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脚步声,令她身子微微一震。
“青莲?”林默茫然问道。
她身子突然发起抖来,竟没有回过头,也或许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又像往日那样只是幻觉,像往日那样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而让心里被失望和悲伤所填满。
林默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墨青莲总算慢慢地转过头来,一见到林默,她像是不能确定般,慢慢地掩着口,颤声问道:“林默……”
林默望向墨青莲,墨青莲奔上前去拉住了他,似是不敢相信,接着便一把抱住了他,道:“你终于回来啦!我天天祈祷,祈求上天让你平安归来……”她说到最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原本就是娇艳无比,这一哭更是万分楚楚可怜。
林默轻轻拍着墨青莲的肩,道:“别哭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墨青莲收了泪,仰脸问道:“这么长的时间,你到底跑到哪去了?人家担心死了呢!”林默自己也迷迷糊糊的,道:“我不过是去了一会儿,你怎么就伤心成这个样子?”
墨青莲道:“一会儿?你说一会儿?”
她的眼神中十分惊愕,似乎林默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一般。
林默道:“难道不是吗?”
墨青莲抬手按了按他的额头,确定他没烧坏了头脑,过一会儿才说道:“你一失踪就是三天,我都快急死啦!你怎么会说是一会儿呢?”
林默大吃一惊,道:“什么,三天?”
墨青莲道:“我天天在剑帝的面前跪拜祷告,求他放你回来。”
林默低头看去,发现墨青莲的双膝上,确实多了一些新的伤痕。
林默见她怔怔望着自己,摸摸脸道:“怎么了?”
墨青莲垂下螓首,道:“没什么。”
但那一霎,林默已瞧见玉人凄楚的神色,急忙转开话题:“青莲,你刚才吹的那支曲子叫什么名字?”
墨青莲闻言一愣,俏丽的面庞瞬间一红,含羞答道:“叫《念郎君》。”
“你再吹一次与我听好不好?”
“恩!”墨青莲点点头,随后盘膝坐下,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支玉笛,横在朱唇边试过几下音调,便开始吹了起来。
林默听那笛声柔婉悠扬盈亮圆润,曲调却显轻盈活泼,与先前那首哀怨的曲子截然不同,时而柔吟低回,时而飞扬欲舞,仿佛将人带到了碧波荡漾的江边,置身于烟雾缭绕的秀美景色之中。
待到曲罢,林默已是如痴如醉,微笑道:“这曲子,与刚才的不同,但是同样好听。这叫什么?”
此时的墨青莲的面颊几乎红的要滴出水来,只听她轻声道:“《破镜重圆》!”
《念郎君》,《破镜重圆》!!
隐约间,林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着眼前娇艳如花,恍若一朵莲花般美丽的墨青莲,林默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心头悄然滋生。
可这时,他忽然瞧见墨青莲眼圈发红,吃了一惊,忙问:“你怎么了?”
墨青莲泫然欲泣,好一会才哽咽道:“知道吗?这几支曲子都是我娘教与我的。”
林默道:“啊?”
墨青莲目遥远处续道:“我爹很喜欢这几支曲子,记得小时候他常常抱着我听娘吹笛子,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林默忙问:“那他们……”
“失踪了!”墨青莲按捺不住心中的悲伤,泪水已顺着俏丽的脸庞滑落下来。
林默慌了,忙挪近前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哭不哭,一定会找到你爹娘的,我帮你一起找。”
墨青莲忽把脸埋入他怀内,抽噎道:“我怕…我怕他们……他们已…已……”
说到后面已是泣不成声。
林默心中生出无限怜意,想到自己的遭遇,不由轻拍她背心柔声道:“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们……”
墨青莲恸哭道:“可是已经五年了,却连一点点消息都没有,我爹的仇人又很多……”
林默道:“那我们就再找,继续找,一直到找着他们为止。”
此时的墨青莲如小女儿般靠在林默的怀中,幽幽低语道:“你会……一直陪着我是么?”
林默脱口道:“嗯,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的。”
墨青莲情怀激荡,仰起头来,秀眸噙着泪水凝视着他,绝丽的脸庞上犹如雨后娇花般挂满泪水。
林默触着她的目光,心中不由一阵悸动,掏出身上的汗巾欲帮她擦去眼泪,却发觉整条已被湖水浸透,望着她那挂着晶莹泪滴的秀美下颔,犹豫了许久,迟疑地俯下头去,用唇将泪珠子一颗颗吻去。
墨青莲初尝情爱滋味,浑身轻轻娇颤,心如鹿撞般“卟通卟通”乱跳,闭起眼任由心上人怜惜,粉滑的雪臂慢慢绕上少年的脖子,也不知是谁先要的,两个嘴唇不知不觉触着,终于吻在了一起。
林默心中生出一种奇异难辨的滋味来,迷醉中,心头忽又浮现出另一个俏影来,令他陷入更深的一层迷醉之内。
墨青莲也是第一次,只觉天旋地转美妙难言。
正如梦似醉间,突闻一声长嗷破空荡来,既似奔雷又似海啸,震人心魄。
两人分开,脸色齐变,那是一种从未听过的声音!!
林默脸色一变,忙道:“这是什么?莫非这里有魔兽不成。”再仔细听去,似又隐隐有女子的呼声传来。
墨青莲凝神聆听,突然跳了起来,叫道:“是小蛮!”疾步奔出,朝着小岛的另一边而去。
林默见墨青莲跃下楼去,也飞身追随,疾奔中又听远处传来一声长嗷,震得心魄俱动,脸色一变,心忖:“究竟是什么魔兽?叫声这等骇人。”
转眼已奔至小岛的另一边,那岛心的殁仙地发出的光亮已弱,四下模模糊糊地瞧不清楚,听墨青莲叫道:“小蛮!是你么?你在哪里?”
昏暗中有个女子哆嗦叫道:“墨姐姐?!快救我!”林默与墨青莲赶忙循声摸索过去,见前面乱石间似有个人,待近一瞧,果然是小蛮,衣裳湿透浑身瘫软,面上尽是惊怖欲绝之色。
墨青莲抢上前扶住她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小蛮摇摇头,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前边的水面,胸口剧烈起伏道:“这儿有……有……”
墨青莲道:“别着急,你慢慢说,有什么?”
小蛮用力吸了口气,终于说出接下的话来:“龙!这儿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