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效仿穿越当天黑袍老祖的所作所为,偷偷地装个逼而已,怎么就闯下大祸,坏了你好事了?
郝仁将信将疑,但谈念娣继续道:“父亲几次托梦于我,安排了种种回天的后手。但在摩天崖上,我一来忌惮你的实力,二来又知夏采芹那鬼丫头不怀好意。只能暗中施为,布置阵法。但鬼丫头那日以真仙符箓偷窥我的阵法,被我发现。我不知她窥见了多少真意,但终究后患无穷,只能撤了阵法,逃离摩天崖……”
郝仁失神,喃喃道:“你早知她有鬼,为何不早说?”
谈念娣怔怔反问:“她不是你妻子么?”忽然意识到什么,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如此,你也被骗了!想必已经在她手里吃过亏了!怪不得!我就好奇,你孤身前来,你那位师父为何不在……”
郝仁道:“别胡乱说话,我师父没事。”
被坑的只有我一个而已……
谈念娣忽然严肃了脸色,道:“你的修为比你师父还高,但……她终究与你不一样,我若是你,这一生拼死也要护住苏予宁,除非她真怒得要动手杀你,否则死皮赖脸也要跟随左右……最好……是能将师父变做妻子!”
郝仁没料到她忽然来这么一句,登时有些羞恼之意,以为她看破了自己的龌龊心思,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还用你多言?”
谈念娣轻轻一笑,道:“你还是没明白。你不知天生真仙意味着什么,从古至今,你道出过几个天生真仙?”
郝仁当然不知,他只知苏予宁和谈念娣的弟弟谈景天这两位。
谈念娣道:“其实我也不知,但我知道数量其实不少,可能够成长起来、真正踏入真仙境的天生真仙,却仅有一个,便是元始大帝。”
郝仁已非初入修行大门的懵懂人士了,这会儿已听过了“元始大帝”的名号。知道正是他开启了修行的大门,此前这世间本无修士。
郝仁惊道:“为何如此?他们不是该有着最出色的资质,修行突破如履平地么?”
谈念娣道:“岂止是资质出色这么简单?轮回谷中早有定论:若是某位天生真仙成功踏入真仙境,取得了本该有的成就,修行界便会产生重大变革——甚至可能会是一场席卷天下的灾难。”
郝仁不禁心想:倘若苏予宁踏入了真仙境会怎样?将这引取星力化为己用的法门传遍天下?这样一来,确是修行界重大变革,或许比不过元始大帝打开修行之门,但之后的数十万年,无人可相比拟。
谈念娣抬头,看向了远方,面纱之下隐约有泪光闪烁,她又道:“悲观者认为,修行界由天生真仙的元始大帝而起,最终也将终结在另一位天生真仙的手中。”
郝仁明白她忽然而来的悲伤,定是因想起了那位天生真仙的弟弟谈景天。当初在轮回谷中,围绕“天生真仙”四字,一定有过无数的探讨。
他忍不住问:“所以天生真仙,是被这些悲观者提前扼杀了么?”
谈念娣摇头道:“那倒也不全是。他们应运而生,在拥有无与伦比天赋的同时,却也背负着宿命前行,围绕其身侧,总有种种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使得他们常常未能成长便即夭折。”
她心中想:轮回谷的一切,是否也是因为弟弟的存在?
郝仁却想:苏予宁身边的不寻常之事,当然也包括了收我这位穿越者为徒。
于是又问:“连他们自己都身处险境,朝不保夕,你为何又要我亲近于师父,追随一生,永不背离?”
谈念娣反问道:“若是她最终成功呢?你难道不想做站在元始大帝身侧的那个人么?这是怎样难得的机会,又该是怎样波澜壮阔的人生?为之付出,纵然身死又有何憾?”
她这话出的理所当然,甚至还充满了疑惑,似乎料不到天下还有这样没志气的修士,但郝仁却想:并不!
他只想苟图衣食罢了,但话说回来……若是成为站在苏予宁身边,携手俯视苍生的那个人,这感觉倒也不错……
不知不觉,又有些失神了。
谈念娣将话题又转了回去,道:“察觉到夏采芹在窥视阵法,我退而求其次,离开摩天崖,顺着梦中的指引来到此处。这是被诅咒之地,灵气中蕴藏魔气,外人鲜有踏足,整个大陆上又找不到像样的高手,但此时的你自然知道这所谓的魔气从何而来,有何特异。”
初见“雕像”,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才渐渐醒悟。
郝仁点头,他已经猜测出一套公式:
星力加上紫微星之力,大概率会得出灵气加魔气加一部分的紫微星之力——灵气中本就蕴含了极为稀薄的部分紫微星力。
之所以说“大概率”,那是因为自己融化星力后所得的是异种真元,魔气不知去向。根据他的猜测,这消失的魔气应该落入了引天玉的口袋。
若猜测成立,说明异种真元其实与天地灵气、与寻常修士的真元本质相同,只是其中紫微星之力的浓度更高,灵气压缩的程度更高。
若猜测不成立,则很有可能自己的异种真元中同样蕴藏了魔气,而引天玉所用的“星辰诅咒之力”另有来源。
谈念娣继续道:“魔气与灵气同源,皆出自星辰之力。轮回谷取紫微星权柄,引星力为用,早已知道此事,并有了隔绝魔气的手段。故而这截空星上的诅咒,一时间难不倒我,于是我在此安定,又根据父亲……当年的指引在截空星上布置种种阵法……”
郝仁又点头,此事他先前同样有过猜测,只是不知轮回谷所隔绝的那些魔气去向了何地。
想要开口问,然而谈念娣此时正说到关键处,不好打断。
只听她道:“倘若成功,会发生何事,说实话我也不知,但既是父亲指引,我自全力以赴。可我当时不曾知晓,这里并非没有外人到来,紫霄宫崇山老道有个‘定期清除计划’,每千年便会联手清虚门派出弟子来到截空星上,清理入魔的门派及弟子,算算时间,正是今年。”
郝仁沉默不语,终于知道自己装的逼到底惹了什么祸患,坏了谈念娣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