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李嬷嬷冷哼一声,冰冷的面容也柔和了几分,“你不添乱嬷嬷我便谢天谢地了,既然要学琴,便跟着公子好生学习,嬷嬷我便先离开了。”

“是是。”何谨言保证道,搀扶着李嬷嬷,“嬷嬷,谨言送你离开。”

等何谨言回来的时候,许御方才开始授课,许御本将何谨言安排在自己身边,谁知那厮硬是跑到第一排最左侧坐在琴瑟身边。

一上去便开始搭讪,“姑娘生的好生清秀,不知在下有没有幸知道姑娘的芳名?”

琴瑟撇其一眼,“我不认识你。”

“认识认识不就认识了吗?有何难的?”何谨言笑的一脸狡黠。“小爷我叫何谨言。”

“何谨言?”琴瑟轻挑眉,“这个名字取得有深意。”

“有深意?”何谨言微愣,忙问:“有何深意?小爷我怎么不知道的?”

琴瑟端详着何谨言,模样俊俏硬朗,性子却是大大咧咧。沉吟道:“谨言慎行,公子莫不是不知?如今是上课的期间,公子找我闲聊怕是不好。”

“有何不好的?”何谨言不以为然,他来这便是寻她,既然寻到了,自然是聊天的,不然大眼瞪小眼?

琴瑟语气稍微有些强硬,“公子打扰我学琴了。”

“哦哦。”何谨言歉意的应着,“那姑娘告诉小爷我芳名,小爷我就不打扰你学琴!”

琴瑟微皱眉,别过脸去,“公子随意。”

“别介…沉鱼姑娘…落雁美人,你就告诉小爷我嘛…”

何谨言哪肯罢休,发挥他那无赖的精神,一遍又一遍的追问,“美人…别老是吊着小爷我的胃口嘛…虽然我们第一次见,可是小爷我其实在梦中都梦见你千百回了,若是按照那个计算的话…我们应该是老相识了!既然是老相识,通报一下姓名又有何妨?”

琴瑟紧锁眉头,何谨言一直喋喋不休,怕是要引起猜疑,遂无奈开口道:“琴瑟…”

“琴瑟?”何谨言的眸子瞬间骤亮,“哪个琴?哪个瑟?”

“琴瑟和鸣的琴瑟。”

“琴瑟和鸣…琴瑟,许御…”何谨言独自一人念叨着,忽然脑海中蹦出一句诗来,“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三个时辰的琴课终于临近尾声,琴瑟的脸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倒是嘴唇上却被咬的殷红。

都说十指连心,莫说那指腹,单是这手掌,亦是疼痛难耐。

“琴瑟姐姐,你的手掌流血了…”知愿一声惊呼。

顿时引起一旁正在神游的何谨言的注意。

琴瑟莞尔,安慰道:“无妨,只是一点小伤。”

“怎么无妨?”知愿心疼的捧起琴瑟流血的手,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着,“琴瑟姐姐昨日来晚,被嬷嬷用那么长的竹板鞭打,这一下一下的,得有多疼,怎么能说无妨呢?”

“都是过去的事,何必再提?只是没想到今日的琴课会上这么长时间。”

许是碰到伤口,琴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知愿一惊,“琴瑟姐姐,可是知愿弄疼你了?”一瞬间,泪水续满了眼眶,水汪汪的。

琴瑟不忍责怪,莞尔笑道:“没有,没有。”

知愿心疼的扁着嘴喃喃自语:“琴瑟姐姐手受伤了为何还要坚持弹琴?要不然我们去同嬷嬷说一声?若是再这么弹下去这伤口怕是永远也好不了。”

琴瑟苦涩笑笑,“昨日刚犯了错,惩罚也是我自愿的,今日如何能够去找嬷嬷请假?岂不是自讨苦吃?我本就不精通琴技,比旁人都已经落后很多,再不抓紧,怕是真的望尘莫及了。”

“可是琴瑟姐姐这手…”

“没事的,等回去的时候抹一些伤药还能撑的住。”

“嗯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何谨言可是一刻也不松懈,这边刚探听完消息,转身便寻了许御。

次日便传来消息,琴师感染风寒,休课一日。

“琴瑟姐姐,今日不用上琴课了!”知愿欢呼着冲进屋来。

正在抹药的琴瑟微惊,“你说什么?”

知愿欢喜的说:“刚刚传来消息,说是今日琴师感染风寒,身体不适,今日不用上琴课,正好,琴瑟姐姐的手掌也可以休养一日了。”

“琴师感染风寒?”琴瑟微微皱起眉头,“消息可是真的?”

知愿想了想道:“嬷嬷派人来说的,应该是不假。”

琴瑟“哦”了一声,垂眸陷入沉思。

知愿好奇的询问道:“琴瑟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琴瑟堪堪回神,“没什么…只是想着这手掌什么时候才能好。”

“真的?”知愿显然有些不信,“琴瑟姐姐究竟是在想手还是在想哪家的少年郎?”

琴瑟的脸泛红,嗔怪,“你胡说什么呢?”

知愿撇嘴,“知愿才没有胡说,昨日那个何公子对琴瑟姐姐殷勤的很,特意坐在姐姐身边不说,还问姐姐的芳名呢!”

琴瑟连忙扯了扯知愿的衣袖,“这话可不能乱说,他只是问了我一些关于琴课上的事情,莫不可乱传。”

知愿心神领会的笑道:“知愿明白。知愿的小嘴一定闭的严严实实的。”

残阳如血,潜园的琴声依旧。

如血的残阳映照在满树的桃花上,像一片火烧云,风微动,花瓣纷纷扬扬落下,下了一场胭脂雨。

许御的肩膀、衣衫上落满了花瓣,最后一声琴奏罢。方才开口道:“姑娘打算何时出来?”

“见公子抚琴入神,我自是不愿打扰。所以便在一旁听了片刻。”琴瑟信步而出,席地而坐在瑶琴旁。

“姑娘的手可好了一些?”

琴瑟反问道:“那公子的风寒可好了一些?”

许御一噎,嘴角微微上扬,“好了许多,姑娘呢?”

琴瑟瞧着绑着白布的手心,“也好了很多。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许御莞尔,“那姑娘说,我们可是有缘?”

琴瑟有感而发道:“自是有缘,我受了伤,你染了风寒,同是天涯沦落人。”

随后扬起一抹笑容,“琴瑟,琴瑟和鸣的琴瑟。”

许御浅笑,“许御,琴瑟在…”说了半句,猛然一惊,连忙改口道:“折冲御侮的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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