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夜,老旺街颇不平静。
少女抱着少年,知道再也听不到怀中人的呼喊,心中浮现出过往的种种。
“盼盼乖,别哭了,哥给你讲故事吧。”
“嗯嗯……”
“从前……”
“哥……”
“我想妈妈了。”
……
“妈妈去了天堂,要很久才可以见到的,知道吗?”
“嗯嗯……哥哥,你想妈妈吗?”
……
渐渐往事的印象俞发模糊,兄妹二人倒在了禹春殇怀中。
与此同时,院外传来拐杖声,禹春殇抬头的刹那,落拐声与哭喊声同时响起。
咣当!
“父亲!”
院门闯过一女孩子身影,正是先前地上躺着男子不让其过来一看究竟的女孩。接着,女孩跪趴在禹春殇放在地上的中年人身旁,神色惊慌,热泪翻涌。
王奶奶颤步颠身,也来到老窦身边,蠕动干枯的嘴唇:“老窦啊,你这是走了吗?”
“是不是你杀了我父亲?”女孩哭喊一阵后,突然把目光对向禹春殇,适才发现他怀中的二人,“生哥哥,盼姐姐!”
女孩拼命似得朝禹春殇扑去,一双小手不住在禹春殇脸上,身上,抓打,性若癫狂。
“包子铺老板的家人”,禹春殇心中知晓女孩身份,便任由其抓打,只是护好晓家兄妹。几息后,女孩翻了翻白眼,至此禹春殇怀中变为三人。
“少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悲伤的王奶奶,有着长年积累的阅历,自然知道凶手并非禹春殇。
“老奶奶,不是我做的,我是后来赶来的。”禹春殇解释了一下。
“江湖情仇事纷纷,相干俗世两行泪——何顾扰这俗人俗快活。”
老人眼神饱含痛楚,老泪纵横了皱巴巴的脸皮,口头长声喊道,神情中蕴含了不知何年发生的遭遇离苦。
夜晚的雨奚索哭诉,仿佛一曲悲歌。
……
清晨,第一缕阳光闪耀了叶尖的雨滴,耀点灿烂万物,雪娣墨孤鸟在旭日中缠绵,一副生机盎然之景铺展开来。当然,要是没有经过夜雨洗礼,离人唉叹就更好一些。
阳光从窗户洒在床上,少女的睫毛颤了颤,徒然睁眼,接着,两行清泪滑落。
“盼盼,醒了就准备来吃东西吧。”
熟悉的呼喊声传来,盼盼突兀打过头,一张迎合暖阳的和煦面孔映入眼帘,他身着厨衣,笑容断送少女的泪水。恍惚中,盼盼似乎看见了哥哥的影子重叠在禹春殇身上。
嗯……盼盼蠕动了嘴唇,并不出声。
许久,似乎回过神,便是扭过头,却是看见另一张床上的晓生,眼泪瞬间再次翻涌而出。
“盼盼,想哭就使劲哭吧。”
闻言,盼盼只是掀开被子,起身。
天很蓝,今天是个好天气。起床后的盼盼并无心吃食,跨过屋门,便来到庭院中,阳光洒在其身上,被活脱的长发荡起,飘落在印象中屋内的方块白布下的容颜。
泪水一下子彻底打湿了盼盼的衣颈,阳光也温暖不到那颤抖身形下伤心无助的心。
她不能当着哥哥面哭,这样哥哥会担心的。
清风吹拂,打落盼盼脸颊的泪坠,亦如那雨露闪闪发光,雪娣墨孤鸟在屋顶来回翻腾,嘀、咕声在院里追逐,仿佛成了二人的思绪,飘忽不定。
倏忽,雪娣墨孤鸟落在墙头青藤,这时,太阳跑到了头顶。
“大哥哥,谢谢你!”盼盼回头,展颜道谢。
不知为何,看到少女笑容,跟在后面的禹春殇心头似乎也抹上了白布,增加了些许重量,有了坠感,又有拉扯的刺痛,那是在心疼那暖阳中的女孩啊!
于是乎,他嘴上带着最为满意的笑容:“我叫禹春殇,有个师傅。”
说到这里,禹春殇停顿了一下,把少女目光牵引过来,全力表现自己的友好,这一定是他到春城以来最为真实的模样。
盼盼望着,大哥哥努力的表现,绷紧的心脏稍有松动,便是开口说道:“禹哥哥,你昨天抱来的是窦叔叔吗?”
“嗯,我在他那里吃过包子,应该是你说的窦叔叔吧!”
“他?”
“我在来的路上遇到的,当时已经死了。”
“他应该是听到动静过来的吗?”少女低头自问,风儿也不忍而停驻步伐。
见少女不语,禹春殇口头冷言:“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闻言,盼盼一下子抬头,看着禹春殇的眼睛若有所思,倏忽笑靥如花,妙声开口说道:“禹哥哥,我哥他不会回来了,你能交盼盼修炼吗?”
她不想我去报仇,还要我教她修炼,是在担忧我吗?禹春殇忽然想到这一点,立即开口说道:“盼盼,昨天我查看了你身体,发现你小腹有一股寒气始终围绕了你的丹田,这就是你哥说的顽疾吗?”
嗯嗯……答应在口,盼盼的心却是在悬着。
如果不能修炼,成为剑客,这应该是盼盼又为痛心的事了,紧张的发问:“禹哥哥,我的病好了之后能修炼吗?”
她似乎并不认为她的病,禹春殇治不好,大抵是晓生曾说过,她的病一定可以被真灵境高手治好,而他哥哥还说过禹春殇就是真灵境高手。
“嗯,我可以治好你,也可以教你修炼。”禹春殇语气是这样的肯定说。
“谢谢你……”
盼盼的话并没有说完,便被禹春殇警视院门的眼神打断。
顺其目光遁去,盼盼看到一小厮钻出院门,身后是三小厮与三天前的黄衣少女。
“臭小子,滚出来。”领头小厮刚入门,便是迫不及待的斥喊。
盼盼的眼前一暗,唯见禹春殇腰间厨衣的系带飘荡,成了这稳稳背影曾移动的痕迹。然后,背影动了。
呛,空间似鞘,一柄大刀拨出在手,禹春殇淡然看着来者。
“你也在啊!我今天一定要你跪在我面前。”黄衣少女看见禹春殇,咬紧的牙关终于磨出几个字,“以为只有你有纳器啊!”
黄衣少女说罢,见其手腕镯子黄光一闪,一把在剑柄镶嵌火红晶石的长剑落在手心,颇为得意的指了指禹春殇手中的春殇刀,“你这个只知道使用蛮力的莽夫,让你见识见识有魔器加持下灵素境高手的历害,绝非你这练了一点点武技的普通人可比的。”
话语落,禹春殇并不打算听对方废话下去,心头一动,左脚离地。
倏忽,身前突现一只小手,微风起兮。
盼盼走到前面,迎着阳光,眼神饱含金黄之色,口中是这样说的:“莫以为你们真能欺辱我们兄妹,能修炼又怎样?这根本就是自以为的了不起。”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风还是把屋内白布刮开一角,晓生如愿同妹妹一起战斗,这就是天道人间路,替天行道。
“这小子死了”,眼见屋内晓生苍白的脸庞,黄衣少女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差点毁了我的灵感,倒是有自知自明,先了却自家性命。”
亡容当前,盼盼的怒火再也不能压制,“为什么非要这么自以为是?”
雪娣墨孤鸟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