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海船上的楚臣们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家伙,一致都十分惊慌,看见大家伙正正从楚君的船底下慢悠悠地游过时,连“护驾”这样的话都喊出来了。
沈娴抽了抽嘴角,人家真要是顶翻了她所在的这艘船,他们能怎么个护驾法?
还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昭阳便与旁边船上的楚臣们隔空喊话道:“莫慌莫慌,这是鲸鱼,是海里最大的动物,但它不是鱼。”
旁边的楚臣们便与隔壁其他船上的大臣将士们传话:“这是鲸鱼!但它不是鱼!”
“啥?
你叫它鱼它却又不是鱼?
那它是个啥?”
“管它是啥,都不影响它是海里个头最大的!”
于是楚臣和将士们相互隔空喊话,别的没弄清楚,但有一点他们弄的非常清楚:鲸鱼不是鱼。
有些比较较真的楚臣便脑壳疼,道:“它不是鱼那为什么要叫鲸鱼?
它在海里游又为什么不是鱼?”
船上有许多问号,沈娴只好与旁边航行的船解释一下:“鱼靠鳃呼吸,鲸鱼靠肺呼吸,故不属于同类。”
隔壁的船又向它的隔壁解释:“因为它靠肺呼吸!”
隔壁又向隔壁解释:“因为它有肺!”
隔壁的隔壁没听太清,就再向他的隔壁乱七八糟的解释了两句。
那厢隔壁歪着耳朵:“你说啥?
风太大听不清!”
隔壁的隔壁回道:“他们说要顶你个肺!”
对方一听对面在骂人,于是几句不对付,就相互骂了起来。
骂到激烈处,还相互要爬栏杆想过对面船上去干对方。
不过这等争执在空旷的大海上显得毫无喧哗吵闹之感,还抵不上海面的风声和浪声。
随着鲸鱼又一声空灵而悠远的鸣叫,将所有的争执都淹没了去。
大家不由望向前方的庞然大物,此情此景谁都不禁对这广袤的大海心生几分敬畏之感来。
只见庞然大物缓缓浮出了水面,露出了它巨大的身躯,在阳光下湿湿亮亮的。
而后它头部伴随着气流喷出十分壮观的水柱来,直有两三丈高。
昭阳赞叹出声:“哇,竟真的会喷水!”
那水花漫开,经阳光一洒照,竟还折射出彩虹来。
那鲸鱼周遭,围着一群一群的鱼群,来去自由灵活。
海浪涌动,波光粼粼,万物皆有灵,合理和谐地存在于天地之间。
大家见得这一幕,心境也不由变得平和。
随后那鲸鱼在海里翻了身,似乎很舒服的样子,身体稍稍跃出海面,紧接着又翻仰着坠下去,掀起一波海浪朝船上打来,浪花都溅到了甲板上。
船身晃了两晃,大家冷不防都给浪打湿了,但船晃过以后又稳了下来,暂还不会有危险。
那鲸鱼渐渐游远了,船上观看的人这才散了热闹。
沈娴他们各自回房间换了衣服,重新聚到甲板上来,昭阳犹在回味,道:“堂嫂,你怎么知道它会喷水啊,它为什么会喷水啊?”
沈娴道:“因为它鼻孔朝天。”
昭阳道:“还真有鼻孔朝天的家伙啊,难怪它确实很拽。”
她又崇拜道,“堂嫂,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沈娴勾了勾唇,道:“我也不过是偶尔在书中看到的罢了。”
昭阳道:“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壮观的一幕,也不虚此行了。”
秦如凉默默去把几块湿淋淋的黄花梨木块捡起来,试图还想搭成首饰盒的形状,结果失败了,才终于不得不承认他是彻底做废了。
晚间,昭阳给秦如凉检查伤势,这阵子他没乱来,身体强壮恢复得异常快,结痂了不说,有些伤痂都已经开始松动了。
昭阳道:“看样子都用不着上药了。”
秦如凉微微侧头,道:“用不着了?
好了?”
昭阳道:“还没好,等伤痂全部脱落才算好了。
在痊愈之前也不能掉以轻心。”
秦如凉刚想侧身面向她,她连忙又道:“我都叫你别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