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胆的过了四天,岳昆担心的事一直没有发生,周围更是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担心是不是多余的。不过不管怎么说,有备无患总比临阵磨枪要好,这里虽然很偏僻人烟罕至,不等于以后就不会有人路过。
人没有看到一个,不过这几天来,汇聚到岳昆身边的蝎子就有一百多只,晚上的时候,这些家伙密密麻麻围在岳昆四周“听训”,这诡异的场面看起来很吓人。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么多蝎子汇聚在一处,矛盾自然是无法避免的,那些因为争捕食场地而引起的争端,岳昆还能调解,那些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岳昆就调解不了了,所以他索性不管谁对谁错,让结仇的双方上擂台决斗,输的就滚蛋,赢的继续留下来。
为了管理好这一百多只蝎子,岳昆还特意从它们中挑出几只最强壮的来当头,并且给它们分配好了活动区域,避免了它们因为抢夺捕食场而发生冲突。
除了组织蝎兵卫队之外,这几天来岳昆一直致力于打造一个检测网,他长出八条触手,分向八个方向延伸出几百米外,每条触手还分出八条小触手,而这六十四条小触手分布在以他为核心的八百米直径范围内的沙丘上,让他的视界可以扩展到几公里外,并且可能对八百米范围内进行全面的监控。
在打造这个监视网的时候,岳昆偶然发现,利用三个以上触角点对同一个地点进行监测时,他不但能得到一个3D的立体图像,还能清楚的看到空气流动的轨迹,这一发现,让他大喜过望。
自从寄居在晶石时起,岳昆就失去了听与说的能力,如同一个陷身于无声世界的聋哑人。作为一个曾经健全的人,他对于听与说这两种能力还是很渴求的,虽然晶石没有耳朵这种器官,但是不代表不能其他方式来代替耳朵的功能。
众所周知,声音就是一种震动波,可能通过空气传播,如果能看到空气流动的轨迹,那就能捕捉到随之流动的声波,而对这些声波的频率和强度进行编译,就能还原出声波代表的意义。
要把声波的频率编译完成,那是一个繁复的任务,不过岳昆现在别的什么也没有,时间却多得是,为了能重新“听”见声音,花费再多的时间与精力也再所不惜。
当然,要编译声波,就要有参照源,虽然这里是人烟罕至的沙漠深处,但是不代表没有声音,因为沙漠空旷,所以声波可以不受阻挡的传播出很远,只是它们很弱,容易被风声和沙鸣声掩盖而已。
不过现在岳昆靠的不是听,而是看,所以那些由远处传来,变得很小的声波还是能被他观测到,他专门收集这种小声波,对其频率进行细分成一个个小单元之后,再将它们分类管理,然后比照这些声波出现的频率和时间来推测它的声源是什么。
这种繁琐复杂的工作,也就闲得蛋疼的岳昆会干,到了后半夜,天地静籁,他终于编译出跑通宵的汽车喇叭传来的轰鸣声的声波谱,而到了黎明的时候,他又编译出从多个方向传来的晨祷声,有了这些基础的声源作为参照,下面的编译工作就好做了,渐渐的,机器的轰鸣声,人的吵架声,野兽的嘶叫声陆续被他破译成基础的声波单元。
从这种基础而繁琐的破译声波的工作中,岳昆不只是获得了识别声波的能力,更重要的,他掌握了一种重新认识世界的能力,以不同视界看大自然,更能发现它的曼妙与神奇。
到了第五天,昏睡的角蝰终于醒了,它从蜕掉的蛇皮中钻出来,原本就艳丽的鳞甲现在变得更鲜艳了,而它头上的两只角也变长不少,更让岳昆诧异的是,这家伙的腹部居然多了四只脚。
“靠,发明‘画蛇添足’这个成语的人,看到这条有脚的角蝰是不是要晕倒?!”岳昆忙通过触手问角蝰,它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蛇突然长脚,这违背他所知的生物常识啊。
不过角蝰的回答却让岳昆失望了,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好像变得更强壮了,当然,也变得更饿了。
饥肠辘辘的蛇是不可能干得了粗活的,岳昆让角蝰赶紧去找吃的,至于其他的事等它吃饱了再说。目送着角蝰如电般飞窜出去,岳昆眉头一皱,这段时间怪事频发,也不知道对他本人,以及整个人类是福是祸。
角蝰刚离开没多久,岳昆的心头就一紧,因为他好像看到了汽车轰鸣的声波,而这声波的声源还越来越近,看样子该来的人还是来了,该发生的事还是要发生。
来不其然,西南方沙丘高地上的触角很快就了两个在沙漠中快速移动的物体,虽然距离远加上扬起的沙尘大,看不清物体的形状,不过岳昆不用猜也能想到,那是两辆沙地车。
两辆沙地车深入到这一带,如果说是路过打酱油,岳昆肯定不信,不过此时的他拿来车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期盼那些蝎兵们给力一点,把来人拦在视线之外。
让岳昆欣慰的是,他这几天对蝎兵们的训导**没有白费,沙地车来的路上,已经有几只蝎兵埋伏好了,而且别的方向上还有不少蝎兵向那边赶去,看样子真的是愿意为它们亲爱的丘山哥赴死战斗的。
很快,沙地车就开近了一千米的距离内,再翻过一个沙丘,就能看到岳昆这个亮瞎人眼的巨型宝石了,而这是岳昆绝对不允许发生的,蝎兵们的任务,就是把沙地车上的人挡在这最后一个沙丘后面。
通过周围的三个触角,岳昆可以看到沙地车上坐着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并操着一口岳昆看不懂的声音交谈着,一边开车还一边查看着定位仪,可见是有备而来,目标也是很明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