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领命之后,率领小分队直扑北城墙外的护城河。
按照唐罟教导的办法,他让军士割来一堆芦苇杆,然后每个人脱了个精光,衣物装备都装入他的乾坤袋内,他手掐避水诀,大步走下河底,顺河底走向对岸。
一堆顺水漂流的杂草枯枝之下,全体队员口含芦苇杆,毫无声息地靠近对岸。五十米的护城河,很快就过去。孙正已经在那里接应。
一众人等冷呵呵地赶紧穿上衣物,各自那好装备,迅速向城墙下集结。
按照常规来说,如长店这样的小城池,在内地,大多也不过五六米高,但是因为这里是边境,原来夯土的城墙,不仅垒砌了砖石,而且加高到了接近九米。底宽在二十米左右,到顶依然有四到十米宽度。
孙正一马当先,手脚并用,斜着城墙墙面冲向顶部,半道又用宝剑插住墙缝,一个腾跃,非常漂亮地到达了城墙顶端,迅速干掉一个守城军士。
枭首组的十人,紧随孙正身后,也已到达城墙顶部。毕竟这十人都是炼气二三层的修炼者,战斗力明显不同。十人放下绳索,火力支援组三十人,接应和救护三十人,很快攀爬到墙顶。
前面,孙正留下三名火力支援队员,装扮成守城军的模样,留下豁口并在必要时空中支援,带着其他人,顺着计划好的路线,摸进城内。
这月黑风高夜,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来三支特种作战分队。
巫咸国守城军就如此没有警惕吗?
不是,选择攻城当晚斩首,恰也是一个心战。
傍晚时,守备大人与两位千户举杯畅饮,谈笑这一天守城的战绩。
千户不无忧虑地道:“守备大人,您看这月黑风高,晚上会不会劫营啊?”
守备大人则胸有成竹,哈哈一笑道:“作战首日,如是没有这个城池,兴许会有夜晚来劫营的可能。若是白日攻城,下午撤离,兴许也会有夜晚攻城的可能。现在看,即使他们想要攻城,搞突然袭击,都不可能,时机不对。所谓虚晃一枪,尚且还要有‘虚晃’的动作和迹象,今天你们看到了吗?”
“我看他们今天打仗那个样子,都还没有进入作战状态呢!我们现在是主动进攻,他们是被动应对。这么多年不打仗,从不在状态到在状态,需要一个过程,现在看,他们还处于这一过程的初始阶段。倒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大作为。”另一名千户附和道。
“守备大人高明!料敌于未战之先。下官佩服,佩服!”千户紧忙谄媚道。
守备却一正神色,严肃地道:“即便如此,二位也要打起十足的精神,要往最坏处想,最有可能处准备!啊,这个,至少心里要重视起来。”
说完,一抹嘴,由军士护卫,回城主府去了。拿下这个城池后,城主府便成了守备府。
两名千户也是久经官场,听腻歪了官场的腔调,看着守备离去的背影,嘴巴一撇。其中一位千户道:“兄弟,到我那儿喝去。今天我从城里找到两位歌妓,那小曲儿,足够解乏。我给守备大人送去了一位,我这里还留了一位。守备大人肯定着急回去享乐去了。你还甭说,这正炎国的官儿都是软蛋,却都很会享受,这歌妓,在咱那儿,绝轮不到我们享乐!”
