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兰茫然松开紧紧抱着头的手,缓缓抬眸,因为天色很暗,看不清楚她的脸色,只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神里看不到半点光彩,而且木然。
她抬眸,能看到的只是一双笔直的腿。
突然,她抱住自己的头,恨不得低到尘埃里去。
谢归云一来,便看到她颤颤巍巍地蹲在这里,缩成一团,和往日那个喜欢跟他说笑的人完全不同。
现在的她脆弱、渺小,只要轻轻碰一下,她都能碎了。
看到这样狼狈的方锦兰,谢归云缓缓蹲下身子,将她的头抬起来,“累了吗?要跟我回去吗?”
方锦兰木然地点头,“哥,带我回家,我想回家。”
她伸出手,去抱蹲在面前的男人,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有些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我好难受。”
听到她难受,谢归云有些动容,冰冷的眸光沉了沉,“你不是要离开吗?”
“我哪里都不去,哥,我真的好难受。”方锦兰紧紧地抱着眼前的男人,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谢归云问:“哪里难受?”
“浑身难受……”方锦兰难受得呜咽了两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犹如乖巧的猫儿。
谢归云的下颚紧紧绷着,即使她现在这般乖巧听话,却不是他想要的,因为她只是产生了幻觉,将他当做了那男个人。
“哥,我们回家好不好?”方锦兰紧紧地抱着他的脖颈,带着乞求。
“嗯。”谢归云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将她抱起来,“我带你回家。”
谢归云将她抱起来,往回走,四周发出沙沙的声音,每走一步,脚下都会传来脚踩在落叶上的声音。
——
回去后,丽雅给她做了一个全方位的检查,然后开了一些增强免疫力的药物,“先生,她身体的免疫力下降得很快,注意做好消毒。”
谢归云点头,走到了床边,让人给屋子里做了一个全方位的杀菌。
陈新将手中两支药水递给谢归云,“这是最新的样品,对身体的伤害没有第一代那么大。”
谢归云接过,微微点头,“药效呢?”
“药效不减,她遗忘的速度会越来越快。”陈新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犹豫片刻道:“先生,这支产品里面有海洛因的成份,如果继续给她使用,我怕……”
“你们的任务是尽快研制出解药,而不是跟我说一些无用的东西。下去吧,没有你们什么事了。”谢归云摆手,示意他们出去,不想听到他们多余的话。
陈新和丽雅对望一眼,默默地退出了房间,只希望先生以后不要后悔才好。
谢归云打开手中两支药水,拿出了新的注射器,抽干净了盐水瓶中的药水。
他推了一下活塞,将空气逼出来,这才拉过她的手腕,针尖还未落到她的肌肤上,昏睡的人突然睁开眼睛,狠狠甩开他的手。
她直起身子,抱住了自己的双手,眸光紧紧地盯着谢归云手中的注射器,“那是什么?”
恐惧犹如藤蔓一般缠绕着她的五脏六腑,她总觉得自从醒了过后,身体有些不对劲,不是她多想,原来是真的。
她另外一只手摩挲着的手腕,果然,她在手腕上看到了一个针孔,很小,差不多已经愈合了,可是她还是看到了。
她最怕的是沾染上那种东西,可是他手中拿着的针管告诉她,也许真的是她最怕沾染上的那种东西。
谢归云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醒过来,此刻见她防备地看着自己,收了一下手中的注射器。
“那是什么!”方锦兰的声音尖锐,甚至破了音。
她的眸猩红,几乎丧失了理智,“谢归云,你他妈到底给我注射的是什么东西!”
“阿锦,别怕,这药不会对你造成伤害的。”
她的情绪激动,谢归云不敢轻易刺激她,他走到了床边,轻声哄道:“别怕,不是毒品。”
方锦兰浑身颤抖,声音颤得不像话,“你别靠近我,谢归云,你太可怕了。”
头还是一样地疼,可是她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她害怕极了谢归云,害怕极了她手上的针孔。
她真的害怕他给自己用了那种肮脏的东西!
谢归云的身子顿了一下,微微蹙眉,“可怕?世界上可怕的人太多了,只是有些人喜欢用善良粉饰太平。”
“你以为金闵就干净了吗?他的手上沾了无数人的血,所有人都怕他,惧他。他的内心有多阴暗,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明白?”
可是,那男人穿着西装,还是一派正派人士的模样,让人看了实在恶心。
方锦兰紧紧护着自己的手腕,害怕他拿着针管直接给自己注射,可是身体并不抗拒怎么办?
“阿锦,我只是想让你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只要乖乖待在我的身边,你便不会受苦的。”
谢归云随手拿起了已经放下的注射器,坐到了床边,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到了自己的身前。
“你刚才不是说难受吗?”谢归云沉沉地开口:“乖乖打针就不难受了。”
方锦兰拼命地摇头,“我不要!我不要!你滚开!”
谢归云抓住她的手,将她压倒在了床上,安抚地亲吻她的唇,“乖,很快就好了,不疼的。”
“啊……”方锦兰尖锐的仿佛撕破了喉咙,放针尖戳进了她的肌肤,她的身体一软,彻底失去了意识。
将最后一滴药水推进了她的身体,谢归云抽出针管,丢进了垃圾桶中,拿着棉签摁着出血的地方。
等血彻底止住了,他才丢掉了手中的棉签,去卫生间打了一盆热水过来,仔细地帮她擦着手和脸。
擦干净了手,谢归云拧干了帕子,重新打了一盆热水,准备帮她擦拭身体,他已经解开了她胸前的衣扣。
“不要……不要……”
床上的人低声呢喃,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眉心紧紧地拧在一起。
谢归云解她衣扣的手顿住,他摩挲着手指,指腹从她的光滑的脖颈往上,落在她的脸颊,戳了戳她脸颊处的酒窝。
他的眸犹如幽冷的深潭,看不见底,诡异而疯狂的念头不断壮大,滋长。
这样也好,她就再也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