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熙失望地摇摇头:“呵!你果然把她给忘了!我花那么多时间都得不到她,你现在却轻轻松松告诉我,你忘记了!”
皇上更加不懂了:“你到底再说什么?”他到底在生气什么?
林瑶儿是谁?难道他必须得认识她吗?可是他的记忆中真的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如果有就算不小心忘记了,经赵俊熙这么一提他应该会想起来。可是现在的感觉就是,他从未见过这个人,甚至怀疑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存在。
赵俊熙突然笑着说:“皇上,我们两兄弟好像很久没有切磋武功。那么久过去了,臣的剑术可是进步了不少,你呢?要试试看吗?”说完便递给皇上一把剑。
皇上狐疑地看着他,摸不透这个前一刻还很生气,下一刻又嬉皮笑脸的人心里在想什么。皇上接过剑走了出去。
他们分别站在两边,同时用剑指着对方,赵俊熙脸上再没有从前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认真的表情。有种感觉,赵俊熙是抱着杀死他的念头在应战!
到底为什么,他要对自己露出这样憎恨的表情,仿佛自己就是他的杀父仇人。
交战开始,皇上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没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剑脱离了手,掉在地上,而赵俊熙用剑指着他的喉咙,距离仅有一公分。
他确实想杀了皇上,但最后却还是下不了手!不是怕被处死,死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手下留情只是因为,他从不会对兄弟下手罢了。
赵俊熙收起剑:“皇上,你的武功确实是退步了不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个道理,应该不需要臣来教你。皇上还是多练练吧!”
对他的举动,皇上眼里有着难解的愁绪,以及难懂的感情。
睁开眼的时候,皇上发现自己正待在一个不知名的海边,很熟悉的感觉,似乎从前来过,却没有任何印象。他明明在寝宫睡觉,怎么就身处在这儿?
难道是在做梦?他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脸,会痛的,就说明自己不是在梦里,那么他到底现在身处何方?
站在沙滩上,除自己外没有任何人,安静的有些异常,却发现沙滩上留有一条长长的脚印。于是便下意识地顺着脚印走,也许就能找到人了。
然后,他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依然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越去深入的想,头就痛的厉害,让他不得不放弃。
皇上问:“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我怎么也在这儿?这里是哪里?”
然而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不管他叫多少次,仿佛在她眼中,他并不存在。皇上走近两步,抓住她的手肘,让她面向自己。
果然不出所料,他看不到她的脸,这次不是因为模糊,而是因为她脸上戴着一个面具。奇怪的是,这个随处可见的面具又给了他熟悉的感觉,似乎有着特殊的含义和来历。
这里的一切是他熟悉的,又是陌生的,这种感觉,很微妙。她脖子上还戴着一条精致的项链,轻轻拿起来仔细一看,这是……
他突然惊醒,又是原来的梦。一切都没有变,唯一不同的是,她不仅戴着面具,还戴着一条项链,而那条项链……
“皇上,没事吧?您做噩梦了?”谢雨茵坐在床沿,扶起他。
自从得知她怀孕之后,为了孩子着想,皇上就没有再与她同房。谢雨茵还因此不满过,也暗示加明示过皇上不必这样做,但都被皇上的坚持打败了。
他摇摇头,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原来他在看奏折的时候睡着了。
谢雨茵体贴地给他捶背,贴心地说:“皇上,您许是太累了,还是休息一下吧!”
皇上闭上眼睛,舒服地靠着椅背,也许真如她所说,他太累了。每次一睡觉就会做梦,梦里永远都是一个场景,这个梦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他都不记得了。
再睁开时,突然看到桌子底下的一个暗格里,放着一个不起眼的盒子。他拿出来,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项链,再定眼一看便百分百肯定,这是刚刚梦里出现过的项链!
太不可思议了,梦里的这条项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咦?原来项链是在这儿啊!”谢雨茵突然惊讶地说。
皇上把项链从盒子里抽出,吊在她面前问:“这条项链是你的?”
“是啊!皇上,这是您在很久之前送给臣妾的定情信物。”
谢雨茵秘密得知林瑶儿出宫前一天给皇上喝下了忘情水,现在他已不记得林瑶儿甚至是乔落琪。皇上是个专情的人,他爱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项链虽是林瑶儿的,但看现在这个样子,林瑶儿已没资格再得到它了,那么便是她的囊中之物。
皇上不是很相信:“哦?朕送你的定情怎么还会在朕的手里?”
