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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这种喜欢喝凉白开的俗人,看来是不适合与展先生这等雅士共饮了,。【\/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谭纵随意地用手背将嘴角的水渍抹去,脸上自然通透,丝毫没有半点造作模样,显得很是放*荡不羁。
那边展暮云仍然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正要说话,却被谭纵挥手打断道:“我知道展先生是谦谦君子,你定是要说我误会你了,亦或者是对你有成见……”谭纵说到这里,声音停了一停,却是将脑袋慢慢移到展暮云面前大概一尺左右处,这才一字一句道:“只可惜,我和展先生您是天生的两路人,这辈子怕是都走不到一条道上了。”
谭纵的这个“您”字咬的极重,一股浓浓的嘲讽意味充斥在里头,完全显现出了谭纵对于展暮云的态度。
展暮云脸色到了这个时候终于变了变,原本的谦和笑容渐渐收拢了起来,换出来的却是面无表情的一脸平静。站起身来仔细看了谭纵两眼,展暮云这才又在脸上堆起笑容道:“看来谭大人对我误会极深,三言两语间怕是暮云也解释不清楚了。”
展暮云说这番话时,谭纵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一副讥讽笑容,。对于眼前的这位展先生,谭纵也算是看的透彻了,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政客!为了政治利益,展暮云绝对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牺牲掉一切可以牺牲的东西,并且不会为此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对于这种人,谭纵在后世见得多了,根本不屑于与这等人打交道。只不过那时候,自从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后谁都清楚他的背景,根本没人会去招惹他。想不到到了这大顺朝,竟然又被他碰上了一个,所以谭纵这会儿看见展暮云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的时候,就像是活吞了半只苍蝇一样的恶心。
“既然解释不清楚,那还解释个什么劲,凭白多了些无趣。”门口这时候却是有人插上话来,浑厚的中低音让人的注意力不自觉就被吸引了过去。
谭纵看着来人却是眼前一亮,脸上也是露出一副笑容来:“福叔,您老这花匠作的可不够称职,竟是一天了才回来。”说罢,却是主动迎了上去。
后面早停住了脚步的莲香却是暂时性地忘记了展暮云这仇人,只是睁着一双泛着狡黠光彩的眼睛去看门口那个被谭纵称为“福叔”的老人。【\/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莲香记得清楚,自己那个装了二十万银票的二十四天锁可是就出自于这老人之手,自己想要早日把这天锁打开,怕是就得着落在这位福叔身上了。
“不过是闲不住,到城外走了走。”福叔却是一脸的自然笑容道:“适才进来时,正好有人托我将这封信转交给老爷,我就顺手拿进来了。”说着,却是从袖笼里掏出一个信封来。
信封用蜜蜡粘得极为紧贴,若是想在不拆毁信封的情况下把信封打开,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既然那人指明了是谭纵接受,谭纵自然没必要去考虑信封的完好*性,直接一把撕开,从里面掏出信来。
信的内容极短,不过是八个字,但是就这八个字却让谭纵脑子里猛地一晕。
福叔却是顺手扶住他,待谭纵站好后才问道:“什么事让你这般情况?且与我看看,。”说罢,不待谭纵答应,却是直接从谭纵手里将那信取到面前:“南京有变,仁坠河死。”
“什么?!”在座的几乎所有人齐齐惊呼出声,十几双时间几乎同时盯在了福叔手上的那张纸上。虽然只提了一个“仁”字,可所有人都清楚,这个“仁”字所代表的人物是谁,更清楚这个人死后给整个南京府将带来一系列的影响。
这个时候,反而是最先接到消息的谭纵先醒过了神来。朝韩心洁一拱手,谭纵歉意道:“韩三小姐,此事兹关重大,我且需要回房中静思片刻。今晚晚宴谭纵不敬之处,还请三小姐见谅。来日待谭纵有暇,定要再与三小姐与三管事畅谈一番。”说罢,却是不待韩心洁做出反应,竟是直接就回房去了。
只是这个时候,除了莲香外,却是也没人再去管谭纵的离开了。王仁的突然死亡带来的冲击现在还仅仅只局限在这个小小的客栈大堂里。但是只怕在一两天后,一旦这个消息从南京城传扬开来,不仅是无锡,常州这些地方,只怕整个江南乃至于整个大顺朝都会掀起一番震动!
要知道,王仁死的时候,可正好是安王赵云安前去彻查南京河堤案的档口!谁也无法保证,这桩极有可能牵扯到朝堂的大案子,在这个时候突然以这样的一种形势落幕,又会产生怎样的一种变化:是王党来个死无对证愤而反击,亦或者是另外一边乘胜追击?
