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只是可惜,你用一辈子的幸福搭上他的一场算计,也不知道该替你高兴还是替你惋惜。”
“关钊自幼在顾家长大,老司令对我有恩,大哥更视我为亲兄弟。”关钊不卑不亢。
管柔冷眸一转,哼了一声,骂了句“还真是顾家的狗”便抱着双手往里走。
身后的小警卫员要暴动,关钊抬手拦住,“你怎么这样冲动?下次不带你出来了。”
小警卫员急得不行,“首长,这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怎么能够这样对你?有点臭钱了不起啊!”
关钊默不作声,淡淡望向会议室双开的大门。
这时候门里已经有些股东先到了,正热烈地讨论着如何搬到顾容昊,推举新的董事。
关钊进去,在本来属于二房的位置坐下。
他的下首位置是此次代表三房出席会议的三叔三婶,三婶冲他点头道:“二哥二嫂呢?”
关钊不着痕迹地侧了***子,“我跟佳敏的婚礼下周就要正式举行了,他们多的是须要忙碌的事,这次就由我代为出席了。”
三婶人虽善良,但也不是傻瓜,很快明白过来各种缘由,点头应允了。
管柔与上一届董事会的几名董事谈笑风生,看上去格外亲厚,甚至有两名董事已经公开表明会支持管柔进董事会,候选董事长了。
三叔拧眉看着管柔的方向,知道何助理推开大门,而其身后的顾容昊在往里走时,身旁还站在那位即将就任的夏书记。
夏明怀的大名早在边城盛传,所以会议桌前但凡通晓点人情的都赶忙行礼。
夏明怀抬手示意,“不用,随意,随意,今天我只是作为家属列席,不参与实际讨论,各位放松心情。”
这样一位政zhi大人物出现在会议室里,一般人怎么可能淡定得了?
“让各位久等了。”到是顾容昊信步而来,直接向会议桌最高的位置而去,他普一坐下管柔便再笑不出来,只是递上手里的几份文件道:“我已经取得绝大部分股东的支持权,这场会议还有没有必要开下去,还是……这一切最终不过就是场闹剧?容昊,我可以接受没有感情的婚姻,可是我不能接受,你想与我撇得一干二净。”
她说话的同时又看向夏明怀,“舅舅,容昊是成大事的人,您大概也不希望看见他自毁前程。”
夏明怀点头,“小柔你是个好女人,只是……可惜,可惜……”
……
又是唇枪舌战一番争吵,到了投票环节,按照会议议程,将由在座的各位股东匿名投票,选出新一届的董事、监事。
管柔显然已经与部分大股东打好了关系,几人眉来眼去半天,看着众人投票,何助理都难掩了焦躁的情绪。
夏明怀为了避开敏感,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什么,只是安静望着自己的侄子——与妹妹那么像的容颜,那么像的脾气。
当年,lily如果不是那么一意孤行爱上顾世昌,也不会苦了自己那么多年。
当年,倘若lily不是那般心高气傲,非要在顾世昌娶新妻的时候假死离开边城,也许现如今的很多事都不会是眼下这个样子。
太像了。
有其母必有其子。
“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何助理手中拿着最后的统计结果,额头上的汗正好涔涔地往下了,“新一届董事会的成员有……”
“等等!”双开的会议室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是风尘仆仆却又气势汹汹的简竹。
简竹望着一屋子的人,这一屋子的人便也同时望着她的方向。
这里面有几个知情的,都道是顾容昊为了女人要抛弃妻子,所以才会弄出这般大的阵仗。
这时候见简竹不请自来,有些确是发了火的,一拍桌子道:“混账!你竟然还敢来!”
关钊以最快的速度离席,绕到门边拉住她的手。
“快走。”
屋子里的股东都因为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而将所有罪状都怪在简竹头上。
这时候有过激的已经起身要冲过来打人了,“无耻的小三儿我这辈子也算见得多了,可是这么不要脸的,竟然还敢找到公司来,真是第一次见!”
