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啷!”马云禄把刀拔出来了,怒道,“肖昆,别以为我们来到了你这里就怕你,我们扶风马家没有孬种!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哦,原来这个什么邪昆仑的名字叫肖昆。”江辰看马云禄气得鼓鼓的,心里也感激。但他也不多说话。
“师父!”小姑娘窦仙仙一下跳过来,拉扯肖昆道,“这个丑叔叔是大姐姐的未婚夫,我感觉他除了长得丑点之外,不是坏人!”
“嗯……好吧!”异族男子肖昆把刀收起来,爽然道,“既然如此,那我刚才多得罪了,二位远来到了我这小地方,来呀,传令下去,隆重欢迎贵客!请!”
喝!一下子这山寨里面就热闹起来了,那真是锣鼓喧天,人山人海,热热闹闹,红旗招展……虽然没有那夸张,但边走边看,落个满眼的真就是一片热情的笑脸,有人带着二人到了一处居住条件较好的房子处,安排他们沐浴更衣,有伤的地方给药再包扎,又送来美味可口的饭菜,能落下脚的感觉真好啊!
吃饱喝足,就得休息了,可是寨子里人家给他们俩安排的是一个房间,以前两人忙着逃命的时候,也曾经挤在一起睡过,但这次加上了四面墙,这才发觉气氛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可是他们也真是疲乏到了极点,一放松就是再懒得起来,休息要紧,很快的都就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话,等天色大亮,再睁眼起来四目相对,才感觉出来不得劲儿。虽说一晚都是合衣而卧的,但确实是在一个床上。两人不说话愣了一会儿,江辰才说道:“这个山寨人数并不满千,氐族王应该不住在这里吧?”
“当然不在这里了!”马云禄白了一眼江辰,“这里是西风山,望月寨,山寨主人肖昆,我说你还军师咧,怎么这点事儿都不知道?”
“我们跑出了数百里的路,我又不像你,不是这儿的人,哪会知道这么多?”江辰顺势起了身,从外边的炉子上拿过来热水,边准备净面,边问马云禄,“你详细跟我说说,那个肖昆是何许人也?我记得昨晚他好像根本就不怕张鲁军的样子。”
“这就叫山高皇帝远……”马云禄也起了身,大咧咧伸个懒腰,活动活动腰腿道,“再说肖昆也不是等闲之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是西陲毒王,拜月教主,别看他这寨子里就千把人,但在附近,方圆数百里之内,他的影响力真就是相当于土皇帝了。”
“唔。这小地方的土皇帝恐怕他得有坐腻味了的时候吧?再说汉中人多信奉五斗米教,这个拜月教影响力恐怕要差得太远,”江辰擦把脸,让马云禄给他穿戴好,边说,“可是我想一定有办法利用这股力量,去做一些大事,比如……收汉中!”
“收汉中就凭我们俩个人?还有那些野人?”马云禄撇嘴道,“若你真能成功,我就服你到心里去了。”
“现在服我到了哪里?”江辰改不了戏谑的本能,但话说出来立刻后悔,还闲招惹的麻烦少啊?
马云禄果然一抹绯红飘上了脸颊,娇嗔道:“要你管!”
洗漱过后,江辰和马去禄来见寨主肖昆,一是要表示感谢,二是要看看这山寨里究竟有多少可以利用的实力。
江辰是这样打算的:已经离开了蜀地,掐指算算日期,打雒城带兵出来会马超,直到了现在,过去了四个多月的时间,成都是否拿下来还不知道,但江辰确信已经没有难点,若真能再拿下汉中,那好多遗憾都可以改写。
当然,这不是一个简单事儿,想吞掉那么广阔的地方,只靠“一想之功”绝对是笑话,究其根本还是两个字“实力”,汉中这地方古称“陇”,在军事上的战略价值高,接连中原,倚靠巴蜀,地势险要,关口众多,攻取尚且很难,而要拿得稳,又需要太大的实力,要有军事实力镇压,背后是经济发展……唉。
走在山寨里面,一眼看去,这里不仅有山,还有田,种植着一些农作物,屋舍村落之间,有成群的牛羊,这样看来,这个地方还真算是个世外桃源,显得较为富足。江辰他们两个让两个仆人带领着,走在通往议事大寨的小路上,他往两边看,几处演武场上可真是热闹——
几排弓箭手正在瞄准箭靶子,嗖嗖声响过后,每个靶子上都插满了箭支;两个铁匠炉子冒着黑烟,有几个打铁的壮汉子,脱了光膀子,露着块块肌肉挥动大锤在打造兵器;长枪兵,动作划一的向对面刺去,同时发出吼声,刀牌兵在训练阵法;更多的赤手空拳的也不闲着,盾子石锁,练习拳脚,摔跤,较力,硬功;喝,好一个热闹场面!
