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女孩慌乱的大喊还惊到了院门,使之荡开,紧接着,出现一道苍老的身形。
王奶奶只是惊鸿一瞥,便立马捂住六儿那不听话的眼睛,满是震惊的双眼贴上抱盼盼在怀的禹春殇。
“王奶奶,等我先把盼盼放到床上,再跟你解释,可以吗?”禹春殇向王奶奶示意怀中的人,抢先开口。
禹春殇便抱起盼盼朝屋子里面走去,王奶奶与六儿簇拥其后。
“何苦呢?”禹春殇将盼盼放在床上,看着盼盼发白的娇颜,心底仿佛是有百味瓶被打翻了,“能觉醒灵感。”
修行天赋也就是觉醒灵感,都是必定遗传,世上的普通人已经不多了,只是大多数的人都只能局限于灵素境。所以,对于不能修行的晓生,月菱有的,仅是瞧不起。
可盼盼可以修行,这就证明晓生她俩不是亲兄妹,这种怀疑禹春殇在第一次查探盼盼身体就产生了。盼盼体内丹田那股寒气,倒更像是天地灵气存在的一种形式。
这个结果让禹春殇不忍叹息,对盼盼的愧疚感越发沉重,内心更是百般复杂。
“王奶奶,被盼盼所杀的就是害死窦叔叔的罪魁祸首,如今大仇得报,你带着六儿赶快离开春城吧。”禹春殇转过头对着惊魂不定的六儿微笑开口。
“小禹,你……”王奶奶的眼神有着担忧,嘴上迟迟不吐字。她还是些不敢相信,这个仇已经报了。
禹春殇轻轻走到二人身边,右手溺爱般拂过六儿发丝,“六儿,爹爹的仇已经报了,你乖乖听话,跟奶奶回家好嘛!”
提及爹爹,六儿惊慌的神情立马变得哀怯,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两只小手抓紧了王奶奶衣襟,粉嘟嘟的小脸绷紧若板。
”小禹哥哥,一定会保护好大家的”,禹春殇抱住六儿的头,轻声安慰到,并用自己深邃而悲伤眼神看向王奶奶。
王奶奶阖首示意,表示了解。
“六儿,跟王奶奶回家,去陪陪爹爹好吗?”四目相对,禹春殇再次轻声安慰。
王奶奶拉着六儿的小手,走进阳光里,倏忽,六儿转过头。
“小禹哥哥,一定要保护好盼盼姐姐好吗?”阳光使六儿脸上的泪珠闪亮耀眼,让人内心光明的却是她为人着想的脆声请求。
“嗯,好,小禹哥哥一定会保护好盼盼姐姐。”禹春殇的声音变得略显哽咽。
待二人离去,禹春殇重新回到房内。
抄过腰间的酒葫芦,补充一下体内散失的灵气,禹春殇转身走向床上的盼盼,放出灵感朝盼盼体内丹田侵袭而去。
未真正接触到那股寒意,禹春殇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似乎盼盼丹田内的存在懂得反抗禹春殇的窥探,略一咬牙,右手经脉内来自朝雾酒纯净的灵力,通过他抓起盼盼左手缓缓流走于盼盼经脉内,静默的朝着丹田侵袭。
“这是怎么回事?”禹春殇大惊,朝雾酒所化的灵力仿佛被盼盼丹田内的存在吸引,不,应该说是心甘情愿的被——吞噬。
禹春殇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冰天雪地,而且那呼啸的暴风雪还越发的放肆,背上频临死亡的寒芒不知是否为真?
呼,他轻吐口气,这是在苟延残喘的节奏了吗?
忽然,在他脑海深处的六芒星图案湛放出淡淡蓝色芒光,一道火红的流虹倏忽钻出,迅速在他体内朝雾酒带来的灵力中扩散,密密麻麻的细汗在他眉间遍布,接着,火红灵力随脉而走,直至遍染盼盼体内的灵力。
顿时,火红灵力气势大作,以迅雷不及耳之势,贯穿盼盼丹田,带出来的寒力再通过盼盼右手,流回禹春殇抓住盼盼右手的左手。
来自盼盼体内的灵力回转禹春殇体内的一刹那,他的眉发间遽然出现了细细的薄霜,他再次忍不住吐出一团白雾,燥热的眉头终于平息跳动。
禹春殇体内的灵力就这样通过右手渡到盼盼体内,而当盼盼体内的寒力再回到自己体内,便会通过皮肤排出体外,每当寒力被逼出体外就会使得禹春殇身体表面多上一层白霜,然后,白霜迅速化水。
随着时间缓缓流走,两人之间,循环的灵力逐渐减少,然而,盼盼丹田内的寒力却一直都只是不断在虚弱,虚弱,再虚弱。
不知不觉,月亮已经爬山屋顶,沐浴在月华中的四人蓦然醒转,看来盼盼也是深得晓生医术上的传授了,对三名小斯并未痛下杀手。
四个小厮围绕着被众人衣服遮盖住的月菱,神情时而恍惚,时而恐慌,不时还颤颤发抖。
房屋中,二者循环的灵力终于消耗殆尽,那道火红回到六芒星图案。
湿透了的禹春殇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那般,忽然,他粘有密密麻麻水珠的睫毛颤了颤,接着,他的身体一阵痉挛般抖动,像极了出水老鸭。
凝视遁去,盼盼发白的娇颜已经有了血色,呼吸间仿佛也可看到平稳的吐息。
“还好,总算是控制住了”,禹春殇在心里松了口气,不过,他紧蹙的眉头,显然,事情还未解决。
起先,盼盼体内丹田的寒力将其灵力牵引,吞噬,若换做其它真灵境修士,恐怕只有被榨干的命运,而突如其来的火红虹流,禹春殇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他真的一点都不清楚。
到了最后,盼盼体内丹田的寒力通过两者间的灵力循环,还是仅仅被削弱而已,那寒力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根本不可能利用外力彻底消除,除了化为己用,禹春殇实在想不出什么其它办法了。
禹春殇轻轻抬头,看着窗间的月华,排出心头的杂念。
接下来,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咯。
房门打开,四人齐目凝视而去,聚焦在禹春殇轻盈的步子,脸上的神情一下子被恐惧占据。
“把你们家主子带回去。”禹春殇冷冽的声音炸开。
四人的脸色立马变得酱紫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可以就这样简单带回,他们就不用跪在月菱尸体面前变换着各种表情了。
主子已死,他们这身为随从的他们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你们就都留在这吧,正好给我这庭院里的槐树做肥料”,禹春殇跨步扬言。
闻言,不待禹春殇周身凌厉的气势之后的作为,四人立马拾好月菱遗骸逃出院门。
禹春殇跟着四人走出庭院,在庭院外的一棵老树下坐着。轻眼挑看着脚下春河潺湲,四周零星老树摇曳的身姿,还有远处的灯火通明。
他的内心此刻是郁结,在盼盼那和煦的笑容下有的可不仅仅是可爱,那可爱下面冰冷的恨意,竟让他有些害怕了。
如果因为自己,使得一个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孩,变得嫉世怨俗,那可就真成了他这一辈子不可磨灭的悔恨。
想着想着,远处的灯火似乎变得有些朦胧了,酒葫芦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他提在手上,对着寂寥夜色豪言畅饮起来。
“既然你要做晓生的好妹妹,替他报仇,我就一定也得做好你的好小禹哥哥,守护你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