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战的身形仿佛化作水纹,跟着潮落渐渐地就这样淡去,似乎很慢,然而,当禹春殇回过神来,仅仅看到远方树木间有一个小黑点。
“这就是灵技吗?”心中不住惊叹,与此同时,禹春殇的脚步也快速跟紧其后。
一路上,禹春殇并没有看见隋战身影,而林间一条湿漉漉的水路远望而走,这使得跟在隋战后面的禹春殇苦笑不断,他不得不相信这是隋战给他留下的路标。
禹春殇也是很执拗,沿着隋战留下的痕迹不断加快速度,脚下隐隐有风声响起。
轰隆!未见其人,前方隋战二人两个月以来睡觉的老树此时却轰然倒下。
嗯,禹春殇瞪大的双眼,就这样看着老树倒下,心中仿佛有股怒气,从胸中抟扶摇而上,如此禹春殇的速度再次拔高一筹。
很快他便来到小溪大树旁,然,心中那股怒气,却因眼前的一幕烟消云散了。
只见老树在离地三尺处平行光滑的被斩断,斜躺一旁。隋战右手带着一抹红光,隐约可见为一把刀,富有规律的环绕着老树桩跳动,隋战的身形也紧随其后飘忽不定。
十几呼吸后,一张四尺方桌与其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四张二尺圆柱凳子慢慢“长了出来”,其浑然一体的天然之感,尤使人为之沉醉。
“三个月的期限才过去两个月,你便已经不用我教了,我很欣慰。”隋战来到禹春殇身旁,见其扭头看着自己,淡然一笑。“走,随为师去找食材去。”
“嗯……嗯……”禹春殇已然明白隋战的意思,分别的时候到了,要好好的吃个饭,作为饯别。
然而,不知如何,禹春殇心头有点酸涩,有种莫名的恐惧,停不下思绪的蔓延全身,到底为什么?隋战给他一种莫名的感觉,是恐惧,是期待,是激动,是渴望,好像他能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此刻,慌乱充斥禹春殇的内心。
很快二人就回到小溪,还带着一只麻斑兔和一条九尺多长的大蛇,还有一些野生蔬菜。
不同于以往二人的丛林饮食,这次隋战从纳器中拿出了一套完整的厨房用具。然后,把禹春殇撂在一旁,白己换上衣服熟捻地运用起刀具处理着食材。
不闻不问。
然而,禹春殇的心更慌乱了,石窟内饭按时的送来,按时的的吃,二人在这山脉修行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吃饭时间,隋战随时教他辨别荒野食物,也就随时随地都在吃,也就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菜是如何做出来的,食物对他来说,真的就是单纯到只是习惯而已。
现在的这种等待,如斯幸福!
两人就这样,一人行如流水般操控着锅碗瓢盆,另一人宛若木桩做一个不安的,紧张的仰慕者。突然,忙碌中的隋战停下手上动作,瞥眼钉向禹春殇,轻笑道:“你来帮我煮饭。”
禹春殇被隋战的举动吓了一跳,“我……我不……”他条件反射的说道,却被隋战谈然所安抚慌乱的心神。
尤其是隋战慈祥的目光,就像,就像父亲一样。这种醒悟使他身子一振,转而正气应答道:
“是!”
……
清风徐来,夹杂着夕阳的慵懒,倦染万物心扉,雪娣鸟站在枝头,嘀嘀地缓缓轻嘀声,宛若呼唤。
突然,树林飘出一只黑色小鸟,咕叫声像水纹浪走。接着,代表雪娣鸟的音潮随之而来,两者交替盘回,黑白两色在夕阳余辉中跌宕起伏,诉说着种种相聚的欢乐。
“有的时候,人未必有这对雪娣墨孤鸟幸福!”隋战端上蛇汤,见禹春殇直视那雪娣墨孤鸟不由轻声感叹,“想知道这名字的由来不?”
嗯!禹春殇轻轻点头。
“这种鸟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任谁先死,另一个也绝不会再活下去,被人们誉称为爱情鸟,因为母的是白色,公的是黑色。也因此,有一位帝王在自杀前,为此鸟传下一则俗语,爱若皎雪娣,情似浓墨孤。”隋战一边给他解释一边给二人盛上饭,一便说道:
“不要问为什么自杀,那是一个凄美故事”,隋战端来饭坐下,带着揶揄的语气笑道,见禹春殇逸致更浓,果断转移话题,“你得先吃饭,然后去帮我完成一个承诺。”
切!
见到隋战一副你还不能理解我所说的的神情,禹春殇撇撇嘴,打消了继续问下去的想法,“师傅,什么承诺啊?”
“难道我做的这菜没有吸引力?”说着,便往禹春殇碗里夹了一块兔肉,“来,边吃边说。”
禹春殇将其目光投到到饭桌上的四菜一汤。
居东的蛇肉香且不眼腻,烩成金黄色,盘旋占据满满一大碟,居西的兔肉爆炒后,被隋战摆放成一只栩栩如生的老虎,二人各居南、北方,身前各自摆着一碟看去仍是生机勃勃,散发光泽的绿色蔬菜,正中间是一钵清澈见底的清汤,夕阳洒落,涟起一抹亮点,甚是诱发人的味蕾。
禹春殇喉中咕噜声接连响起,舌尖上的唾液更是分泌不绝,他可没有刚才的不适应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如今得以亲身体验,他必将会铭记一生。
禹春殇此时满脸的满足神情,抓住筷子,如狼似虎般吃食。
“你师父我,以前受伤的时候,曾被这小子的父亲所救过,我便答应了照顾他家人,而今他父亲早死,既然受了别人的恩惠,我们就要报答人家,现在,这小子有困难,我不能袖手旁观。”隋战很满意禹春殇的表现,在一旁品着美酒,向他说道。
“好……好吧,你魔尊的人情可不小呢!”禹春殇口中吧唧有声,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在嘲讽隋战,还是噎到了。
咽下嘴巴里蛇肉,满满鄙视的语气说:“你就说要你的乖徒儿怎么帮吧?”
闻言,隋战也是忍不住夹起一块兔肉,“你小子,除了修炼武技外,干其他什么的都一个样,完全一点耐心没有。”喝一杯酒水入口后,适才继续说到:
“他叫熊天尹,在我俩驻足的那个春城里。”又是一口肉,今天似乎魔尊吃得很开心,喝得很随意,话也特别多,“你去春城找他,然后解决他的难处就可以了。”
说着,隋战手里出现一把四尺长剑,剑身通体呈现湛清之色,给人一种仿若深水般的深邃,并叫他收入指环内,“到时候把这把剑给他,告诉他这是他父亲的剑。”
“来来,别顾着吃”,隋战交代完禹春殇,举起酒杯,“今天,咱爷俩喝个尽兴。”
“好,你老战所欠的人情,就由本徒弟帮你还。”禹春殇收入长剑。
今天,禹春殇醉的速度似乎快了点,大抵是肚子太胀酒都抵在脑袋里,面对隋战的健谈,他倒是有点跟不上节奏,这种畅快的言酒把欢,他真的是,不适应啊。
见师父举杯,他也只得干净利落举起了酒杯。
要离开了,禹春殇的心里带着激动的心情与隋战一饮而尽。彼此享受着,昏沉沉美梦成为现实的时刻,都醉了。
禹春殇眼角噙着泪珠,隐约中看到了隋战刚正的脸氤氲了茫茫一片沧桑,还有那续续泣声……
“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