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坐顾容昊的专机从边城到的申城。
因为事发突然,申雪等人起来送行,简竹均一一安抚了,并打电话给年御庭的经纪人张仲千,让他这几天先帮忙带着申、魏两人。
申雪还好,该工作继续工作,只是颇为担心简竹。
魏均却整个人都不好了,执意要跟他们去申城,简竹无奈,只好也把他带上,因为是半夜突然赶往申城的,怕定不到机票,所以顾容昊专门打电话让kitty申请了条航线,用自己的专机送这几人回去。
在飞机上陆赫笙便紧拧着眉头不语,简竹坐在他的旁边,伸手捏住了他的手道:“没事的,阿笙,没事的……”
陆赫笙不发一言,坐在他们前面一排位置上的顾容昊正在耐心听旁座的何助理报备申城的情况,说到陆家二爷、三爷那一拨人,何助理只是摇头,“不好对付,那两家也牵扯着大的背景。”
机舱内,除了必备的工作人员,一共就只有五人。
最靠后的位置上坐着魏均,他从头到尾面无表情,却好似比陆赫笙还要沉重几分。
飞机降落申城国际机场,往日里陆赫笙到达,陆家总要拉拉杂杂来一堆人,声势浩大地迎接这位家族成员。
可是今天,门庭冷落。
陆家各人自顾不暇,似乎也没人再管他这个人。
顾容昊一下飞机就开始安排事情,让何助理先送简竹和魏均去酒店,然后他同陆赫笙一起回陆宅去。
“为什么要我们先回酒店?”简竹第一个不答应。
“你能帮上什么忙吗?”顾容昊冷睇她一眼,“从来这种新旧掌门人交替的初期,肯定会有一场大动乱来袭。你是机智过人还是身怀绝世武功?你去能帮上什么忙?”
简竹急道:“那我也不会离开阿笙!”
顾容昊看了看陆赫笙,才去看她,“你是怕我把他吃了不成?”
陆赫笙转头安慰简竹,“小竹子,你放心,hanson会帮我,我跟他在一起你应该可以放心。”
简竹都要尖叫了,阿笙啊!顾容昊他是不会帮你的,他这个人表面看上去大义凛然,其实心思比谁都要多,你怎么就敢保证他一定会帮你?
顾容昊似乎看出了简竹的顾虑,直言不讳地道:“顾陆两家现在还算是姻亲,且又是站在一条派系上的人,我不会舍近求远做出对自己或顾家不利的事情。”
简竹没有办法,只有跟何助理离开,可是魏均却死活不走了,他说:“我到这里来本来就是帮忙的,如果来了还要我到酒店待着,那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顾、陆、魏三人离开以后,何助理很快从分公司调派了一辆专车过来,先送简竹回酒店安顿。
简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坐在后面总不见安生。
何助理坐在副驾驶座上从倒后镜里看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简总,您可以放心,在处理这件事上顾总很有经验,几年前老司令刚刚去世的时候,顾家比现在的陆家还要乱,可他依然熬过来了,您应该相信他。”
简竹闻言轻轻偏头,“爷爷……我是说顾爷爷去世的时候,顾家也这么闹过?”
何助理苦笑,“那时何止是闹,场面怎一个混乱。您五年前离开的时候,顾总不是进过医院么。那时候真是九死一生,所有来抢救的医生护士都说,是顾总他自己不想活了,求生意识薄弱。老司令又长期在医院里待着,二房、三方来闹就算了,就连久不联系的三爷、四爷家也来闹,不管八竿子能不能打到边的,总归是觉得顾家这位家主倒下了,那就应该把家产都拿出来分了。”
简竹听得心惊,听何助理说起那时候顾家的窘境,顾老太爷一个人**支撑起整个家族,但很快,弹尽力竭,于一个深夜突然离世了。
那时候顾容昊还在病中,重症监护,管柔纵然有心带着整个管家护他,可是二婶公然勾结自己的娘家人,给温礼衡开了后门,让后者在商场上狙击“焦阳”,想要乘乱把顾家收入囊中。
那时候顾母就一副心思护着自己的儿子,什么丈夫,什么顾家早就不想管了,只一心把能转移的财产都转移了,总想着家主的位置她分不到什么,但至少可以带着手头的钱跟儿子过好日子。
三叔三婶无力抗衡,只得带着一对双胞胎搬出家里。
也是在那时候,“焦阳”的几位董事仗着老臣子的身份,天天上门来闹,想让顾家几人把手头所剩不多的股份都卖出来,卖给温礼衡,直接让“焦阳”易主“通润”,可谓鸡犬不鸣。
何助理说的这些事情,是过去的简竹所根本不敢想的事情。
她只记得自己离开顾家的时候,正是顾老太爷倒下,顾家最动荡的一年。
她问何助理:“那后来呢?顾家的难关,是怎么度过的?”