两位千户一路有说有笑,享乐子去了。
且说唐罟率领小队,顺利进入长店城,并与先期入城的暗哨接上头,了解城内现在的情形。旋即部署,将第一层负责接应和救护的人员安置到位。之后,他带领小队,一边走,一边布置火力支援组的位置,以确保进退有据。
刚转过一个街巷,迎头碰到一小队巡逻的巫咸**士。
唐罟身后的队员反应速度很快,大部分一闪身隐于黑暗之中,剩下几个则搂肩搭背,跟在唐罟左右。
“你们,干什么的?站住!叫你们站住,听到没有!”巡逻队大声呵斥道。
“兄弟们守护了一天的城墙,晚上出来透透气儿,喝点小酒。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至于这样吗?”唐罟随手取出一壶酒,摇摇晃晃地回答道。
“不是三令五申,作战期间不准酗酒吗?你们是哪个旗的?”对方仍不放松。
“这位大哥,不准酗酒又不是不准饮酒,酗酒误事儿咱知道,这小饮几杯,解乏开胃。兄弟们是吧?”唐罟回头问道。“是,几杯酒下肚,解乏啊!”身后的队员也附和道。
唐罟又压低了声音,对巡逻的军士道:“兄弟,说心里话,你相信守备和千户大人今晚那里没酒?不信吧!来,一会儿换岗了也喝点。”
唐罟说罢,随后扔给巡逻军士两壶酒。
“明天还要应对正炎国兵将攻城。你们早点回营!”说罢,那巡逻军士将酒揣进怀里,扬长而去。
接近城主府的时候,却有两位值更的哨卡,在门口晃荡。
唐罟估算一下时间,必须速战速决,否则,这一路放置的队员,弄不好就会暴露。
遂手势一挥,两名枭首组队员,迅速接近哨卡,同时起身,一手捂嘴,一手利刃划过,哨兵气绝身亡。
两位火力支援组成员迅速剥下哨兵衣服,更换装扮成哨兵模样。
唐罟则率小队,直插守备的房间。
一路又接二连三撂倒遭遇到的军士,所幸,动作迅猛,只是到了守备门前,发出了声响,却又被房间内歌妓的琴乐掩盖。
唐罟大手一挥,门窗一起被撞开,强弩无死角对准了房间内所有人。
“啊,你们是何人?要造反吗?”守备惊慌失措,连对方什么人都没有看清楚,就大声呵斥道。
房间内还有八名武官和军士,也都嚯地一下站起身,抽出刀剑,把守备防护在身后。
唐罟一个手令,强弩齐射之后,枭首组已经近身到了守备和那些武官、军士面前,几乎是二比一的绝对优势力量,再加上前面被强弩射击受伤,枭首组迅速结束了战斗。房间内十人,除了那名歌妓,尽数被斩杀枭首。
守备也因身受多处箭伤,又被唐罟率四名炼气三层的修真者合击,几招拳脚交锋,刀光剑影,虽然拼死挣扎,却一拳难敌四手,招架不住这边人多,十个回合不到,便被斩下首级,脑袋咕噜噜地滚落在地。
那歌妓哪儿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啊”地一声,扯开了嗓门直叫,犹如平地撕开了一条裂缝,响彻了夜空。
这可要了亲命,一个强弩手,扣动弩机,那歌妓的声音戛然而止,却已经引起了府内军士的注意。
一名军士从旁边的房间探出脑袋,问道:“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守备大人房间里有女人叫,你说怎么回事儿!”唐罟笑嘻嘻都答道,欺身上前,将军士堵回房间。那军士似有所悟,嘿嘿一乐,刚要转身,脖颈处一凉,人已栽倒在地。几乎与此同时,尾随进入房间的枭首组成员,已经手起刀落,将房间内的一队军士全部斩杀。很多在睡梦中的军士,都是稀里糊涂丧命。
唐罟此次行动的一个原则,就是要快,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行动,快速斩杀,否则,拖延片刻都将面临计划失败,死伤惨重!这也是他身为特种兵,历经多次斩首行动,总结出来的血的经验和教训。
唐罟随手拿出一支小礼花,引火点燃,“嗖”的一声,礼花窜上天空,绽放出一簇亮丽的花朵。
因为临近春节,鞭炮、礼花的出现频率在不断增加,所以,并未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孙正那边,正向另外一个小队靠拢。
刚才他还没有到达指定目标位置,有先期入城的暗哨,便向他报告,这名千户晚上没有回房,在另外一位千户那里喝酒听曲儿。
孙正马上调整计划,迅速与另外那个小队会合。
急匆匆赶到的时候,那一小队的队长正在发愁,这任务目标应该是一个千户,现在咋就变成了两个。如此,手头的力量就显得有所不足。
正在此时,千户住的房间内觉察到了异动,有军士探出头来张望,正好与小队队长对了个对眼。
