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马蹄声撕裂了本就不太平静的夜色,这一夜布加勒斯特的人民注定无法安眠,先是住在城南的老百姓,被一阵阵喊杀声惊醒,接着中央主干道上,一声急似一声的马蹄让两边的居民烦躁不堪,当他们推开窗,想要大声呵斥之时,却看到街面上跑过的,却是一队盔明甲亮的无畏雄师。
他们适时的将滚到喉咙口的粗口咽了回去,顺手把窗子重新关好,直接爬上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重新陷入梦乡,至少他们认为自己已经进入梦乡。
霍克再次给马加了一鞭,他们需要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北门,也许这时候北门的防卫还没有那么严。
黑格从后面突然冲上来,他对霍克说:“队长,我们忘记了件事儿。”
霍克一惊,自己有什么事没有考虑到吗?他带了带马,转头看向黑格,黑格继续说道:“我们把城主忘了!”
“哼,你觉得这场叛乱他能逃的了干系吗?恐怕他就是始作俑者,不用管他,我们现在首要保存自己!”霍克回头看向城主府方向,那里静悄悄的,连一点打斗的声音都没有传出来,怎么看那个城主都不可能不知情,不然,那里早应该燃起点火了。
黑格同样回头看了眼城主府方向,那边的平静让他有了和霍克一样的结论,他转回头,也加了一鞭,再不想那个可能并没有叛乱的城主。
“城主大人,您听到了吗?近卫军那帮家伙如同马贼一般,在城门东奔西窜,你听,这马蹄声多轻脆,可惜,这城中所有的城卫部队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们现在就是笼中的小鸟,就算有翅膀又如何?他们根本飞不出布加勒斯特!”唐吉诃德笑眯眯的向前走了两步,继续劝说城主投降。
“唐吉诃德,你少如意算盘!”城主的声音虽然还强硬无比,可发颤的声线地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唐吉诃德内心中的同样着急,中央主干道上传来的马蹄声,显然远远超出他的预估,没想到那些近卫军会放弃了南门,转头冲击北门,好在,不管这些近卫军向哪个方向去,他们都着面对严防死守的城卫军战士。
“城主,我呢,不想和你继续在这里废话,给你五个数,如何还不如给我一个说法,哪么,我手下的士兵会亲自来你身上拿走。”唐吉诃德着右手高高举起,守卫在城主面前的十多个护卫,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一!”唐吉诃德的食指弯了下来,不等城主说什么,唐吉诃德的中指同样弯下:“二!”
城主似乎在思考,他徒劳的说:“唐吉诃德,我需要想一想,不要……”
“三!”唐吉诃德根本没有搭理城主,他的无名指也弯了下来。
“慢……”
“四!”
城主再次喊道:“马上停止,我在考虑!”
“五!”唐吉诃德的五个手指握紧成拳。
“我同意投降!”城主终于喊了出来。
可惜,在他喊出声的那一刻,唐吉诃德的手也挥了下去,站在唐吉诃德身后的二、三十名弓箭手跑出排列,向守卫着城主的战士射出第一轮箭。
唐吉诃德没看射击之后的成果,他转身就走,在走之前说了一句,声音不响,但全场都听到了:“可惜,太晚了!”接着就听到一阵弩箭钻入人体的“扑扑”声。
在第一轮的攒射下,城主护卫全数胸口中箭,当他们无力的倒下后,城主孤零零的站着,他喃喃的说:“不要射击,我投降!”当他看到二、三十架弩机指着自己时,他终于大喊出声:“不要射击!我投……”
很可惜,他虽然喊出了投降,却没有人来受降,二、三十枝弩箭在弩弦强力的推动下,飞出弩机,飞入他的身体,在他绝望倒地的那个瞬间,他才说出:“降!”字。
霍克在距离北城门还有一箭之地的地方勒住了战马,北城门驻扎的五百城卫军在城门洞前树起三具拒马,在拒马前还有三排手执长枪的长枪兵,他们半蹲于地,手中长三米七五的长枪斜指向天,枪尾插入土地,这是标准的步兵抵抗骑兵的长枪阵。
没办法了,看来这个唐吉诃德还有点本事,他在第一时间已经组织起了这个城市的防御,而且,防御的对向还是城内,说明敌人只来自内部,而城市内部能称为敌人的,恐怕只有他们第十五小队这么一支队伍吧?
直到现在,爆发战斗的只有城南和城北这两处,说明什么?说明唐吉诃德在起事前,就已经很好的控制住了所有的部队。
霍克回头对他的下属们说:“诸位,看来今天我们要努把力了,让我们冲出这坐困城!”
