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扶他回到房间,爽快地把他扔在床上,拉过被子胡乱地盖在他身上。
身为一国之君,这些事从来不用自己干。能让皇上真正操心的除了仅剩的亲人,就只有林瑶儿,和这个喝的烂醉的男人。
靠在床柱边,静静地看着他说:“不管怎样,朕都不会放开瑶儿的。”
刚刚他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但他并不觉得愧疚,也不觉得自己有错,爱就要争取,就算是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
皇上又呆站了一会儿才离开。回到房间,林瑶儿仍在熟睡,他脱下多余的衣服,钻进被窝里搂住她,只有这样才踏实的觉得她是属于他的。
第二天,因为成铭有急事需要处理,早早地坐马车离开了。送他的时候,林瑶儿眼里有着不舍,但怕皇上生气而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她昨晚可是领教过他的惩罚手段,绝不敢再来第二次。
赵俊熙酒醒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午时,第一次起那么晚,第一次喝那么醉,头有些晕眩,身体疼痛难忍。
当想起昨晚自己做的事情后便自嘲的笑了,嘲笑自己居然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那是在他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去干的。
把自己糟糕的样子翻新了之后才走出房间,却没想到迎面看到了要来敲门的林瑶儿。
她有些担心的问:“俊熙哥哥,你怎么了?样子看起来很憔悴,不舒服吗?”脸色很苍白,走出房门都摇摇晃晃需要扶着门框,看着都担心下一刻他就会倒下。
手搭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笑着说:“放心吧,没事。”
对于这样亲密的行为,林瑶儿不禁退后了两步,与他保持着距离。对于她的回避,赵俊熙讪讪的收回手,随意地问:“你……问了小花吗?”
她点点头说:“问了的,可是你们的说法并不一样。你说那是我的命令,她说那是我爹爹的命令,我也从来没有说过要她每两天去整理一次赵府。”
他有些艰难地问:“那你相信谁?”
“谁都不相信,我只相信我自己。”
所以变相的意思是,她相信皇上。失去记忆的她对谁都很好,唯独对他残忍,而她却不自知。
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他怕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会用暴力去剥夺,那样后果会不堪设想。
赵俊熙适时的岔开话题:“午膳准备好了吗?早膳都没吃,现在饿的慌。”
已经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否则他们的关系会变得很冷淡。对待她,他需要慢慢来。
“嗯,已经好了,就想来叫你起床。”注意力一下子就被他带着走,向来如此。
“嗯,那走吧。”
他走在前面,她跟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客厅,皇上也正好从外面回来。
四人相对无言,都坐下默默地吃饭,气氛显得有些沉闷,但一直无人打破。但吃完后,赵俊熙把皇上留了下来,他有事想要问清楚。
赵俊熙开门见山地问:“是你让小花说谎?”除了这个,他已经想不出还有谁要这样做了。
他问的直接,皇上也承认的爽快,从来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他扶额:“皇上,等我耐心没了,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用暴力手段强迫她想起来。”她的冷淡让他的心真的快要承受不了了。
皇上笃定地说:“你不会的,任何人都有可能伤害她,唯独你不会。”
“那么我们就来试试看,如果暴力手段可以让她想起来,那么等她想起来的时候说不定还会感谢我,而对你……”他没有说完就离开了,相信皇上会懂他的意思。
可是有一点皇上说对了,如果恢复记忆的前提会伤害到她,那么他宁可她永远不要想起来。只要看到她痛苦,他就会比她痛苦一百倍,他不想让她承受痛苦。
皇上找了整个林家堡都不见林瑶儿,想了想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最后锁定了一处:海边!
果然,她就一个人坐在沙滩上,手里拿着枝条,在沙滩上漫无目的地图画着。这一片沙滩还是一如既往的少人,显得有些寂静,大海也从不咆哮,风平浪静。
皇上走过去坐在她身后抱住她:“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也不让朕陪你来。”
林瑶儿并没有受到任何惊吓,因为他靠近的时候散发着独有的龙涎香,很熟悉也很好闻。她舒服地靠在他怀里,毫不客气地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说:“我想知道你会不会找到我。”
“那么朕的表现你满意吗?”
