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我和白金玉踏上了北归的列车,此次的目的地叫二道河子镇,一个很普通的地名,历史上也未曾出过什么厉害的名人,但马修斯手中掌握的资料却将目的地直指这里。
这一次同行的人中有两个来自美国总部的老外以及一个华裔女子,个头较高的老外叫汤普森,蓝色的眼睛和高耸的鼻梁,典型的欧洲血统。个头较矮的是一名黑人,名字叫杰米,他的特点是喜欢安静,与汤普森的话唠性格截然相反。而华裔女子自上了火车后便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只丢下一句下车后自会找我们。
原本马修斯先生是不允许我跟着白金玉离开上海,后来不知道白金玉使了什么手段迫使马修斯先生同意我的离开,临走之前我将租好的房子退掉,尽管房东埋怨我打碎玻璃,但看到我手中那一沓红彤彤的钞票后便不再啰嗦。
“白金玉,为什么我感觉好像被你们绑架了?”餐车上,我与白金玉相对而坐,汤普森和杰米则不习惯中餐只呆在卧铺间啃着面包。
“不算绑架,事情结束以后你就可以离开。”白金玉没有再戴着耳机,而是用一副较小的耳塞堵住耳朵,这样他便可以听到周遭声音却也不会因为太大的噪音而影响耳朵的灵敏度。
其实这个问题我已经问了他好几次,他也这样回答我好几次,可是事情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却不得而知,按照白金玉的说法,他要我陪他去找什么翡翠娃娃是为了保护我,但我真的不了解我究竟有什么价值还需要他这样的高手保护。
窗外飞快掠过的景色很美丽,我喜欢这种在路上的感觉,但我同样很懒,不喜欢四处游荡,不然也不会毕业以后直接留在上海,将房子退掉是我自己的意思,我不知道马修斯先生和白金玉以及苏家对我到底有什么想法和目的,可从苏家人的举动中我完全可以判断出绝非好事。
在路上又行驶一天,我们到达了哈尔滨这座北方名城,秋季的哈尔滨依旧美艳动人,在火车站把装备卸下以后,那个华裔女人在站外租了辆货车便带我们匆匆离开。
货车上,一边开车一边抽烟的汤普森问:“林小姐,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目的地?”
“大概一天的时间。”林小姐不太喜欢讲话,从出发至今我们与她对话还不超过三句。
说实话美国总部这三人中,我最喜欢的还是汤普森,尽管他蹩脚的普通话让我们的交流并不算流畅,但这家伙的乐天性格却很让我喜欢,汤普森告诉我说他曾是一名海军陆战队的成员,退役以后直接被聘入美国顶华集团开始在世界各地做沉船打捞工作,沈万三的项目他也曾参与,可惜那一次他是作为二队替补队员在岸上等候指令。
开始的时候车还行驶在高速,等到牡丹江以后,路便难走起来,根据卫星地图显示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很久的车程,我问汤普森疲劳驾驶是否安全,却得到这家伙的爽朗大笑。
“我的中国朋友,在一名海军陆战队成员身上请不要使用疲劳这个词。”
既然他这么说,我便不再言语,旅途的疲惫感很快袭来,不知何时我便倒在后方的白金玉肩头睡了起来。
“下车。”不知过了多久,林小姐的声音在我耳畔处响起,睁开眼睛发现周遭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便是货车前面两个明晃晃的大灯。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到目的地了?”我揉着眼睛哈气连天的问道。
林小姐摇了摇头:“这里是二道河子,但距离目的地还有几十公里的山路。”
“那继续开车啊?”
“剩下的路程需要用腿完成。”白小姐指了指我的后方:“你的朋友和汤普森他们已经在后方整理装备了,作为队伍中的一员,你也同样需要背负一定量的装备,鉴于你是我们中最弱的,我们会把最少的东西交给你。”
下车以后,我仔细的观察周遭的环境,只是一片寻常的东北林子,跟我家那边没什么两样,汤普森将车停在林子边上,以防放在车道会引起注意,在分配物品的时候倒也的确照顾我,我只负责背这几天大家的口粮,大概能有几十罐罐头和一些压缩饼干,白金玉则拿着背着一个硕大无比的背包,看起来不轻,而最重的就是杰米和汤普森合力扛着的两只巨大箱子,想来这就是最重要的装备了吧。
周遭的黑暗让我恐惧,唯一的光源是我们几个人带着的头盔上的手电筒,林小姐走在最前方,白金玉殿后,而我和汤普森杰米夹在中间部分。
在如此漆黑的夜晚,我们几个人行走在黑龙江某地的树林中,周围的草丛中时不时传来沙沙的声音,很是渗人,一路无语,就连最喜欢说话的汤普森都沉默下来。
在我小的时候,经常会缠着家里人给我讲故事,我记得最清楚也最恐惧的故事就发生在深山老林之中。
故事的主人公叫做王振华,是我们本村的一名老人,话说王振华年轻的时候,由于农村刚刚实行土地转包责任制,所以他干活的劲头都非常足,常常凌晨一点就起来做饭然后独自一人带着手电去自己家田中干活,王家的土地位于村北边的康家沟,而进入康家沟的时候则需要路过片坟地,仗着年轻胆子大所以王振华并不在乎,每天风雨无阻到地里干活。
一天凌晨,王振华同往常一样收拾好行装打算去地里干活,可是当他路过坟地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的一个坟头上,突然亮起一片绿光。
王振华虽说胆大,可毕竟这东西出现的太过突兀,也是下了一跳,他拿起手电朝绿光照去,却并未发现任何东西。
就在他起身要走之际,突然,他发现了刚刚手电照过的地方,竟是一块红色的板子,仔细看去,竟是一块棺材漏了出来。
四周一片漆黑,王振华心里自然害怕,他拿起农具便起身离开,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
从他家到地里往常步行仅仅需要半个钟头,但这一次他发现自己竟足足走了一个点还没看到自己家的土地,手电中的光源逐渐暗淡,突然,一抹绿色的光亮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尽管头皮发麻,但王振华依旧拿起手电向光源照了过去,他发现,自己竟然再一次看到刚刚那个露出土地的棺材。
这不可能,手表上显示王振华已经离一个半钟头,刚刚也明明看到这块棺材板,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
思考片刻他转身向家走去,不到半个钟头,果真回到村里。
后来村里的老人说这叫鬼打墙,是棺材的主人想告诉王振华让他通知家里人自己的棺材露土需要修缮了,事后王振华大病一场,从那以后就再没人看到他天未亮便出门去地里劳作。
“你在想什么?”就在我迷迷糊糊想着自己听来的这个故事时,白金玉的声音突然在我背后响起。
嗖的一下我感觉自己浑身直冒冷汗,这个时间他突然的一嗓子吓了我一跳,我回头对他说道:“大哥,这么黑的环境拜托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突然?”
他干笑两声解释道:“好吧,其实就想告诉你,我听到了水的声音,也许明天早上我可以给你抓条鱼尝尝。”
“别吵,有动静。”就在我刚要说话的时候,走在前方的林小姐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