“啧,屁大点事,也不知道你们这副跟死了爹娘一样的模样是个什么意思!”福叔却是将那信纸揉成了一团,顺手一弹,那纸团在空气里划过一道弧线,直接就落进了一盏灯笼里。随后只见得灯笼里一阵青烟飘起,所有人却又都不由自主地轻吁一口气出来。
展暮云脸上这时候却是再没了先前的从容与淡定,反而是露出一副前所未有的郑重之色来:“时间不早,展某却是要先告辞回去了。”
离大堂门口最近的严谨却是忽然站起身来,直接就将展暮云拦住了:“夜雾湿重,展先生今晚不若就在客栈里安歇一晚又如何?我等正好有些学问要向展先生请教一二,。”
“哦?”展暮云眼中忽地爆起一蓬精光,直严谨的双眼中竟是有一种夺人心魄的力量。
严谨见着展暮云异样,心里忽地警铃大起,直接便要拔出刀来。只是严谨左手往腰带一抹,却是发觉腰带上空无一物,这才记起来适才在房间里洗漱时却是将佩刀搁在了茶几上。
展暮云这个时候却是又露出一副浅笑模样来,淡然道:“怎的,这位小兄弟竟是想将我留在这不成?”展暮云说着,视线却是一一扫过大堂里的每一个人。只是出乎展暮云意料之外的是,除了韩心洁和韩文干外,所有的八位侍卫竟是都一般表情,显然都是同一个想法。
“去去去,爱走不走,好像谁愿意留你似的。”福叔这个时候却像是赶蚊子似的在那挥了挥袖子,行动间自有他的一番不羁在里面,却是比展暮云要强上了数倍不止。
展暮云先前还不觉得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白衣的老人有何异样,毕竟听福叔说话张口闭口的喊谭纵老爷,还误以为福叔就是潭府的一个老仆人。只是这时候,展暮云却是觉察出福叔的不凡来,特别是一动一静只间,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的。
“这人是谁?竟是一副名士风范,便是那些饱学大儒与之相比怕是也有所不及。”展暮云扫向福叔的眼神中不断地闪现犹疑地光芒:“若我没记错,谭纵那小儿初始却是唤他福叔,还道他是花匠?只是这等人物又怎可能只是潭府的一个下人?”
那边严谨听了,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今晚王仁坠水死亡的消息实在是太过重大,若是让展暮云这么轻易地将消息带出去,只怕很可能会引发一连串不可控的变故。谭纵原本就有些势单力孤,行事都是小心翼翼的,这个时候再发生这些不可控的变故,只怕局势就更不好收拾了。
对于以后将要在江南行走的谭纵来说,这无疑不是一个适合开展工作的形势,。
这个时候,谭纵的声音却是从房里摇摇传来,给严谨解了困:“展先生这一回过来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时将事情说完再走不是更好?也免了展先生明日再来一趟。”
严谨听了,心里却是一松,知道谭纵这话看似是让展暮云止步,但实际上却是示意他不用拦人,可以放展暮云走人。只是既然这姿态做出来了,严谨自然还得把戏做足,因此仍是半步不让地站在门前。只是换谁都看的出,这个时候的严谨身上一副轻松模样,丝毫没有前面一身紧绷的样子了。
展暮云这时候却是笑了,连声致歉道:“瞧我,幸亏谭大人提醒,否则倒是忘记正事了。”说着,展暮云却是从袖笼里掏出一封公文来,又递到严谨手上,这才一脸正色道:“展某人今日在县衙与林县尊小聚时,正好有几个本地人过来递状纸,道是与谭大人新纳的小妾有些屋产上的纠葛。”
说着,展暮云却是故意停了一停,脸上浮现一抹玩味的笑容,待严谨再细看时,却是又找不着了。
“这事既然涉及到了谭大人,为还谭大人清白,林县尊自然不敢怠慢。只是那时天色已晚,林县尊怕耽误谭大人休息,便做主将案子延迟到明日再审。林县令本要亲自过来与谭大人知会一声,只是我正好要路过此地,便从林县尊处掏了这么个差事,这才过来了。”
展暮云说完,却是再不理会身前拦着的严谨,也不管一直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小平儿,直接就往外走。待即将走出门时,展暮云却是又转过头来道:“这案子定在明日早间九时开审,谭大人可莫要忘记了。”说罢,展暮云这才施施然去了。
大堂里,早上跟着谭纵出门的四个侍卫却是面面相觑,特别是严谨与王坤云更是呆如木鸡。所有人都清楚,不论事情的是非真相究竟是什么,在有心人的造势下,这案子绝对会让谭纵这个不过才到了无锡一天时间的过客陷入绝大的麻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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