千户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忧虑,手令所指,强弩手从门窗踹入,一阵的乱射。
正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孙正带领另一组杀了过来。
他看到唐罟那边发出来的礼花信号,心里那个着急,又听到这边已经有了动静,就不再考虑隐蔽,一路冲杀,遭遇到对方军士,二话不说,手起剑落,就是斩杀掉,与另一小队前后脚,强攻入千户房间。
所幸来的及时,两位千户负隅顽抗,却是先被强弩压制,再又被二十名修炼者欺身斩杀,支撑了十几招之后,便给斩首。
孙正赶忙掏出两枚礼花,释放空中,报告这边已经完成任务。
唐罟看到另外两个小队的礼花信号,知道大事已成,马上点燃堆集好的衣服被褥之类,城主府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三个小分队,分别向预先计划的城门杀去。
这时候的长店城,已经是人欢马叫,乱成了一锅粥。
还有活着的副千户、百户,纷纷向上司请示报告,但是千户和守备已经无影无踪。
唐罟这边,一路留下的火力支援组成员,此时也发挥出了作用,强弩支援掩护,唐罟他们迅速撤离道南城门,与接应和救护组会合,再一个波次的冲锋,斩杀守护城门的兵士,打开城门。
城门外,早已就位的第二层负责接应和救护的七十人,见城门大开,迅速占领瓮城,协助放下吊桥,早已经埋伏在护城河边的正炎**队,犹如下山的猛虎,杀进城来。
与此同时,北门、东门,也一样被打开,正炎**队,兵分三路入城。
唐罟率领小分队,一刻没有停歇,迅速向西城门靠拢。
因为时间上的交错,西城门实际上已成为巫咸**队逃离的豁口。
果不其然,当唐罟和孙正等三个小分队到达西门,巫咸**队已经拥挤在城门口,两个副千户,手拿宝剑,正在指挥队伍,豁出了命往外跑,被早已埋伏在这里的第二层接应救护组将士拦腰斩杀。几个军士千辛万苦终于放下了吊桥,护城河外,又是杀声四起,早已经埋伏在这里的正炎国大队人马,乌泱泱地包围过来。
守备、千户被杀,本就已经军心动荡,现在又遭受如此前后夹击,那些军兵基本就崩溃了,纷纷缴械投降。
城内的厮杀却还在继续。
城破之后,正炎国的军队在人数上已经是绝对的优势,巫咸**队已无城池可凭借,只有挨宰的份儿。
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万箭千刀一夜杀,平明流血浸空城。
到卯时,城内各处的战斗已接近尾声。唐罟率领小分队与另外两支小分队,再到城主府集结的时候,他四下大概扫了一眼,巫咸国近三千将士,已经全军覆没,其中有近千人投降当了俘虏。
再看入城参加斩首行动的三个小队队员,原本二百二十人,现在还剩下一百七十几人。死伤四十多人。算是比较圆满。每一名活着的队员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自豪的笑容,这一仗,分分秒秒,不折不扣,几乎都是按唐罟的计划进行的,即使两个千户的那个小插曲儿,也因孙正及时调整补充了计划,而让斩首行动得以顺利实施!这样的仗打的痛快,可以称得上是战绩辉煌。
当统制陪着监军一行,踏着晨曦,浩浩荡荡步入长店城,唐罟已经率领斩首队员,找了一处营帐小憩。
大部队的到来,唐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激动地深色,依然坐在那里与孙正聊天。
统制大老远就对唐罟道:“小唐,斩首行动干的漂亮!这一仗你们当居首功啊!”唐罟和孙正站起身来,只是微微地笑笑。
他看到与统制一起来的监军,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监军身后的张统领,则一个劲儿地在那里给唐罟竖起大拇指!
唐罟明白,这一仗之所以貌似很简单地就赢了,主要是巫咸国兵将轻敌在先,巧合的成分多些,孙正那边应变处置的利索,否则,自己准备的另外的后手还得用上。虽然,这仗没输,城也夺回来了,但那些破烂装备的事儿,那真的不是个小事儿!不过,唐罟可没闲心去理会这些烂事儿,因为他自己已经陷入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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