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晚就行动”苏越急切地说。
“有把握吗?”扶苏担忧地问,“狐里也合狡诈多疑,既使家眷没有跟随,护卫肯定少不了啊”
“有迷香一类的药吗”苏越问道”,我这里有治疗失眠的药物,用着效果很好,但不知对其他人有作用没有?”说着坐起来从床头拿出一小包粉状药物。
“我试试”,说着苏越取下扳指,取一点药粉,放在扳指上,凝聚内力,轻轻地一吹,吹向不远处正在窃窃私语的两个士兵。不到一分钟,两个人就没有了声音。扶苏站起来走过去看了一看,走回来说“睡着了”。
“成了”,苏越说,“再带上一壶酒”。说着两个人悉悉索索地穿上了衣服,走到门口。扶苏从便门后拿出葫芦状一壶酒,又要拿刀,苏越摆摆手,示意他放下武器。
两个人出了便门,向东摸去。遇有巡逻队走过来,就躲在帐篷后面,直到巡逻队走远,才再往前行,这样走走停停。不一会就来到了尽头的帐篷跟前。
“站着”,突然从帐篷的一角闪出来两个士兵。情急之下,扶苏只有硬着头皮站在地上,等着两个士兵走近。
“也里扶苏百夫长”前面的那人叫道,“原来是左厢查阙里突温,天冷,去前面打壶酒”,扶苏说着,举了举手中的酒壶。
原来,突厥的鹰师巡逻部队,一般都固定在几个部落,随着部落部队迁移。有时候,几个千夫长营队也来回换防,所以跟驻防所在部落的军官大都熟悉。狐里也合千夫长巡逻营队,一年中有半年是驻守扶苏所在的部落,所以扶苏跟他们大部分的军官和士兵熟悉。
苏越闪过扶苏,突然伸出双手,左右手几乎同时一扬,两道蓝光向阙里突温两个人的胸部击去。
“你......”阙里突温扬了一下手,话还没说完,两个人就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快帮忙”苏越说着,两个人一人拖一个,拖向刚才阙里突温藏身的地方。但见这个暗哨紧靠帐篷的一个便门,有一个六尺见方的洞,有半人多深,两块帐篷布包制的木板挡在前面,和帐篷看似浑然一体,如果不注意,还真的很难发现这个暗哨。
两个人看着这个制作精巧的掩体,顿觉好奇起来。摸摸这、摸摸那。当摸到门板下部的一个凸起的位置时,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了起来。
两个人大惊失色,慌忙又按了另一块凸起的位置,铃声才停了下来。一会儿就有十几个人从便门奔了出来。
苏越和扶苏快速地将两个尸体摆放成爬在洞边的姿势,然后藏在两个人的身下,发出”呼噜呼噜......“的打鼾声。
“两个酒鬼,又喝多了”,十几个人刚走出便门,望了望熟睡在暗哨的两个人,复又折返回去了。
两个人把尸体推放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把两块木板放下来,还是一个温暖的空间呢。“不怕明天被发现吗?”扶苏有些疑惑地问苏越道。“没事,我这一个劈掌,只伤内脏,外表是看不出来的,明天会跟他们的千夫长一样,被大家说是醉酒冻死”
“有必要把他俩打死吗?”扶苏有些惋惜地问。“主要是为保护你,他俩认识你,如果只是打晕了,明天醒来,你还能说清楚吗?”
听到远处的鼓声响了三下,“三更天了”,扶苏说道,“等了快一个时辰了,下一步怎么办?”
“行动吧”说着,苏越打开门板,将两个尸体放在门板外面,对着他们的脸和嘴倒了一些酒,跃出了暗哨间。
轻轻地拉开便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帐篷,旋即把便门关上。
里面漆黑一片,等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了黑暗。环顾一周,帐篷四周四个方向都睡有五人,共二十人,应该是两个厢查的护卫,帐篷中间稍高的一个大铺位上,也睡了一个人,这个人应该是鹰师的千夫长狐里也合,苏越思衬着。
苏越看清了方位,取出扳指和药粉,运足内力,向不同的二十一个人的头部吹去。吹向中间大床的药粉,苏越担心狐里也合功夫高,抗药能力强,而故意加重了分量。
过了几分钟,估摸着药力发挥了作用。苏越轻轻地向中间的铺位摸去。
一步步地走近中间的床铺,突见那人动了一动,药没起作用,苏越想着,屏着呼吸,看到那人翻了一个身,复又沉沉睡去。
苏越走过去,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想道,还省了我的酒呢。说时迟,那是快,苏越扬起右手,一招血脉剑法“排山倒海”,但见一道蓝光闪过,那人便一动不动了。
苏越示意扶苏过去抬人,两个人爬下看可看这个人的脸,只见眼下面确实有个黑点,狐里也合确信无疑,扶苏点头肯定。然后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准备往外走,但听得床“咚”的一震,突然下落。
“不好,有机关”扶苏轻声说。
床落下处,是一个一丈见方的密室,一个木腿兽皮包制的书柜,和两个皮包凳子,扶苏拉开柜子,拿出了一个本子翻了翻,看不清楚。
苏越用手磨了磨扳指,借着绿光,扶苏一页一页地翻看。“是这个鹰师千夫长和百夫长的花名册”扶苏轻声说道,“记一下,说不定以后有用,苏越对着扶苏说道。
翻完了花名册,两个人沿着屋子,借着扳指的绿光,找寻床升上去的机关。突见床头的墙角有一个微微凸起的部位。”试试”,苏越说道。
因担心再碰到什么机关,扶苏小心翼翼地摸了一把凸出部位。床突然缓缓向上移动,快上去,说着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坐在了床上。
