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儿开门见山地问:“你怎么来了?皇上呢?”
郑森坦诚道:“其实奴才并非皇上所派,皇上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自然也包括奴才。那令牌是出宫之用,与通过令牌有些相像,是那侍卫没有认真查看,才让奴才混了关。”
“所以是你自己要过来的?”她猜测,“你有话要对我说?”
“娘娘聪慧,奴才确实有话想说,还请娘娘可以听奴才一言。”
她点头:“请说!”
又是到了深夜,林瑶儿如往常一样回到偏殿就寝。她虽然出不去,但生活还是得像正常人一般过。
经过那么多天皇上早已预估好时间,时间一到,他就回到寝宫。一切照旧地躺到她的身旁,才刚刚绕过她的肩膀把她搂进怀里,她就已经伸出手,轻轻抱住他健壮的腰。
皇上身体僵了僵,明明没有睡着却在假装!他兀的松开她的肩头,想要确认一下,换来的却是更紧致的拥抱。
她低低地哀求:“皇上,不要推开我,我都知道了!”
她的话仅仅只是让他愣了一秒,下一刻他就冷冷地哼出声,默然地推开她:“你觉得你知道了什么,嗯?”说完便翻身下床。
“皇上!”林瑶儿跟着快速的下床,他也因她的叫唤而停下离开的脚步,却没有正眼看她。
林瑶儿踱步到他面前站好,小心翼翼地牵起他那只足以包住她整只小手的大手。再次抬眼偷偷打量他的表情,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疏离,看着他们相握的手,取而代之的是,他呆愣的表情。
即使他们吵架了,冷战了;即使他们都互相伤害了;即使说好了要控制自己的心,但一切总是被想的太美好,原来只要他们一靠近,内心就悸动的厉害,逃无可逃!
林瑶儿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郑森都告诉我了,皇上,我为我没有相信你而深深地感到抱歉,对不起。可是皇上,误会太沉重了,它总是让我们分开。以后我会让自己义无反顾地去相信你,所以皇上也不要再怀疑我和俊熙哥哥了好不好,相信我,相信自己,相信我们!我爱你,除你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爱上谁。”
皇上不为所动,无情地拉开她的手,没有用。再拉,还是没有用。于是狠了狠心,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林瑶儿许是被他的反应吓到了,睁着惶恐的眼睛看向他俊逸的脸。
他很少,甚至几乎都不会甩开她的手,更何况是她主动牵的。每次都是他缠着她的手与之十指交缠,或者强势地把她的手完全包在他宽阔的掌心。
皇上笑着要求:“想要朕相信你?可以,那就彻底断了跟赵俊熙的联系,只当他是平常人或者陌生人,见面行礼不夹带任何私人感情。做到了,朕就可以如你所愿去相信你,如何?”
她失望地摇头,眼里写满了不懂:“皇上你该知道,真正的信任不需要筹码!”
“随你,”皇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就等你想好了让郑森过来通知朕,朕再考虑要不要还你自由。”说完便越过她离开。
瑶儿你知道吗?看着你们越靠越近,默契越来越足,朕居然会害怕。害怕你想起他,害怕你被他吸引,害怕你离开朕。如果这种方式可以让你们断绝来往,就算逼着你,就算你会恨朕,瑶儿,你也必须做。
就在他即将跨出门槛之际,她又不死心地问:“皇上呢?皇上也可以和雨茵断绝联系吗?”
“你想证明些什么,嗯?证明在朕心中你有特别的位置值得朕这样做吗?”他嘲笑般的开口,“朕说了,你没有权利过问朕的私事!但是你的事,朕如何管都不为过!这你应该知道。”
他说的是啊,她的爱太卑微了,永远只处于下风。爱的卑微,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理由提出要求。更何况他还是国君,她凭什么让他只取一瓢饮,她有什么资格?
她堵上自己的一生,也输掉自己的一生!她已经没有了退路,人生也不允许她后悔!
“好,我答应你!”如果这样可以让他们回到以前的状态,那么她愿意妥协,“我会彻底断了跟俊熙哥哥的联系,只当他是平常人或者陌生人,见面行礼不夹带任何私人感情。一切如你所愿!”