顾容昊坐在最上首的位置,这时候想奔上前去已是来不及了。
有股东抓起会议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向简竹砸去,后者刚看到一到飞影,却被迅速闪身上前的关钊用背挡住了。
简竹只看清了关钊的后背,就听见“咚”的一声,重物落在地毯上的声音。
“还有没有王法了!”夏明怀身后的警卫员大喝一声,作势都要掏钱了。
场面一片混乱,被关钊挡住的简竹也知道一石激起千层浪,眼下的情况她并不应该再待下去。
可是她的手里拽着几份文件。
这几份文件是她小半个月以来在申城游说各大家族的结果。
她想在顾容昊的计划里,他现在未必十分须要她手上的这些东西。
简竹知道,管柔想要搬到顾容昊,必须首先通过换届选举新一届董事,待成功进驻董事会以后,于股东大会召开之后举行新一届的董事会,通过董事会成员投票才能最终决定顾容昊的去留。
且又虽然法律上又明文要求,股东大会与董事会的间隔时间必须在十五天以上,这两个会议所作出的决议才为有效会议。
可是简竹不想等。
她不愿意令他冒险,让他或顾家再因为自己而承担太多的风险。
所以管柔要扳倒顾容昊,她就必须在第一关就把管柔扼杀在摇篮里。
倘若绝大多数的股东票数并不支持管柔成为董事会成员,那么,她就没有权利要求召开董事会了。
简竹推开关钊,用力将自己手中的几份文件砸向桌面。
“申城的简家、楼家,以及阳城的关家、楼家已经正式授权给我,由我代为执行其所拥有的所有控股股权的权益。”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面面相觑。
简竹长臂一伸直指刚才丢烟灰缸砸她的那名股东,“所以你……有什么权利赶我出去?!打人是犯法的,你这是蓄意伤害!我保留追究你到底的权利!”
那股东一吓,猛地向后一仰,说话都开始结巴了,“谁、谁看见我打你了?我认识你么?不要再这里乱扣罪名!”
简竹懒得跟他废话,直接看向何助理道:“我代表‘陆氏’集团主席陆赫笙,以持有‘焦阳集团’10(百分号)的股权要求列席会议,并同时要求重新投票表决!”
“这……”何助理有些为难,这次股东会议他们也曾向申城的陆家发出过邀请,可是陆赫笙因为私事推脱了,所以按照参会股东人数,他们对人员重新做过调整,是在满足《公司法》等一切有关规定的情况下,合法召集的股东大会。
管柔打破平静,温柔笑道:“小竹子,别闹,乖乖回家去待着,别给自己找难堪好吗?”
管柔一向如此,与别不同的大家风范,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高冷,让她无论何时何地站出来,都是顾家主母的模样。
简竹年岁上比她矮了一截,社会经验及家世背景上也远远不如她。
可是简竹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那个坐在高位上的男人,曾经为了她不顾一切奋勇向前。
她在他最须要帮助、最须要她的时候放弃过他一次,那一次,她还狠心伤害了他。
简竹微笑与管柔对望,“管姐姐,我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觉得难堪啊?说不定到时候难堪的是你们。还是说,你就那么害怕,怕我坐在这里让大家重新投票,轰你出局?”
管柔笑着与旁边几位股东打了个照面,“各位不用介意,小女孩的一句戏言,不自量力。”
与会的股东都是老谋深算的人,且大部分是倾向于管柔的,都想趁机在顾容昊的头上捞便宜。
简竹要求重新投票,有股东拍了桌子道:“就算你是‘陆氏’的代表也没有权利要求更改已经做出的决议!简直是胡闹!太胡闹了!”
简竹不卑不亢,望向高坐里的顾容昊道:“我想请问顾总,《公司法》第二十二条关于‘公司决议的无效或被撤销’条款具体有哪些内容?”
顾容昊轻抿着唇角,从头到尾都是一派轻松的模样,似乎并不为眼前的局势所恼,又似乎管柔进不进董事会于他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他接触到简竹炽热的视线,两只手轻轻交叠在身前,一脸玩味地道:“‘公司股东会或者股东大会、董事会的决议内容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无效。’其中,‘股东会或者股东大会、董事会的会议召集程序、表决方式违反法律、行政法规或者公司章程,或者决议内容违反公司章程的,股东可以自决议作出之日起六十日内,请求人民法院撤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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