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元嫣门下的女弟子琦儿,终于忍无可忍地走上前来,将郭承云搭在腰间的左右手掉了个个儿,换成右手覆盖左手,嗲声嗲气地嗔怪道:“小时候礼仪谁教的呀。”
郭承云无奈至极。没人教,纯粹赶鸭子上架好吧。
郭承云迈出了接近“张清皓”的可喜一步,被便宜师父带去某个山头,交给一名弟子,让其教郭承云入门。
这弟子名叫莫如故,在便宜师父门下排老三,郭承云是老五。
郭承云悲哀地发现,距离自己的目标依然是遥不可及。因为大长老所在的华莲峰,说是座峰,其实是一群山峰的统称。
大长老的徒弟少之又少,每位徒弟都能独霸一座山头。
郭承云连目标在哪座山头都不知道。
他心不在焉地打坐,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回去。
无所事事的一整天下来,不管是打坐还是练剑,都毫无进展。
莫如故发现郭承云望着远处山峰出神,说:“不用看了,不是那个方向。”
郭承云囧然,问他:“三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
莫如故促狭地笑道:“我们这里,与各峰平日往来不多,所以小师妹大概不知道自己已经出名了。外边都盛传,你为了与兄长重逢,甘愿斩断兄妹之情,只求陪伴在侧。不过呢,师妹如今一舍,必有一得。”
“……”郭承云见莫如故笑得如此奸诈,便想,你说的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师妹是否倾慕大师兄?”
得,果然是那个意思。
“不不不……真的只有兄妹之情。”
贵圈真乱啊……郭承云感叹。这在现代是乱伦的事情吧。
古人就是这样,对某些地方放得开,某些地方又捂得死紧。
这个三师兄跟他郭承云说话的时候,永远保持一米距离,眼睛也从不直接往郭承云身上看。
莫如故指着一座山峰介绍道:“大师兄的清修之地,乃是那座山峰。各峰之间原本是有法阵传送的,奈何大师兄向来与世隔绝,而且平时也都在山野中降服妖物,他那座山峰的法阵已经封闭了。华莲众峰之中,弟子稀少,又都能驾驭飞剑,因此无甚大碍。”
郭承云急得想挠墙:可我不会御剑啊,老大!
无奈之下他问:“三师兄,我想去向大师兄请安,你带我过去好吗?”
莫如故不肯:“大师兄所居住的院落,禁制重重,我如果随便带人前去,他铁定不饶我。”
郭承云暗骂一句,到了这个世界,感情这货的孤僻症被放大了:“得得得,我自己去。我步行需要多久?”
莫如故看郭承云的头顶差不多到他眉毛处,就说:“以师妹的速度,假如早晨辰时正点出发,算上走走停停的休息时间,应当最快于午后申时末到达。”
郭承云不知道辰时、申时是什么,但他能听懂“早晨”“午后”四个字。
这是要走一整天的山路啊!
“不过小师妹,我倒是有一个捷径。上次你在门派招考时,应该也见到了二师兄吧。”
是那时候穿白衣服的那位?郭承云点头。
“你二师兄交友广博,在各脉系有着众多好友。每隔六日,他所在山头的传送阵便会开放,便于他的各脉好友前来畅谈。如果师妹你从二师兄那边的传送阵步行至大师兄处,只需要一个时辰。”
郭承云差点笑出来,真想去认识一下这二师兄,古人居然也有过周末的意识了?
一时辰等于两小时,郭承云还是换算得出来的:“下次二师兄那边的法阵开放是什么时候?”
莫如故掐指一算:“三天后的凌晨。”
于是在等待的三天里,郭承云老实地收了心,做了些恶补。
他认为自己所急需补足的是这个门派的基本知识。
莫如故不无自豪地拍胸介绍道:“我们苍岚派是正道三大修仙门派之一。我派创立千年以来,飞升的人以数十计。”
郭承云吐槽道:“千年,数十,看来想当神仙也不容易。”
莫如故白了他一眼,决定男人不计女人过:“现下,本门派共有八位元婴老祖,都是以‘梁’为姓氏,是同辈师兄妹,他们情同手足,你那天应当都已经全部见到了。”
郭承云问:“三师兄,门派里都有哪些派系?”