“训练有素,”江辰评价道,“虽然远比不上自己带过的青甲营,陈到的白耳军,马超的西凉铁骑,但看得出,这个肖昆在掌军方面,也颇有一定头脑,这样的山寨队伍看来也是能上战场的。”
“马姐姐,”小仙子窦仙仙蹦蹦跳跳的接了出来,“我师父正叫我去请你们呢!”
“什么事?”马云禄略微发愣,“你师父他找我?我们刚到了这里,有什么事?”
“不知道,他只叫我找你,但什么事儿没有说,我看他当时的样子笑呵呵的,估计也没有什么大事啦,嘻嘻……”
走进了敞亮的大厅,见肖昆正在和几个年长的族人说话,见到了马云禄、江辰进来,忙叫仆人给看座,上茶点,礼貌客气的招待他们,问马云禄吃住情况可曾满意,询问他们一路来到了这里的具体经过。马云禄一一回答,江辰在旁边补充。
刚打交道,江辰尽管已经了解肖昆的势力,归属于氐族部落,也很受氐王窦茂的重用,甚至把未成年的女儿都送到了这里来学习,但究竟肖昆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样热情招待,有没有特别的想法?这些都需要深入观察。
闪目观瞧,说到了别处,这位寨主都很沉稳,有的内容很明显人家就是不太在意听,只给个耳朵,但一说到了张鲁军,追杀自己在小树林那段,他听得格外仔细。
因为想隐瞒身份,追问到了某些细节,甚至连江辰都不知道怎么答了。
两个人疑惑的看着大胡子寨主肖昆,肖昆脸上沉重,最后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给二人展示:这是一块样式古朴的玄铁令牌,上面有古怪花纹。
“可曾经见过这个?”
“没见过寨主您这是何意?这东西是什么?”
“天师令牌,你们真的没有见过?”肖昆在观察二人的眼神,在判断对方说话的真假,清清嗓子然后说:“追杀你们的,就是张鲁军中精锐亲兵天师营,这令牌是昨天晚上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
“天师营我知道,”江辰答道,“主力部队由张鲁的二弟张卫,他统领的,是张鲁军中战力最强的亲卫军。但听说他只能带动这支队伍的一半人马,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肖昆警觉起来。
“这些事情,汉中街头巷尾广有相传,”江辰说起谎话来不用打草稿,这是他早就看过的军报内容,但为了应付过去肖昆这一关,不得不转移对方的注意力道,“但这块令牌我真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莫非它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们有所不知,这令牌就像军中的虎符一样,对张鲁来说关系重大,”肖昆摆弄着手里的这个玄铁物件,激动起来道,“这块令牌是可以调动天师营的四块令牌之一,相传四块令牌合在一起,便有最高的权力,连张鲁本人甚至都要遵守服从。而这四块令牌分散在四个人手里,这是五斗米教义里说的!”
“真有这条四块令牌合一,天下无敌的教义?”江辰真不太相信。
“当然有!他们丢了令牌,就等于丢失了军队,他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的派兵回来找,或者要攻我这个山寨,你说我能不紧张吗?”
“有那么严重吗?”江辰是军师是内行,他当然知道即便所谓的虎符确实很重要,但丢了也不至于像肖昆说的那样,就像失去一支军队一般的那程度,张鲁军的兵,再顽固总得听张鲁本人的话吧?就算有教义,张鲁那么聪明的人,打个什么借口,把玄铁令牌废了,或者重新造四块别的,不就等了吗?
“对,是可以重造,但难就难在四块令牌已经发出,据说分别掌握在四个重要人物的手里——令牌发下去容易,想收回来,几乎根本不可能,”肖昆说道,“张鲁张天师的两个兄弟,三个儿子各自掌握一股兵权,他们相互之间多有摩擦,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了。”
肖昆眼睛里闪过数点寒芒,又道:
“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那庞统究竟怎么得罪张鲁了,非要连长得像他的人,也都要赶尽杀绝不可。我想你们一定是误打误撞的拿到了,他们类似玄铁令牌之类的重要物件了。怎么样,信不信得过我,让我们来合作,干一笔大买卖怎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