不一会儿,床已缓缓地升了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将狐里也合抬出了帐篷外面。放在离便门不远的帐篷边上,将狐里也合的羊皮袄脱下来,盖在头部,远望去,仿佛是一堆雪一样。
刚将狐里也合放好,不远处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巡逻队,快躲”扶苏轻声道,两个人几乎同时躲到帐篷的另一侧去了。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两个人循着来时的路往回赶。
返回到扶苏住的帐篷,已经四更天了,“天快明了,我得赶回去”说着就准备往南走,突然停顿了也一下,回过头来,对扶苏说了声,“你抽个时间,咱出去打猎去,顺便再商议部落联合的事”。
“我们刚刚南征回来,目前管理的还松,能抽出时间”,扶苏轻声说道,两个人相约第二天下午在驿站相见。其实所谓打猎只是个借口,去见一见林可儿,看看是不是他的妹妹,那才是苏越真实的意图。
躲过巡逻,苏越很快就走出了军营。不远处就看到在牧民帐篷跟前的一个黑点,向自己迎来。
“师傅”,一声呼喊,看到是莽熊,苏越严厉的说,“怎么还没有回去休息”。“我不放心,怎么没有找到两个小师妹?”莽熊悠悠地问道。
“那里看管的全是男奴”,随即把男奴看管的情况向莽熊复述了一遍,只字未提击杀千夫长的事。说着话,师徒两个人沿着来时的路向回走去。
天快明了,路上少有行人,左右成行的牧民帐篷在雪的映照下格外醒目,偶有一两声狼嚎,从不远处的西山上传来,划破黎明前的天空,显示着人兽共处的世界也是一样的和谐。
“那下一步怎么办?”莽熊焦急地问话打断了苏越的遐思,“你的两个师妹估计是在虎师”,苏越若有所思地答道。
“虎师,可汗大营?那地方很不容易进去,不过有一个人对那里熟悉”,莽熊若有所思地答道。“是谁”,苏越反问道。
“阙贴里奥,原来虎师的一个千夫长,因犯了错误怕被处罚,逃了出来,现在躲在西边山上的一个洞里”,莽熊一五一十地说道。
“明天下午,正好要去山里去,顺便去看看”,苏越吩咐道“那个什么洞?能住人吗”,苏越仿佛想到了什么,又追问了一句。
“那个洞大着呢,住上一百二百个人是不成问题呢”,莽熊答道。“洞里有泉水,能抓鱼,上山能打猎,生活也不成问题”,莽熊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彻跌温,师傅想跟你商量个事”,听莽熊如此说,苏越突然停下来,看着着莽熊说道。“师傅你尽管吩咐”莽熊意气昂扬地说道。“你小师娘,还有你师妹,能不能把他们安置到那个洞里生活一段时间,等我这里都安排好了,再把她们接出来”,苏越商量的口吻对莽熊说道。
“师傅,你放心,保证照顾好她们的生活,而且,我的两个家眷也在那里住着呢”,莽熊忙不迭地接着说道,“这样就更好啦,我们师徒成一家了”。
到了驿站,天色已明。驿站的伙计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地来开门,嘴里还喋喋不休的嘟哝着什么。走上楼去,第一个套间,不到门口就能听到“呼噜呼噜......”的声音此起彼,像是黎明前的一曲呼噜交响乐,外间是莽熊的几个徒弟,横七竖八的几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几个皮椅上也趴着几个人,都在呼呼大睡,看到这些,莽熊甩脚就要踢,苏越慌忙制止了他。关上门,穿过去走进里间,看到刘姗姗正坐在椅子上打盹,苏越走过去,拿起一个羊皮被子轻轻地盖上,拉着莽熊去床上。
莽熊坚辞不睡床上,苏越只好任他去。自己脱掉有冰碴的外罩,躺在了床上。想着一天来离奇的经历,苏越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苏越一觉醒来。看到趴在床头呼呼大睡的莽熊,身上盖了一件羊皮大袄,而自己身上多了一条羊皮被子。
苏越穿好衣服,走到外间,看到刘姗姗正在招呼莽熊的几个徒弟吃饭,俨然是一个女主人。看到苏越走出来,莽熊的几个徒弟一齐站起来,怯生生地叫道“师祖!”,刘姗姗也扭过头来,闪着羞怯的眸子,轻声叫道“恩公”。
“什么时辰?”苏越问道,“过午了”刘姗姗麻利地答道,“看你们二人睡的香,就没惊动你们”。“快叫驿站添些饭,下午还有事”苏越急忙忙地交代道。
匆匆忙忙地扒了口饭,交代了下午去山上的计划安排,就奔下楼来,出了驿站门,远远看到扶苏站在一个牧民帐篷前观察着什么,看到苏越,远远地迎了上来。
顺着扶苏的手指的方向,不远处一匹披挂齐整的高头战马,马鞍上放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似乎是弓箭和剑戟。
“消息已传出来了,千夫长和一个厢查、一个士兵醉酒冻死,上午鹰师总部已经来人了,勘察了很久,认定是醉酒冻死”,“以后的禁酒令会更严格地推行,以前也多次禁酒,但常常是严厉了一段时间就不了了之了”扶苏站在战马前,悄悄地向苏越述说着。
“杨天乐,就是也里天乐,已经暂代这里的千夫长了,以后咱们的行动会方便很多的”,扶苏兴致勃勃继续地解说。
正说着,莽熊的几个徒弟已从驿站后面牵过来四匹大马,每匹马上乘骑两人,苏越因还不会骑马,坐在扶苏的马后,刘姗姗则坐在莽熊的马上。
一行人五匹马,穿过人流涌动的博多拉集镇,过了木栅栏,向西边山里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