“呼!哈!”他身后的士兵们并没有因为前路被阻而心生沮丧,反而士气无力高涨。
“黑格,发联络旗花,让四班向我们靠拢,我们需要每一分力量”霍克对黑格说道。
黑格从怀中掏出一枚烟花,点燃引信,向空中一丢,烟花在火系魔力推动下飞上半空,炸出绚烂的图案,不要说就在城南的四班,恐怕在城外五里地内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霍克正要下令突进,可不等他下令,一班长已经带着他的一班长踏上了城门前那条只能容纳四人并行的道路,霍克想要说什么,一班长已经大叫着:“队长,由我来为大家打开一条生之道路吧!”
霍克原本就想着让一班去冲一下这个长枪阵,在十五小队里,对付这种刺猬能力最强的就是一班,在这种时候,一班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一班长将一班分成两个战斗组,每组五人,两组之间间隔五十米,他自己带第一组,副班长带第二组,他的组员正好排成一行四人,而他略略落后,如何冲阵,不用他再提醒,大家已经练过无数次。
在这短短的百米之地,一班长和他的队员正好可以将马匹的速度提到最高,当战马的冲击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它们披着钢制马甲的前胸与对手那纤细的长枪狠狠对撞在一起,中间两匹战马瞬间人力而起,捅在它们前胸的四杆长枪应声而断,可它们的冲击能量太大,两匹马重重摔倒在地,可能那一下伤了后腿,两匹马好半天没能爬起来。
它们身上的骑士并没有随着它们摔倒,而是从马上高高跃起,他们手中的弯刀在胸前挥舞成一朵怒放的雪白莲花,三、四杆捅向他们的长枪被他们的刀花绞成碎片。
另两名队员他们的马堪堪挺住了冲击的反力,两名队员手中的弯刀从斜上方挥下冲力加弯刀本身的重量,两名挡在他们面前的两名长枪兵重伤倒地,他们倒地后的空间虽然狭小,但两名骑兵却硬生生的挤了进去。
他们必须为后续的战士们留出空间,不然,他们只会在胸前的长枪与背后奔马之间被碾压成肉泥。
他们挤进去之后,中间的几个步兵只能也向中间挤,而两名骑兵已经失去了速度,他们端在马上,挥舞着马刀,着后面两排伸过来的长枪枪尖斩断,为后续骑兵清理道理,而中间那两位,他们踩着敌人的肩膀已经冲到了他们的身后。
他们没有回头去反杀最后一排的长枪兵,他们从骑兵转职成步兵,直接扑到拒马上,依靠他们强壮的身躯,想要将拒马推开,为后面的战友清理出一条道路。
第三排的长枪兵还在为要不要反身去扑杀那两个已经冲进他们战线的家伙,还是继续防守后面的骑兵而纠结的时候,一班长已经杀到他们的身前,这正面几个人手里的长枪已经悉数折断,他们手里现在只有不到一米左右的枪杆而已,不等他们丢弃长枪,从腰间抽出长剑,他们的身躯已经和战马撞在一起。
第一排的两名士兵被撞的飞了起来,他们飞行的身体成为了两枚铁与肉混合的弹丸,将后面两排的士兵悉数撞倒,一班长就这样直接穿透他们的阵线。
一班长同样没有反身冲杀,他将弯刀收起,从背上取下一根套马索,在头顶忽悠两圈,直接套住一枚拒马的一个枝丫,先前两名已经冲进去的战士立刻过来帮忙,三人马拉人堆,终于将正中央那个拒马堆到了路边。
城门洞内的城卫军战士在那两名转职成步兵的战士扑上拒马的时刻,已经从城门洞里蜂拥而出,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有五百人呢,堆都把这些骑兵堆死。
一班的二组终于冲击在那一小队枪兵身上,失去了长枪的枪兵,他们的防卫还不能弓箭手,只这一下,他们的阵形已经彻底散乱,两名被挤在路边的战士,同时被解放出来,他们跟随着二组冲过拒马防线,直线撞入正在组织第三道防线的城卫军。
霍克他们当然不可能一直停在原地等待一班为他们打开通路,他们在第一时间同时加速,组成了第三波冲击线。
一班长推开拒马后,直接带着一班还有马的八个人撞击城卫军,而两名兼职步兵,只能自己寻找藏身之地,不然,他们只会被自己人的战马冲倒,而就算他们能躲过一班的战马,那后面还有整整一个排的战马需要他们躲避,至于能不能躲过,那只能听从老天的安排。
四班冲到南门的时候,他们和霍克遇到的是同一个问题,对手的长枪兵已经将街道封死,而他们身后,还有两百人正一点点的压上来,他们十个人不可能和七百人去作对,那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跑,根据之前设计的战略,他们立刻奔向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