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念容还未睡醒,蜷缩在被窝里,鼓起来的一团,和花容的睡姿一模一样,长长的睫羽耷拉着,弯起好看的弧度。
花容静静的陪了项念容一会,只是看着她的睡颜,花容便感觉到心满意足,虽然那件事理不容,但孩子是无辜的,确实是无辜的,花容一直这样固执的想,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母后...”
项念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睁着睡意朦胧的眼,喃喃的唤着母后。
花容莞尔笑笑,“醒了?可要起来?”
项念容点点头,“嗯。今还要去父皇那里学写字呢!”
这后宫之中,项子喻只宠花容一人,只有念容念煜这对兄妹,所以便是捧在手心上的宠爱,连同写字,都不愿托付给别人。
花容眸子微冷,但还是笑着帮项念容穿衣,“可约定了什么时辰?”
“没...”项念容懒洋洋的打着哈欠,“父皇儿臣什么时候去他都有空。”
花容“哦”了声,帮项念容穿完衣服,又帮她梳辫子。
“下午,母后要去南山寺看望舒雅姑姑,念容可要同去?”
“舒雅姑姑?!”项念容眼睛通亮,“皇兄可要一起去?”
“嗯,一起去。”花容拿着梳子轻轻的梳过项念容的长发,“念容,头发很长很好看。”
项念容扬起笑容,“因为像母后,所以才这么好看。母后,下午,父皇去吗?”
“父皇...”花容蹙了蹙眉,“他啊,公务繁忙,便不陪我们一起去了。”
“这样啊...”项念容有些失落,“那过会母后和念容一起去找父皇吗?和父皇一起教念容写字吗?”
“不了。”花容想都没想拒绝,“母后过会还有...”
话还没完,便被项念容打断,“母后去好不好?这些日子,父皇心情不好,常常凶念容,上次还打念容手掌心,疼得念容一整夜都没睡着。”
“父皇打你了?”花容大惊,顿时心疼起来,“打哪只手了?现在还疼不疼?”
项念容漫不经心的紧紧握住扶手一下,将手弄的通红,再可怜巴巴的举给花容看。
“母后...疼。”
委屈的声音,再加上水汪汪的眼睛,花容心里头那股母爱再也止不住,握着项念容的手,心疼的吹凉气。
“你父皇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打你?你还这么,瞧瞧到现在都还没有消红。”
项念容重重的点头,加入声讨项子喻的队伍中,“对!父皇怎么能这样对念容?念容那么听话,怎么可以?所以念容害怕父皇,害怕父皇突然一生气再打念容,母后陪念容一起吧,母后去教训父皇好不好?”
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让人不忍拒绝。
花容虽然猜不出项念容这段话有几分可信程度,可一瞧见她这副模样,便忍不住心软。
“母后...”项念容软绵绵的手扯着花容的手,晃了晃,“念容害怕,陪念容一起去吧,父皇最喜欢母后了,母后要是去了,父皇一定不敢责罚念容,而且...”
“而且什么?”花容问。
“而且...”项念容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前日父皇布置的作业,念容还没写完呢。”
“嗯?”花容蹙眉,申请有些不悦。
项念容连忙,“本来是可以写完的,但是好几没看见母后,特别想母后,所以四处打听母后在哪,再加上寻找母后,就没写完,母后不会怪念容吧?”
一听到她这个理由,花容心里头便疼痛不止,哪里还有生气。是她太自私了,光想着自己无法接受,却忘了这对还那么的兄妹。
再回想自己时候,六七岁的年纪,娘亲突然去世了,再也找不到她时有多么难过。心里便更加自责难过。
“母后不会怪念容。”花容摸摸项念容的头,“母后再也不会离开,再也不会不告而别。”
“那母后会陪念容一起去吗?”项念容扬起下巴,满眼期待的看着花容。
那种期待的眼神,让花容不忍拒绝,“好。给念容梳完辫子,便同念容一起去。念容最近想去哪里玩?想玩什么?”
像是做了错事一样,额外的想要补偿他们。
项念容的眼睛更亮了,声音也有些激动,“去哪里,玩什么都可以吗?”
“嗯。”花容笑了笑,“去哪里,玩什么都可以。”
“父皇,母后还有皇兄一起吗?”项念容又问。
花容顿了片刻,“嗯...一起。念容可想好了去哪,玩什么吗?”
“念容想和皇兄一样学骑马射箭,还要打马球!对了对了,还要放风筝,超级大超级大的那种,还有还有,放孔明灯,去长安巷转一转,听别人,哪儿可热闹了呢!还要去湖边泛舟,听评书,看戏!念容都想做......”
项念容叽叽喳喳的着,花容温和的听着,一一应下,眉眼带着柔情。
临近了御书房才回过神来,变得有些慌张无措,因为她实在没有准备好如何面对项子喻,以什么身份,妻子,皇后还是妹妹。
“父皇!”
倒是项念容一溜烟的跑过去,直接一把抱住项子喻的大腿,扬起甜甜的笑脸。
“今个怎么来的这么早?”项子喻摸摸项念容的头,声音带着柔和。
花容回来了,他的心情自然也好上很多。
项念容拨弄几下被项子喻弄乱的头发,“今母后带念容一起来的,所以来的早一些。”
“容儿?”项子喻愣了片刻,抬头怔怔的看着站在不远处让他朝思暮想到发狂的女子,“你...你怎么来了?”
他还以为她不愿意再见到他了呢,他还以为自己要失去她了呢,他还以为...
“我...”花容局促的开口,昨夜放了一通狠话,今个眼巴巴上前来,确实有些...
“母后是念容邀请来的!”项念容直接替花容,一溜烟的跑到花容跟前,“母后是来帮念容出一口恶气的!”
项子喻愣了两秒,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
“谁让父皇打念容呢?!念容只不过是没有写出来而已,你瞧瞧到现在还红着呢!”
着,像是为了证明似的,项念容对着衣服使劲搓两下,然后再可怜巴巴的将微红的手举给项子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