“苍岚派共分为七大派系:大长老和掌门都主修剑法,二长老元嫣主修弓箭暗器,三长老主修丹药,四长老主修体术拳法,五长老主修法术,六长老主修法器,七长老主修符箓法阵。”
“其实我还是想修符箓法阵,”郭承云站在一名现代人的立场上感叹道,“我就喜欢写写画画。”
这句话让莫如故一阵无语:“小姑娘就是玩耍心性,敢情咱师父修剑还对不住你了。你当初加入门派时的豪言壮志哪去了?”
郭承云觉得奇怪:“那天你又不在现场,怎么知道我说了什么。”
“啧,听下峰的人转述的。”
郭承云心想,古人传播八卦的功力真强。
还有,这些人的等级高低观念也忒强了,他们觉得自己是上峰?
郭承云是个问题小子,他挖根究底地问:“按理说,门派里边,最强的两位高人都修剑,门派中佩剑的人也为数不少,可是为什么,两位高人都不打算好好培养一位徒弟了?长此以往,我派就算剑修者很多,恐怕都会水准不高,强大的剑修会后继无人。”
“你倒是想得多。这你有所不知……有一旧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那是我派中出现妖镜的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一般当人说出“不知当讲不当讲”这句话时,隐藏信息就是:我好想讲,你快同意我吧!
郭承云察觉出了这点,便恳求道:“三师兄您请讲,我多补补本派历史,以免将来说错话,总是好的。”
莫如故点头:“掌门他啊,原本有一位爱徒,资质卓绝,堪称天之骄子。然而掌门的这位爱徒,却在四年前,跟六长老的得意弟子一同消失了,消失时间长达一年之久。据知情者说,他俩消失前,进了一间石室。那天六长老的得意弟子曾对人说过,他感觉自己要突破了,准备去闭关,掌门的爱徒与他感情甚好,会前去为其护法。”
郭承云眼睛一亮,说到六长老,不就是如今被排斥的器修一脉?
“掌门率领几位信得过的各峰弟子前去石室查探,却见自己的爱徒变成一具干尸,而六长老的得意弟子成为了妖物,旁边掉着一把妖镜。众人只得将六长老的弟子诛杀。”
“妖镜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掌门推测,应该是那位六长老的得意弟子,获得了这件妖镜,并且在闭关突破时,将这妖镜带了去,以致最后酿成这样的惨剧。从此之后,掌门与六长老便心生嫌隙,掌门认为,器修皆是一些心狠手辣、心中有魔之徒。”
站在局外人角度的郭承云说:“这都是掌门自个的推测而已吧?那镜子怎么就不可能是掌门爱徒私藏的。谁害谁还不一定呢。”
“是的,正因为证据不足,否则事情会闹得更大。六长老本来就是个温吞的性子,他从不与掌门争论,因此器修一脉的地位渐渐下降。至于掌门那边,失去了爱徒,便心如死灰,不再收内门徒弟,只收些外门和记名。”
郭承云问:“我们师父这边呢,与这事有什么干系?他怎么也只收这么少的徒弟?”
莫如故的神色紧张起来,看来是触到了事件的关键点。
“刚才我说的都是全门派人都知道的事件。然而,此事有更诡异的后续,我也只是听说,师妹你不可偏信。”
郭承云赶紧对天发誓了好一阵。
莫如故神秘兮兮地说:“众人对变成妖物的六长老弟子进行围杀,我们的大师兄也在被派出去的弟子中间。一位弟子发现了地上的妖镜,将镜子拿起来的时候,镜子发出一阵邪门的光,正照在我们大师兄身上。那闯祸的弟子赶紧将镜子又扣回地上,让器修那边的人用专门的布袋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