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子喻愣了两秒,倒是没有想到清河会这样反问,嗤笑一声,“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对于项子喻的回答,清河不做评价,只是莞尔笑笑,“公子信与否,都改不了注定的命运,这孩子若是今日能活,往日定然不凡。”
项子喻蹙眉,正准备再问些什么。
暗卫拽着产婆匆匆赶来,“公子,姑娘,产婆来了。”
摸了汗,希望来的及时。
产婆瞅见清河,战战兢兢的情绪得以稳定,又撇向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花容,慌张的神经冷静了几分。
清河看了产婆一眼,便转身在花容额头三大穴位各插了一针。
不消片刻,花容陡然醒来,气虚仍然虚弱无比,苍白的脸色,滋生的冷汗,眼珠子没有力气的环顾一眼四周,落在项子喻身上,艰难的蠕动嘴巴,唤了声,“怀南。”
项子喻立马上前,轻轻抚摸花容的头发,“我在,我在,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花容“嗯”了一声,“孩子...孩子呢...”
“没事的,产婆来了。而且...”项子喻回头看了清河一眼,“这是神医的师妹,医术不在神医之下,有她在,不会有事的。”
花容感激的看向清河,“那...那就麻烦姑娘了,多谢。”
清河轻轻点零头。
“公子,夫人准备生产吧。”
又等了片刻,清河开口提醒道。
“嗯,好。”项子喻应着,留念的看着花容,万番的舍不得,这一旦开始了,便是真正的战场,生死垂危,他也没有底。
这一刻,算是怕了。
“怀南。”花容在项子喻准备起身让位的一瞬间,扯住他的衣袖,“怀南...我...”
项子喻闻声,立马又蹲下身子去,“怎么了?可是怕了?”
花容咬了下嘴唇,是啊,怕了。真的害怕了,害怕孩子夭折,害怕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害怕再也看不到舒雅,六哥哥,阿哥,怀南...
“没。”话到了嘴边,又否认掉,她要是害怕了,让怀南怎么办?
“我没事,就是想叫叫你。”花容轻轻的摇头。
项子喻心疼的笑笑,“没事的,以后每都可以叫我。”
“嗯。”
花容嘴角微微上扬,看向一旁站着的清河,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清河替了项子喻的位置,看着花容莞尔笑笑,并没有任何宽慰的话,因为她也拿不准,便也没有理由给任何人没有将来的希望。
路径项子喻身边,撇了眼他胳膊简陋的包扎,还参着血。
“屋子里有草药,你可以自己包扎一下,不容易感染。”
项子喻不知听没听进去,只是淡淡的“嗯”了声,一双充满悲伤,不舍,愤恨,痛苦,无奈又无助的眼睛全全落在花容身上,移不了半分。
床榻不远处的白沙帘子放了下来,挡住里头的人,只是影影约约瞧见两抹身影,还有躺在床上的那抹血红,格外显眼。
“公子,伤口。”
暗卫熟练的寻了几昧治疗伤口的药。
项子喻看了看瞧不清楚的白纱帘子,坐在床堂中央,前后门通透的地方,将胳膊搭在桌子上,意思不言而喻。
暗卫心谨慎的用剪子剪开红透的布条,又将粘住的衣角剪开些,露出里面长达十厘米的伤口,几乎横跨整个上臂,伤口很深,能见白骨,伤口四周,黏糊着些红色的沙粒,应是没有擦干净。
瞧见这个伤势,暗卫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种伤势对于他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人来并不罕见,甚至可以常见,只是惊讶于项子喻的纹丝未动,稳若泰山,似乎这伤口不是在他的胳膊上一样。
“阿!”
白纱帘子里传来花容撕心裂肺的惨叫,兴许太过凄惨,加上赫然入目的伤口,让暗卫的手不禁抖了又抖,差点拿不住剪刀,直直的刺向项子喻。
幸亏项子喻一心扑在花容身上,并未注意到暗卫的惊慌失措,暗卫深吸一口气,连忙调整好状态,为项子喻缝针包扎伤口。
白纱帘子里持续传来惨叫,还有产婆一遍遍鼓励的声音。
项子喻不知道生孩子有多痛,但知道花容现在一定痛不欲生,生孩子,毒发,每一样都在折磨着花容,也在折磨着他。
以至于不用麻药缝合伤口他都没有注意到疼痛,只是感觉心脏那个地方犹如刀搅一般。疼得厉害,以至于掩盖住其他的伤痛。
忽的。
项子喻突然变了脸色,一旁正在做最后一道工序的暗卫也僵硬了身子,手指微微一动,杀气,是,杀气,浓烈的让人无法忽视。
暗卫抬眸看了眼纹丝不动的项子喻,心下了然,继续为其包扎伤口。
杀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也就明,明...他们已经发现了,华露和那个赴死的暗卫失败了...失败的结局就是...就是死亡,他们...死了。
周边一切静的可怕,也喧闹的可怕。
连同风都停止,空气也凝固起来,一切变得静止,只是波涛汹涌的杀气席卷而来,如同狂风,也似海啸,以狂野的手段,肆意的扑来。
前后院的树声没了动静,花也停止摇曳,一切都静止了,却慢慢变得紧绷,紧绷着危险,连同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动了!
陡然的动了,划破了空气,直逼向项子喻,同一时刻,项子喻握住长剑的手也闻声而动,与空气中的危险抵抗纠缠。
项子喻和暗卫两人同一时间,分别冲到前院和后院,与追来的刺客搏杀在一起,刀光血影,分不清谁是谁,哪一张脸对哪一张脸,眼中只有浓烈的黑和刺眼的红。
交织,汇聚,喷薄。
手中的长剑不断挥舞着,身上大大的伤口也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数不清。
但他们绝不能后退,身后的门槛便是他们最后一道防线,不能跨越,死守抵抗的防线,前院的项子喻是暗卫坚守的意义,屋子里正在生产的花容是项子喻誓死抵抗的存在。
那间房子谁也不能进去,跨越,闯入。除了死人。不,死人都不行,谁也不校即使死神来了,也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