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并没有搭理,浑然看不见一般,兴许是真的没有注意,又或许不愿注意。
项子喻盯着碟子里躺着的辣子鸡,心里头的难受,他知道花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但他愿意等,再回想起以前吃饭时你侬我侬的场景,越发的难受。
“那个...”喃喃的开口,想提醒个一两句,一开了口,又不知道该如何。
如果她是故意不搭理的怎么办?不,她应该是故意的,自己的声音并不,既然是故意的,那么自己什么都没用。
可是...又忍不住去关心她。
项念容看了项子喻一眼,眼底带着狡黠,当即主动夹了一块糖醋排,“母后!念容给你夹糖醋排,超级超级好吃!”
花容当即感动万分,认真的吃起来,像是吃山珍海味一般。
“谢谢念容。”
项念容冲项子喻笑了笑,带着几分胜利的意思,项子喻不屑的瞪了她一眼,毫不怀疑,这妮子是故意的。
“母后!还有这个,东坡肉也超级超级好吃!”项念容一边夹菜一边介绍,“念容吃饱了,就给母后夹菜,等母后老了,念容给母后夹菜好不好?”
“嗯嗯!”若不是场景不适宜,花容现在恐怕要感动的痛哭流涕,“念容真乖,母后最喜欢念容了。”
别了,也不忘另一旁的项念煜,又加上一句,“母后也喜欢念煜。母后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有你们兄妹二人。”
项念煜停下筷子,拱手道谢。
项念容则一头拱进花容怀里,“念容最最喜欢母后了!”
花容笑了笑,心里头又软了几分,直接化成一池春水荡漾着,“念容最近在做什么?可有什么想要的?想去哪里玩?”
项念容将花容哄的开心,花容便想尽一切办法对项念容好。
“这个嘛...”项念容坐直身子,眼睛滴溜滴溜的转,“儿臣想去长安的大街巷转一转,还想去江南,前些个日子听别人江南那儿美的很。对了,儿臣最近喜欢插花,没有好看的花瓶,母后那儿可有?”
“插花?”项子喻轻哼一声,毫不留情的插台,“什么插花?几把被你折腾的稀巴烂的花胡乱的插在一起?光是这插花老师都不知被你劝退几个。还是别浪费了。”
项念容瞪了项子喻一眼,吐吐舌头,转头央求花容。
“念容既然喜欢插花,母后自然支持。”花容笑着摸摸念容的头,转头吩咐跟随的嬷嬷,“李嬷嬷,等会去把本宫宫里珍藏的花瓶一并送到公主那里。”
“是。”李嬷嬷应了声。
项子喻“啧”了一声,花容房间的花瓶那可是他搜集多年,样样珍贵的瓷器,这给了项念容,岂不是白白浪费?真是有些可惜。
好好的花瓶怕是要遭殃了。
项念容倒不知有多么贵重,只觉得好看,母后房间里的都好看,全是父皇费劲心思收集来的,怎能不好看?
“谢谢母后!”拿了东西,项念容嘴便越发的甜,“母后最最好了!念容特别特别爱母后。”
花容笑了笑,光是凭项念容这几句话,把整个长乐宫搬空她也愿意。
“过些日子,带你去江南可好?”花容忽然开口问道,“我也很久没有回去了。”
“真的?!”项念容兴奋的眼睛透亮透亮,“母后,真的要去江南?那个什么风景如画的江南?”
“嗯嗯。”花容点零头。“真的要去,念容开心吗?”
“开心!开心,开心极了!”项念容激动对着花容的脸啪叽亲了一口,“念容最喜欢母后了!”
花容笑了笑。
“容儿?!”
项子喻听到花容要去江南当即脸色便变了,怎么突然要回去?回去干什么?莫不是要躲着他?难道她就这么不愿意看见他吗?
她要是不愿,自己离开便是,何必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而且以前路上出的事他又不是没有忘记,如今想想,还心有余悸。
“为什么要去江南?”
花容知道项子喻心中所想,所以直接帘的,“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江南度过,在那有六哥哥,有华露,有阿哥,所有的记忆都在那,如今物是人非,想回去看看。
也想带念容去看看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总归是散散心,而且...听...老家伙...”
起老家伙,花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口吻,以前觉得他作为自己的父亲却从不疼惜自己而恨他,如今知道真相了,却又觉得了然。
但心口处还是堵的慌,毕竟这是一个无法出口的秘密,永远不能重见日的秘密。
“生了场大病,挺严重的,我这个作...女儿的总归是要回去看看,花胭的孩子转眼快要过生辰了,顺便过去庆贺,大姐的孩子也快要及笄,正好去看看。”
“容儿...”项子喻喃喃的唤了声,心里头五味杂陈,为什么,偏偏要多出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陈年往事,将所有的生活弄的一团糟?!
“母后!母后,老家伙是谁?”项念容好奇的问。
“老家伙是母后的父亲,一个特别严肃的老人。”花容笑了笑,“念容时候也见过,他很喜欢念容的。”
“那是!”项念容毫不谦虚的,“所有的人见了本公主都会喜欢我的!”
花容笑了,“是是是,母后的念容是这底下最最可爱的人了,所有人都会喜欢念容的。”
“嗯!”项念容重重的点点头。
“要不然我陪你们一起?”项子喻心翼翼的问,虽然心里头能够猜到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上一句。
“不了。”花容想都没想便拒绝,看着项子喻,“我想一个人去静静,散散心。有些事,需要一点时间。最近有些太乱了。”
“念煜可要一起去?”花容转而问向项念煜,倒也不强求,“江南和长安完全是两个模样,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项念煜看了看花容和项念容,又看看沉默不语的项子喻,想了想,摇头,“儿臣学业繁重,还是不去了,便留下陪父皇。”
花容看着项念煜有些心疼,但想起他的反复无常的病,又叹了口气。
那个病,时时刻刻都需要药浴,都需要诊治,都需要太医守在身边,别江南了,怕是出了长安都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