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灵山宗,上上下下,独孤峰和奉刀峰,同时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独孤峰之上,山巅之殿,秦道才眼神深邃,露出一丝愧疚之色。已经一夜过去,他还没有睡觉,纵然是修炼了百年的老修士,一夜之间,似乎变得苍老了许多。
“峰主,张师弟之事,并不是你的错。”张三远安慰道,不禁忘了远处的奉刀峰一眼,一夜之间,那里现在还浓烟滚滚。被不死鸟的火焰灼烧过后,原本的青山绿水,已经变得死气沉沉。
秦道才摇摇头,露出一丝痛心之色。“三远,你不用说了。我做了什么,我都清楚。昨天的那一剑,若是我不刺下去,或许他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只是他做错了事,怕是。”
张三远也颇为感叹,随也没想到一个凝神境界的修士,能够做到如此境地。把五个灵桥境界的强者打伤也就算了,就连半仙境界的修士,也差点被他杀死。
只是可惜了,这样的一个天才,却死了。
“只是我不明白,为何师弟一开口,却要找奉刀峰的峰主。他若是着了魔的话,也不至于揪着那峰主不放。”张三远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其中怕是有原因。”
“有什么原因,也不能疯了一般,去找人杀。难道他无缘无故,杀了那么多条人命,就不是他的错么?你不必替他开脱,虽然他已经死了,可无论如何,犯了错的,终究是不能原谅。”秦道才幽幽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张三远摇摇头,灵山宗好久也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只不过那时天佑凡的眼神,不仅仅是愤恨,还夹杂着一丝无奈。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何会激发最后的不死鸟之力?
他不相信,天佑凡会平白无故的去找奉刀峰的麻烦,其中一定有隐情。
思考之间,忽然听见门外有人嚷嚷。
“姑娘,我们这里是不让人进去的。”门外的看门弟子道。
到底是谁,竟然敢闯这里?
砰的一声响,只见正们忽然弹开,两个弟子翻滚在地上。粉色的长裙,如同幽灵一般进来荡了进来,高傲的脸上,带着一丝冰冷。
月缓缓的走进来,只是瞥了地上那两个弟子一眼,脚步却没有停下来。
她白皙的手缓缓的握住了皓月剑,气势逼人,简直就是一只母老虎。”给你两个选择,叫秦道才滚出来,要不然。“她轻轻一拉,皓月剑发出低吟,杀意泛滥。
张三远瞳孔一缩,露出一丝惊骇之色。此女实力果然高深,不出我所料,当初天师弟带他回来,怕是有蹊跷。
隐隐之间,他感觉到,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子绝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至少,她和师父老人家不相上下。
犹豫之间,却见皓月剑已经逼近,剑尖指着张三远的喉咙,就差一丝便没入他的喉咙之中。
张三远神色不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得后退。他虽然身经百战,本能的却有一丝畏惧。
屋子内,秦道才端正坐在椅子上,细细的取来茶叶,放进茶杯之中。
月大步走进来,瞥了他一眼,也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原来你早就回来了,在很早之前,我就听说过你的传说,只是对你有一些印象。现在一看,你比传说的,怕是更厉害。”秦道才幽幽道,如同拖出一座巨山一般。“云天月!”
月把剑按在了桌子上,震得桌子晃了一下,目光冰冷。“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发动最后的不死鸟之力。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知道。”
秦道才想了想,缓缓开口道。“他练剑过于凶猛,怕是走火入魔,最后发了失心疯。”
嗖,皓月出鞘,锋利的剑刃贴住了秦道才苍老的脸,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几条深深的皱纹,显得有些沧桑。
一个峰主被人用剑威胁,云天月是第一个敢做这样的事情的。“我听说,几年前残剑差点一剑斩开了守义峰,对么?”
秦道才点点头,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她问此话是何意。难不成,她也要?