何助理又从倒后镜里看了看她才道:“顾总他一直不醒,两位顾太太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那时候公司的财务总监被温家的人收买,做空了公司的帐,有债权人上门要债,讨不到钱就抢东西,大顾太太和人争抢,推打中被人撞伤,小顾太太抱着小少爷到处躲蹿,那时候真是一片混乱,顾总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联络各大家族,让各大家族站出来挺他。也正是因为有了家族之间的联盟,那端虽然痛苦,可他终究熬了过来。”
后来的事简竹几乎不用问了,也能够猜到顾容昊醒来面对的是怎样一片混乱。
车子一直将她送到酒店门口,那时候天色都还未大亮,可她躺在酒店的床上,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不知道后来陆家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就是快天亮的时候,走廊上面一阵嘈杂,然后房门被人叩响,她快速起身开门,就见魏均抱着小兔子站在门前。
小兔子一看是她,连忙可怜兮兮地伸手:“妈妈……呜呜呜……”
简竹也没多想,赶忙冲上前将女儿抱过,“小兔子,你怎么样了?”
魏均正好从门外进来,连带的,他把简然也带来了。
简竹着急查看女儿,待确定她没事以后才直起身,看到双眼里泛着泪光的简然。
“姐姐……”
“然然。”
简然快步上前抱住简竹,像是经历过一场大变故,她跟小兔子都被吓坏了。
魏均进屋就带上门道:“顾总已经安排了最近的航线,我们先离开申城……”
“我不走!”简然第一个跳起来道:“阿笙不走我就不走!魏均,刚才我们是说好的,我只是把小兔子给我姐姐送过来,申城是我的家,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魏均看了一眼简然,才对简竹道:“你呢?你也不走吗?刚才陆家的情形你是没有看见,可你好好看看你的女儿,她究竟被吓成了什么模样。”
简竹看着怀里的小家伙,虽然不如先前惊恐,但还是抽抽噎噎地说:“好多、好多人,他们要来、要来抢爸爸的东西,小妈咪不给,他们就抓我要小妈咪把东西交出来。”
不用问,小兔子嘴里的“小妈咪”自然就是她名义上的妈妈简然。
简竹转头问魏均:“顾容昊……我是说我姐夫,他不走吗?”
魏均的模样阴晴难辨,“顾总暂时留在陆家给陆赫笙作保。”
“作保?做什么保?这些公然闯进别人屋子里抢东西的人,还须要人作保吗?”
魏均看着她道:“陆峥嵘生前立过遗嘱,可是那些陆家人的手上也有一份遗嘱,是陆峥嵘的父亲生前留下的,他们希望用陆父的遗嘱申请陆峥嵘的继承权无效,那么陆峥嵘所立的那份遗嘱就自然成为无效的了。”
“那还有王法吗?阿笙的大伯父都去世多少年了,现在才拿他的遗嘱来说事,不嫌晚了吗?”
“有心不怕迟,陆峥嵘去世以后陆家一盘散沙,他的妻儿势弱,必定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那跟顾容昊有什么关系?谁要他作保?关他什么事啊?”简竹差一点轻叫。
魏均看了她半天才道:“陆家的人本来是不放然然跟小兔子出来的,可是陆赫笙说用他去换,陆家的人觉得不够,顾总才站出来说他留下,换然然跟小兔子出来的。”
简竹大抵猜到情况并不太妙。
简然执意不肯走,趁着魏均与简竹说话的当口拉开房门就往外冲。
简竹眼明手快,冲出来抓住她的手,“然然,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先带小兔子走,把小兔子交给你和阿笙,我很放心,但是你不能再待在这了,你们必须先走。”
简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却睁大了倔强的眼睛道:“姐姐,你刚才没有看到家里的情况,那些人都不是讲道理的人,他们把阿笙给团团围住了,要他交出大哥的印章和文件,动辄打骂,他们都不是好惹的人啊!”
“那你也不能去。”简竹郑重其事地道:“你和魏均留下来帮我照顾小兔子,我会去找他们的!”
简然反手抓住了她的手,也不管魏均是否在场,只是一脸心惊,“如果他们让你选呢?姐姐,如果陆家的人发起狠来要你选,让你两个人里只能带走一个,你是不是就不会管阿笙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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