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徐福智拿着贡渠的宣纸抖得“哗哗”作响,下颌处引以为傲的三寸白胡须更是气得一抖一颤的,“贡渠,老夫怎教得你这等顽劣学生,你瞧瞧,你瞧瞧你做的甚么诗词,啊,你你你……”
徐福智实在气得不轻,将手里的宣纸都抖掉了,许文墨拾起来,摇头晃脑继续大声读出下阕,“你今便耐久儿,学吾乖巧也。雅文吧w·w=w.yawen8.com我只图个快活儿,顾不得伤了你。”
“顾不得伤了你。”
“哈哈哈。”满堂大笑,许文墨却歉意至极的对贡渠笑笑,笑得又有些属于男子的调戏。徐福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倒真是“徐胡子”了。
众人却把贡渠的文章争先传读,课堂顿时笑声讨论得不成样,就连学院外的蝉都被贡渠这般露骨的诗文羞得停止鸣叫了。
只得奴柒一个女儿家,想要装作没听见也不行,而她毕竟是有身孕之人,自然略懂贡渠的诗词里的“****”,只好站起身来,向娘亲教诲孩子般,拍着贡渠的肩膀谆谆教诲着。“贡渠,你怎能上课写这些东西呢?下课写知道吗?!”
“哈哈哈。”奴柒话音还未落地,学子们又再度哄堂大笑,甚至还有同学学着奴柒的磨样,站在桌凳上,拍着贡渠的肩膀,语重心长着。
“贡渠,怎能上课写这些东西呢?”
“下课写知道吗?!”
“哈哈。>雅文8_>>w-ww.yawen8.com”学生们又笑成一团,贡渠一声不吭的瞪着奴柒。
混乱的课堂氛围更是让徐福智真的是被气得蒙了,指着奴柒和贡渠,三寸白胡须一颤一颤的,抖啊抖。“你,南宫玺煜。你,贡渠。你们两人,回家面壁思过十日!”
“胡子?不是抄文章一百遍吗?”徐福智不同以往的惩戒法,让贡渠“噌”的一下站起身,就连徐福志的外号也直接叫了出来。
“完了,”贡渠心里的小人儿在仰天苦叫:“把夫人也给牵累了,现如今女子要进学堂是何等不易,噢……爷饶了他哥也会责罚他的!”
说实话,若不是贡渠影响,兴许奴柒还能学会几个字儿。
奴柒看了耷拉着脑袋一副“我知错”的贡渠一眼,因为自己方才的话而甚觉歉意,“夫子,是奴……玺煜不好……”
“奴玺煜”三字让贡渠差点儿没笑出声来,破坏他知错愧疚的模样。
又开始始嘴皮,“什么名儿啊,奴玺煜……”
“唉唉唉,明日是仲秋节,老夫也不责罚你们了。”徐福智摆摆手,全当没听见贡渠为师不尊的“胡子”二字,“这些纨绔子弟,能来学堂求学就不错了。”便摆着手,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对着众学子和蔼笑道,“继续完成文章回家团圆罢。﹎__﹍雅文8w·w·w=.-y=a·w·e·n`8.com”
“谢过夫子。”奴柒和贡渠“受教”的深鞠躬,两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
“都赖你。”
“赖你。”
“哼。”瞪了贡渠一眼,奴柒又对着徐福志深鞠躬,“夫子,奴……玺煜不会……写。”
原来想说“玺煜不会做文章”,可二公子可是燕国的文状元呢,奴柒很是歉意,上了三月学堂,作业都是贡渠帮忙写的,她哪会写几个字啊,所以自知理亏的小声儿问道,“可以说吗?”
“哦?玺煜是想随性挥,说罢说罢。”徐福智很是高兴奴柒的成长,在自己的书桌上翻阅了一会儿书卷后,“既然以仲秋节为题不会创作,那就以火树银花做一诗如何?”
“火树银花啊?”奴柒怔了怔,火树银花这倒不陌生了,很开心的点头,“若是做好了,夫子可别罚我和贡渠回家了。”
“好说好说。”徐福智摸着三寸许的白胡子,笑眯眯的点着智慧的头颅。
四周的学子也皆侧脸、转身望向奴柒,又现:“呵,这南宫学子竟生得如此娇小可人!?”
许文墨虽然不明白奴柒为何为贡渠求情,可自然是不想奴柒回家,便坐到贡渠身旁,希望能帮上奴柒,哪只奴柒语出惊人。
院内的秋蝉又开始了“知知——”鸣叫,小小的身材里蕴藏着惊天雷的力量。
奴柒停顿了半响,回想起除夕夜的火树银花以及看花灯时像下雨的火树银花,开始吟诗,“自怜结束小身材……”
虽然开篇直白,徐福智还是点头以示鼓励,许文墨轻声轻语着,“一点芳习未肯灰。”
奴柒也实在想不出来,索性鹦鹉学舌道,“一点芳习未肯灰。”
“时节到来寒焰……”不假思索的,许文墨便道出了第三句。
“时节到来寒焰,”想着灯会那日不要银两的火树银花“砰砰砰”的,奴柒很是欢喜的大声说出,“万人头上一声雷。”
“哈哈,”在场的学员再度欢笑,这几月来,因为奴柒和贡渠,学堂里欢笑声络绎不绝。
许文墨无奈的低下头,同情的看了贡渠一眼。
徐福智却摸着胡须重复着,“自怜结束小身材,一点芳习未肯灰。时节到来寒焰,万人头上一声雷。好好好,白描用得巧,托物言志更是妙,“万人头上一声雷”,可见我们南宫玺煜同学是想一鸣惊人的,虽然“小身材”,可却能一朝看尽长安花,好好好。”
随着徐福智的一句“小身材”,众人更是觉奴柒竟然只有五尺左右的身形,离堂堂八尺男儿相差甚远啊,揉揉眼儿,众人上下打量着奴柒——的确是“小身材”。
奴柒却急了,南宫玺煜在她心目中是何其威猛高大的形象,当下奴柒便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是的,二公子才是南宫玺煜,比奴柒高好高好高,”奴柒急得站在贡渠的书桌上,生怕众人抹黑了南宫玺煜,“二公子有这么高,比贡渠还高,才不是小身材。”
“柒柒……”贡渠无奈的低唤一声,奴柒的一席话,让在场的人都尴尬不已。
徐福智看了奴柒和贡渠好几眼,“哼”了一声,鼻音十足,负手离开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夫君是怎想的,怎让区区一届小女子冒名上学堂。”有学生率先质问,对于现今的时代,和女子同堂求学,可是旷古求问啊。
“是啊,和女子同堂,嘁。”
四周的学子再怎么议论,也终归不过是无法接受和女子同堂求学,许文墨看着奴柒,又看向贡渠,指着奴柒咽了咽唾沫,“南……南……你真是女子。”
“对不起,一直以来,奴柒欺骗了大家。”奴柒很是真诚的弯腰点头致歉。
教室内安静了下来,奴柒致歉的声音脆脆的在教室里回荡,门外的徐福智却红了鼻。
“如今世风不同了,也有女子想进学堂了,可却得顾及世俗的偏见——女子无才便是德啊,这话他一个夫子可真不敢妄加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