皇上冷冷地扬起嘴角:“很好,你自由了!拿上你的东西离开朕的寝宫。当然,你也可以第二天再走,朕不反对!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若下次再让朕看到,朕就不再是这样好说话了,清楚?”
她轻轻地笑了:“如果可以,皇上,我真希望从来没有认识你!”
皇上背对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生气,仿佛在沉思。
“是吗?那真可惜,时光无法倒流。如果可以,朕所爱的人就不会死,朕也不用遇到你了。”他嘲笑她在说着一些没有用处的话。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身边站着的就是乔落琪,还会有他们健康的孩子。而赵俊熙会带着林瑶儿来到他面前,告诉他,这是他赵俊熙心爱的女孩。
他必定会惊叹于她和乔落琪那几乎相似的容貌,但也仅限于惊叹,他不会对她有任何感觉,因为他已有了乔落琪。接着他会让皇上——他的皇兄给赵俊熙赐婚,未来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和幸福生活。
最终他和林瑶儿只是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各自拥有美好的生活!这是多么美妙的画面啊!不会像现在这样,他无心的插入,搅乱了他们的爱,搅乱了他和赵俊熙的诺言,现在他们三个人都痛苦着!
皇上离开后,她依然站在原地,思索着他离开前的话。他曾经爱过一个女孩,他的家人连同那个女孩都死于当年那场瘟疫。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相信他一定会全力救他们,然后他和她就没有了相遇的机会。
所以此刻站在他身边的会是他第一个深爱的女孩,他们会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她呢,她会在哪里?会嫁给哪个陌生人?生活会不会幸福?
这些她都不知道,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他会很幸福。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她的行为让他随时积满怒气。
也许那个女孩就是他心里永远不可触碰的底线,否则他不会顾念任何人的情面。
自从她进宫,都没听到任何关于这个女孩的话题。就算已经去世,宫里的婢女和太监应该也会有很多话题,即使不敢明说也还是会偷偷私聊才对。
这么想着,唯一地解释就是皇上封闭了所有信息,命令所有人不得谈论,违背者,杀无赦!
那个女孩的死一定带给了他很大的痛苦,才会让他这么做。那个女孩一定已经深深地烙印在皇上心里了吧,这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比拟的位置。
林瑶儿不自觉地抚上挂在脖子的项链,那是他给她的定情信物。他说这是专门定制,世上只有一条,那时候的她比世界上任何女人都要幸福。如今项链还在,而那份情呢,还在不在?
“皇上,我只想待在你身边,仅此而已!”
第二天一早,她就回到了承欢殿。看到牌匾时,她又想起了那天他说,她的寝宫之所以叫承欢殿,是因为他想未来都在这里与她承欢。那时候……
她不自觉地轻笑一声。
这么多天过去了,小玉终于看到主子,几乎热泪盈眶!一开始小玉还去跟皇上求情,自然惹来皇上的不悦,若不是郑森出言求情,这时候她恐怕已经屁股开花了。
郑森看小玉护主心切,才善意地提醒道:她没事,皇上也不会伤害她的,让小玉回去等消息,因为很快她就能被皇上放出来。
要知道,这些天她和三只小兔都寂寞地陪伴着。三只小兔也因为见不到主人而郁郁寡欢,当初的活力已经不在,连平日吃很多的小黑也不再馋嘴。
现在主子终于回来了,所有人瞬间恢复了活力,承欢殿也因此恢复原有的生机。
特别是小红,小白和小黑,也许它们三个感应到主人回来,都在第一时间冲到她的脚边。
三堆肉团挡住了她的去路,根本跨不出第二步。她蹲下身子,三只兔子争先恐后想要被她第一个摸到,林瑶儿哭笑不得,都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还好这时小玉拿来了一个篮子,林瑶儿一只一只地抱在怀里一会儿后,才放进篮子里。
这个时候它们都能乖乖地排队等她。而她抱起小白的时间却明显比抱小红的时候要久。
皇上,如果我也能像抱小白一样永远抱着你该多好!如果你也能像小白一样让我永远抱着你又该多好!
小白是皇上所赠,以至于她把小白当做皇上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林瑶儿把它放到篮子里,然而却在要抱小黑的时候顿住了。
她答应皇上不能再和赵俊熙有任何私情,是否应该连同小黑一起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