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怎么了?蝶落山公园到了。”少女对偶像还是很紧张,这种紧张取悦了柒少爷。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他好心情地踏进公园,留下一脸黑人问号的夏小冉。
蝶落山,听名字就是一座温柔的山。传说以前每到下雨天,山中就会有成群的蝴蝶飞舞,然后悉数落进山中,因此得名。听说那场景美得不可方物。
只是没人见过。
山中绿树掩映,清泉淙淙,虽少了名山大川的犀利豪迈,却兀自有一番温柔缱绻的柔情。
他们坐在供人休息的长椅上。大概是今天天气不好,来蝶落山的人不多,这段山路上就他们两个人而已。
两人坐着,沉默挂在他们中间。
柒风随意地将外套搭在身上,手臂嚣张地挂在椅背上,给夏小冉一种将她圈在怀里的假象。
夏小冉偷偷瞄了旁边人一眼,从头到脚,他就是人类进化最完美的象征。
从这一刻,她相信了,一个人的美,是可以让你觉得在他身旁都是一种罪过。
柒风面无表情地坐着,并不觉得把一个女孩子晾在旁边很不礼貌。大概这个时候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
冷漠,任性,却一直迷茫着,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一滴水落到他们头上,夏小冉抬头看时,是树叶上滑落下来的雨。
“这天,真是说变就变。”她一边微微不满,一边撑起了伞。
落到伞上的雨声如裂帛,柒风微微抬起眼眸,透明雨伞上镶着一颗颗水珠,破碎,重组。目光拉到远处,山水翠色,天地清明。怪不得诗人总说江南烟雨美如画,氤氲的雾气,淡淡环绕身侧,近处,再近一些,就是她白瓷般的手。
他的目光顺着撑伞的玉手贪婪地往上,经过英伦风格的条纹衫,一头乌发束成两道安静垂在颈侧,上面是清纯的面容,下面是微微隆起的胸脯。从头到脚,流连忘返。
该死!她的气息太近了,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勾引他,对她的欲望已经强烈到连她衣服上的条纹都像是对他的邀请,他被包裹在那美妙的味道中,忍耐得辛苦。
猛地站起来,近乎神经质地夺过那把透明的伞。却又淡淡地懊悔,自己的心情表露地太明显了。
幸好,夏小冉没有在意。她的视线,被眼前的景象夺去。
雨幕中,飞起一群五颜六色的蝴蝶。
蝶翅载着雨滴掠过他们的脸侧,轻微的触感。近处远方,蝴蝶漫舞,雨势也温柔了起来,牵引出一大片空灵独绝的胜意。
夏小冉的目光跟着蝶群起落,有些开心地蹦起来:
“哇!原来蝶落山真的会有蝴蝶啊!”
沉醉中的夏小冉是不会知道,自始至终柒风的眼睛就没有分给过那些蝴蝶一眼。
你在看那些蝴蝶,我在看你。
这场雨下了好久,直到华灯初上,夜色琉璃,直到他们撑着伞走过青石板铺的老街,街灯的光印在水洼里,五颜六色的光点在雨中扩大,从伞的那边跳到这边,这场雨把一切都美化了。
两人的肩膀偶尔碰到,又快速地分开。两人都在避让。只不过一人是害羞,另一人则是隐忍了。
柒风微微侧过头,欣赏着她的侧颜。她琉璃色的眸子就像一面镜子,街光在里面,雨点在里面,有关这个城市所有的记忆都在里面。他嫉妒起这一切来,因为它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占据她的视野,而他却不能让她二十四小时都注视着自己。
现在那双眼睛终于转过来,与自己的视线撞到了一起,受惊般地逃开了。
“你……在看我?”额,一开口就是这句,真蠢。她暗自懊恼着。
柒风微微笑了:
“你是不是还在怕我?忘了怎么跟亚洲飓风说话的么?”
那一笑,顿时让这明亮的雨色都蒙了尘。
夏小冉暗自腹诽:能一样么!你是我心心念念的柒风大神诶!虽然亚洲飓风是很讨厌,但是和你这张脸联系到一起,还是不行啊!
柒风把夏小冉送到家门口。
夏小冉仰着头看着插口袋的那人,问:
“明天中秋,你来和我们一起过吧?”
柒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将伞柄交到她手里,将她轻轻推离自己身边。
“好。”
夏小冉慌忙跑上楼,竟忘了要将伞给他以免他淋一路的雨。
换好睡衣的夏小冉早早爬上床,令她的父母惊讶万分——这小孩平时不到自己发火都不会上床睡觉的。
夏小冉抱膝坐在粉红色的被子里,把头埋在膝盖中,乌发披散在周围。
啊,大神今天怎么显得这么不高兴啊?肯定是我做错了什么吧?我是不是太僵硬了?我冷场了,好烦呐!每次都这样,紧张什么呀,大神现在肯定是讨厌死我了呜呜~
可是,也不一定啊,刚刚还摸我头来着呢。而且还答应我明天要跟我们一起过中秋……大概也没有那么讨厌我了吧?
夏小冉看看窗台的方向,有种想冲过去的冲动。最后还是抑制住了,发什么神经?大神怎么可能傻站在那淋雨?他肯定早就走了。
楼下,柒风就站在那个位置看着她房间的光。雨滴从他下巴滑下,越来越快地凝聚,他被浇了个透。
夏小冉听着雨打窗户的声音慢慢入睡了,柒风却站了整整一宿。
知道她在自己视线范围内,比拥抱着炽热的想撕毁她的欲望入睡好得多。
柒风此刻知道了自己有多疯狂,从今而后,漫漫长夜,他不必一个又一个地追逐欢愉的空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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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夜落了场大雨,导致夏小冉一进她奶奶家就听见奶奶兀自对着外面潮湿的地面发着牢骚:
“呀鬼了,今年中秋怎么落了这么大的雨?不晓得今晚还看不看得到月亮哦。”
她奶奶家住在一楼,客厅的大窗户外就是一颗巨大的芭蕉树,昨夜的雨珠还挂在上面,很有一点“帘外芭蕉惹骤雨”的深意。昨天的思绪也随着这一点深意被慢慢引了出来,红晕就如此突兀地爬上了夏小冉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