云天月当年是和残剑一样的顶尖强者,自然有和残剑一样的骄傲性格。
“给我找出他用出最后的不死鸟之力的原因。不然,我也会一剑将奉刀峰斩下,接下来,就是你们独孤峰。”月冷声道。
秦道才苦笑了一下,露出一丝无奈。“死因,他的剑法如此霸道,怕是早已经被心魔反噬。今日爆发,也是完全丧失了心智。”
“我不愿意听这个解释,我想听真正的原因。我给你的时间不多,一个半月之内,给我查明真相。不然的话,到时候。”月笑了笑,皓月剑对着他的脸划了一个圈。“你这个峰主,怕是也当不成了。”
“你就算逼我也没有办法,哪怕是我当不成这峰主之位,事实还是如此。倒是你这个元老级别的前辈要自重,虽然回了灵山宗,并不代表是非曲直,也是你能扭曲的。”秦道才淡淡道,一脸正色,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剑尖几乎刺破了他的喉咙,可他的话语依然铿锵有力,没有动摇之色。
月收剑,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是非曲直?你懂什么。你说他魔性发作,已经控制不了他自己?”
“你根本不了解他,你知道,他昨夜一夜要斩下奉刀峰。”
“所以他已经成魔,滥杀无辜。”秦道才不卑不亢。“你根本不了解他,你把剑留给他,造成多大的后果。他用了你的宝剑,以为有了依仗,出手凶狠,最后自食其果,被心魔反噬。”
“那些修士又不是傻瓜,若是奉刀峰被斩断,也能够御空飞行离开。你可记得,昨天晚上,他是用心剑第二式。若是他使用心剑第三式,如今所说那般好杀,怕是这个奉刀峰,灵桥之下的强者无一人能够活下来。”
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继续说。”不是我不了解他,而是你不了解天家,不了解心剑式。天家永远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够培养的。记住,你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一个半月之后,若是没有结果,灵山五峰,要毁掉两峰。“
说话之后,月走出室外,只剩下秦道才一个人盯着那桌子上的那杯热茶。
许久之后,却见一个弟子缓缓的走进来,此人对秦道才深深的鞠躬。“峰主,我去查探了一番,还是一无所获。天师弟那天晚上,遭遇了什么,无人清楚。”
他顿了顿,面露一丝犹豫之色道。“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事,不知道当不当说。”
秦道才笑了笑,神色略微显得一些疲倦。“追影,跟我你有何不敢说的。当初,我也没见你如此拘束,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最信任的人。”
“峰主,你可还记得,昨日一晚,那血灵派的万晨会被杀一事。”追影幽幽道。
秦道才面色微微一变,又想起了天佑凡的眼神,若是那时,把他拦住待会灵山宗,怕是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回过神来,露出一丝深深的悔恨。“你说吧。”
“是这样的,昨夜张三远师兄,特地让我留意了此事。为了推断出,为何天师弟会如此疯狂。我便是去打听了一番。”
“追影,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秦道才说。“我是很累,可这点事情,还是可以承受得住的。”
“昨夜一事,天儒正师弟杀了恶人,万晨会一事,怕是峰主已经早有耳闻。”
“可我却听人说,那是天佑凡师弟力战群魔,以一人之力,将那些魔教妖人一一击败。其招式凶猛,让人闻风丧胆,如同魔神复活。”
“而到后来,却听那人说,不知为何,天师弟却收了剑,没有杀那魔教妖人。到最后,天儒正师弟赶到,偷偷的在背后补了一剑。”
“若是真的如那人所言,那么天师弟真的发失心疯,也不是没有原因。您知道,您一向宠爱于儒正天师弟,对他却冷淡,不信任。”
秦道才摆摆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行了,你不用说了,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我最很解,此事确实怪我。我也看出来了,他一身污渍,怕是经历了苦战,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
“可当时,我心中已有一些疑惑,只是他剑中藏有财狼,凶狠至极。本以为,他会和我说明此事,那万晨会是他的杀的。可我却没有想到,他宁愿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却也不肯低头和我认错。哪怕是最后的一刻,他明明知道必死无疑,依然说自己没有错。”
追影也露出一丝感慨之色。“他原本一开始,就可以杀了万晨会,可却没有那样做。怕是顾忌您说的,剑太凶狠,不愿将整个血灵派灭掉。只是没有想到,到最后却。”
秦道才长叹一声,到最后幽幽道。“看来,是我的错了。”
长生教扎根的一处,风雷堂,一个男人躺在床上,面容焦黑,如同死人。姬如风缓缓的坐在一旁,神情异样。
“你确定他还能活过来?被烤成这样,若换做一只鸭子,老夫一定给你上一坛好酒,开怀畅饮。”司徒长老打趣道,瞥了天佑凡一眼,咬了了手中的苹果一大口。“不死鸟之炎烤鸭,还从来没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