谢雨茵用笑容掩饰住内心的不安:“皇上你又忘了,臣妾还在当宫女的时候,怕丢失了如此贵重的项链,便让皇上帮臣妾保存着。您还答应在立臣妾为妃之后会再为臣妾亲手戴上。”
听她这么说倒也合情合理,虽然没有记起来,只当做太忙而遗忘,便没再多问,还亲自为她戴上脖子。
这时,赵俊熙无理地推开门闯了进来说:“住手!你不能把项链给她!这条项链永远都不可能属于她!”
谢雨茵也生气了:“不属于本宫难道还属于你?赵将军何时变的如此不懂礼仪,不分尊卑。不仅擅自闯进皇上寝宫,见到皇上和本宫还不下跪行礼!”
“我的事,我的行为,都与你无关,你没资格管我!想要我向你行礼?做梦!”
“赵俊熙,”皇上怒吼,“你闹够了没有!立刻道歉!”
赵俊熙冷笑:“道歉?好啊,除非我死!”他把剑扔到他面前,毫无畏惧。
皇上无视他:“你再对雨茵如此嚣张跋扈,朕随时可以撤去的官职,甚至让你人头落地。”
边说,却也边听话的把项链收起来,放进原来的盒子里,合上,放回原来的位置。对于赵俊熙的话,他从来都不曾怀疑,既然赵俊熙那么坚决地说了不能,他就不会怀疑。
皇上对赵俊熙如此,赵俊熙对皇上也是如此。他们是兄弟,永远不会互相猜忌,互相伤害。即使有时候出言不逊,也只是耍耍嘴皮子,过后也就不再当一回事了。
赵俊熙看了他默默的举动,没再多说:“好自为之,俊熙告退。”
谢雨茵握着他的手委屈地说:“皇上,项链……”
皇上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刚刚被俊熙一闹,方才的气氛都没有了,就先放在朕这儿吧,以后朕创造一个更好的机会再给你亲手戴上,乖!”
“可是……”她不肯死心。
皇上打断她:“好了,你先下去吧,朕要忙了。”
被皇上直接下了逐客令,谢雨茵才不甘心地走了。皇上揉揉眉心,有些困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他们都在隐瞒一些他不知道的真相。
而且他们说的话,必有一方是真的,一方是假的。如果是这样,方才他相信了赵俊熙,那么说明他是在怀疑谢雨茵。可是他也没有想要去怀疑她所说的话啊,她更加没必要对他说谎。
他始终弄不明白这一切!
钦通城,成府。
“成铭公子,可不可以不要再喝了,好苦!皇宫里的汤药都没有这么苦……”林瑶儿看着成铭端来的安胎药,心里一阵苦恼。
成铭坚持:“不行,民间的药方怎么能跟皇宫里的汤药相比,为了孩子的健康,乖乖把药喝了。”
她的抱怨从第一天就开始了,持续到现在,每喝一回都要抱怨一次。然而成铭都不会因此而服软,这个是不能纵容的。
林瑶儿扁着嘴,捏着鼻子不情不愿地喝了下去,然后又迅速地含住了一颗糖。看到她的样子,成铭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小女孩,连自己都不能照顾好自己,肚子里还带着个孩子。如果没有他,真不知道她会把自己弄的怎样狼狈。
之前他就跟皇上说过,如果她不开心,那么他会带她离开悲伤。现在他会履行诺言,任何人都不会找到她,而他会给他幸福。
为什么会住在成铭的府上,这都是有原因的。那天林瑶儿从皇宫里出来之后,便带着小玉回到林家堡。可惜听下人说,林皓龙前几日跟几位老朋友出去游山玩水了,近些日子都不会回来。
原本觉得没有林皓龙在她也能照顾好自己,再加上有小玉和下人打点一切,日子还是可以过下去的。然而她的孕吐反应太过强烈,他们根本应付不过来,就连孕妇该吃的汤药也不清楚,她总不能把自己的孩子交到他们手上。
于是,她写了封信让下人送去给成铭。没过几天,成铭就出现在她面前,而她几日前却不小心染上一点小风寒,脸色显得有些憔悴。
成铭向小玉了解了情况之后,二话不说就抱起她坐上了专门为她准备的,舒适的马车,带着她回到钦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