她点头。之后两人再无说话,静静地依靠在一起,看着那片汪洋大海,回忆着属于他们的往事。
另一边,赵俊熙独自坐在悬崖边,双脚悬空,偶尔目视前方,偶尔往下看。一般人看了都会被吓晕,而他却没有丝毫恐惧,仿佛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这个悬崖是他当初摔下去的地方,而悬崖下则是他重获生命的地方。
悬崖很高很高,那时候他摔下去,仿佛经历了很久才听到“咚”的一声,摔进了河流里。
如果只是平静的河流,就算摔下去的冲击也还不足以让他受伤,让他失去知觉。可惜那时候的河水偏偏流的急促,任凭他如何划水,水性再好也抵不过那一次又一次地冲击,最后还是失去了意识。
当他以为自己肯定九死一生的时候,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价值不菲的床上,身边没有一个人。
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但他猜想自己可能随着河流飘到河岸才会得救。
所以说他没有死,他还活着,他可以重新去找林瑶儿,亲口告诉她,他还活着!
这个消息让他激动万分,挣扎着想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毫无力气。他尝试着握拳,也没能握紧,难道是他躺的太久了?
突然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女人,手里端着一个盆子,盆里的水还冒着热气,他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干涩的发不出一个声音。
看到他醒了之后就匆匆跑出去,嘴里喊着:“少爷,他醒了!他醒了!”语气有些激动。
少爷?想想也是,这个房间的摆设都很豪奢,连床都大的能躺下三四个人,装横也很华丽,想必是哪家的富豪吧。那么他现在是在哪里?还在金秋城范围内吗?
就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领着一个年龄跟他相仿的人走进来了,这就是他和皇上的第一次见面。
皇上比他略大两岁,但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却跟其他孩子大不一样,那时候他就知道,男孩的身份并不简单。
男孩问:“你晕了三天三夜,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的声音很好听,赵俊熙也很想说话,可是做不到啊。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远处的水壶,希望他能懂。
男孩扭头,向刚才的女人命令道:“去给他倒杯水。”
女人年龄比他们两个都大很多,却要听从男孩的命令,应该是他家的仆人,她手脚麻利地倒了杯水送到赵俊熙面前。
他接过后一口就喝了下去,一杯不够又要了一杯,这样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最后才勉强能够开口说话。
“行了,你先下去准备些吃的,弄完送过来。”男孩再次发出命令。明明只是个小男孩,说出的话却有股让人不容拒绝的强硬。
等女人出去后他才坐在远处的凳子上,喝着茶问:“你怎么会摔进河里的?听说那条河永远都很急湍,摔进去还能活命是你幸运。”
赵俊熙点头:“嗯,确实挺幸运的!”也没有去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这里是哪里?”
“江南城!”
江南城离金秋城已经是很远了,那条河的力量真大,居然把他推到了这里,那么仅凭他自己回到金秋城就要花上好久的时间。
“有什么困难或者要求可以说来听听,也许我可以帮到你。”男孩见他不说话,猜想准是有什么困难,看他年龄与自己相仿,破天荒地很同情他的遭遇。
赵俊熙毫不推脱地开口:“那么,可以给我一辆马车吗?我要离开。”
“可以,但是你得把伤养好了再走,因为家兄是不会让你带伤出走的。”男孩看他说话直爽,对他便有了好感度。
第二天,赵俊熙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他的体格一向比别人强壮,也不喜欢整日呆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地躺着,于是在院子里随便捡了根竹子,耍起了武功。
两兄弟正巧经过院子,看到他的剑法,都有些吃惊。他的剑法跟他们所学的很像,仿佛出自同一师门,这有可能吗?
等赵俊熙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近了,他停下来充满歉意地说:“抱歉,我擅自:”
男孩打断他,问:“你的剑法是谁教的?”
男孩的哥哥教训道:“平儿,对客人说话不能这么无礼,”然后又满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弟弟性子急,请不要介意。”
赵俊熙急忙摆手:“请别这样说,没有关系的,是你们救了我,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你的武功底子很好,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假以时日,一定会功成名就。”
赵俊熙却问:“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