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这四十年里被逐出或逃出雅典的雅典公民不少,但他是第一个与敌国合作、对抗母邦的人。”希洛不知道小伯里克利这么问是何用意,他比较婉转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我知道亚西比德是个很高傲的人。虽然议事会民主派的做法比较过分,他逃出去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帮助斯巴达攻打雅典。要知道他的敌人也是他曾经的邻居和友人。”小伯里克利叹息道。
“亚西比德背叛了我们!当初是我们全力支持他,让他当上了将军!又无条件的支持他的建议——远征西西里!结果他中途叛逃,却害得我们这些支持他的人成为他的替罪羊,被阿戈色诺斯为首的贵族、和以皮奥尼多斯为代表的民主派看不起,被死者的家属咒骂!”赛特雷斯气愤的说。
“我们现在需要一个人来重新领导我们这些青年人,带我们走出困境!”欧利普托列莫斯激动的说:“希洛,你认为呢?”
希洛看了看赛持雷斯,他若无其事的倚靠着躺椅,看自己的眼神中却透出几分紧张。
希洛又瞟了一眼身旁的小伯里克利,他正与身旁的女奴说话。
希洛心里顿时如明镜一般,他明白这才是小伯里克利邀请他来会饮的真实目的。不过,这对希洛来说其实无所谓,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雅典,无论选择支持谁对他来说都意义不大。不过,小伯里克利是安菲丽雅的哥哥,讨好他对希洛来说是有好处的。
“当然,我觉得是应该有一个人将我们年轻人聚在一起,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改变其他雅典人对我们的印象!我认为伯利克里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希洛干脆把他们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三个人都是一愣。
“希洛,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欧利普托列莫斯首先喊道,现在他不觉得希洛碍眼了。
“我就怕伯利克里大哥不答应。”希洛一本正经的说。
“既然你们都信任我,我想我应该为我们年轻的雅典公民做些事情。”伯里克利一点也不矫情,很认真的说道。能得到希洛的承诺,他心中相当的高兴。在看到公民大会上希洛的表现后,他立刻就意识到希洛的重要,不仅有惊人的财富、聪明的头脑、而且拥有很强的人气。所以他一扫以前对希洛的鄙视,迅速对他发出了邀请。
“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当上将军。”希洛看着小伯里克利。小伯里克利长得肖似安菲丽雅,应该是继承他母亲的相貌。但他的气质看起来稳重而内敛,应该是块搞政治的好料,可惜……希洛记不起历史上小伯里克利是哪一年当上将军的,但有一个著名的事件却跟他息息相关,使得他的雅典政治生涯还未完全绽放光彩,就迅速的谢幕了。
这时,奴仆进来说有客人来到。小伯里克利起身出去迎接,大厅里虽然只留下希洛三人,希洛却再没有了之前的几丝拘束感,这当然跟他已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有关。
“我……记得小时候还常能看到……安菲丽雅……”希洛鼓起勇气,结结巴巴的说道,他根本记不起小时候是否见过安菲丽雅,纯属是找个由头:“这次来怎么……没看到她……”
“你以为她是她母亲吗,喜欢出席我们的聚会?!”欧利普托列莫斯不满的说。
赛特雷斯笑起来:“看来安菲丽雅又多了一个倾慕者。不过,她眼光很高,根本看不起我们这些年轻人。希洛,你要追求她,可要做好准备。”
“赛特雷斯,你不也追求过我表妹吗!”欧利普托列莫斯说道。
“没错!”赛特雷斯毫不回避的笑道:“可我家里强烈反对,当然这只是一个重要原因。关键是我总被她打击,早灰心了。希洛,你比安菲丽雅小三岁,困难不小啊!”
雅典推崇大夫少妻,认为这是家庭稳固的基础。少夫大妻的家庭易招人白眼,而且有大男子主义的雅典男人也不会接受,因此非常罕见。
“她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嫁不出去,真是个大问题!”欧利普托列莫斯担忧的说。希腊女孩十四岁就可以出嫁了,二十一岁的安菲丽雅绝对算是大大龄女青年。
既然话已经说开,希洛也没什么可害羞的了,他好奇的问:“伯里克利不管吗?”
“伯里克利就这一个亲人,疼她还来不及啦!再说,他也管不了,安菲丽雅可不是雅典人,她母亲被逐出雅典的时候,带着她去了小亚细亚的米利都。去年她母亲去世,她才回来。她有自己的财产,不依靠任何人。希洛,你想娶她,除了打动她自己,没有别的办法。”赛特雷斯很热心的向希洛提建议。
小伯里克利走进来,恰好听到后半截,问:“希洛想娶谁?”
“希洛想成为你的妹夫!”赛特雷斯笑道。
小伯里克利一愣,看着希洛,问:“真的?”
在这之前,希洛想认识安菲丽雅,只是出于男性的本能,但对拥有现代人灵魂的希洛而言,结婚还是一个遙远的事情,其中要经过结识、谈恋爱这个漫长的过程。他却不知道古希腊的婚姻大多是媒妁之言,结婚前新娘连新郎的面都沒见过。在小伯里克利的注视下,他鬼使神差的吐出两个字:“真的!”此语一出,他忐忑不安的心突然间变得很充实,所有的细胞都在欢呼雀跃,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流淌其间。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希洛突然间有点明白了。
“努力吧,我支持你!”小伯里克利拍拍希洛,鼓励他说。
突然间,小伯里克利在希洛眼中变得亲切起来。
“来,我给你介绍几位新朋友。”小伯里克利指着身后的客人说道。
后来的几位年轻人,有的来自雅典大家族,有的父辈长期占据议事会重要位置,总之他们都是贵族。如果不是因为希洛在公民大会上的杰出表现,就凭他刚获公民权的身份,这些人恐怕都不屑于认识他。
寒暄一阵后,各自坐下,小伯里克利示意奴仆上菜。
会饮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