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忽然被有穷不弃一把拎起,又听见有穷不弃语气变得凶恶,顿时有些惊慌失措,牙齿打颤、口不能言,结结巴巴的说道:“前…前面…左转…右转….桥….”
有穷不弃哼了一声,说道:“老匹夫,你若敢诳我,我定当打断你全身骨头。”老者慌忙摆手,结巴道:“不不不…不敢…绝…决无诳语。”
有穷不弃哼了一声,五指一松,将老者跌落地上,摔得七荤八素。有穷不弃也怕真的伤了人,所用力道微乎其微,若是有穷不弃真的使上力道,老者早已经筋断骨折、命丧当场了。
眼见苏易和有穷不弃两人走远,老者这才爬起身来,把一肚子的怨气化成低声咒骂,各种诅咒层出不穷,若是这老者诅咒成真,恐怕依帝城内将烟火绝无、白骨成山。
好在苏易已经走远,否则老者这般已经辱及帝发甚至帝启、帝禹的咒骂,不知按大夏律应当如何论处?
苏易和有穷不弃转过街角,苏易忍不住揶揄道:“不弃,你刚刚还真是威风。”有穷不弃也不在意,说道:“大哥,对付这种人,往往用最直接的方法最有效。”
“哦?”苏易问道:“还有什么办法?”
有穷不弃挠挠头说道:“就是你要表现出来你比他强得多,或者是你显示出来你的身份,或者是显示出你的武力,或者拿出金银财宝来,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他觉得你比他强,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苏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不弃说的果然是这个道理。”
有穷不弃有些羞赧,用力挠挠头,说道:“其实这个道理是我父亲教给我的,他说,在打猎的时候,你要是遇到斗不过的猛兽,千万不要跑,要装出你比他强大的样子,这样,除非是特别凶残狂暴的猛兽,其他猛兽一般就不会轻易攻击你,若是你显示出了胆小怯弱,那你就死定了。”
苏易不由得点了点头,感慨道:“猛兽如此,人也是如此啊。”苏易又问道:“那你见到猛兽时候是怎么装作强大的?”
有穷不弃嘿嘿笑道:“我到现在还没有遇到,即便是很厉害的凶兽,我也会和它大战一场。”
苏易打趣道:“看来不弃的确是英勇无敌啊,至今还没有遇到能敌得过不弃的猛兽。”
有穷不弃忽然正色道:“九州之大,比我有穷不弃厉害得多的凶兽不可胜数,即便是后羿也不敢说能够胜过九州所有猛兽,何况是我,但是能不能胜过是一回事,害不害怕又是一回事。”
苏易闻言一怔,脚下步伐顿时一慢,忽然觉得这个话唠一般的有穷不弃,其实在内心里,是另一番的聪慧机敏。
有穷不弃见苏易的脚步慢了下来,问道:“怎么了大哥,有什么事?”苏易回过神来,笑道:“没事,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
“大哥,你想到什么了啊,说来听听…”
“大哥,你不能这样边走边想事情的…”
“我十五岁那年,也是这样,然后就跑到一个碧火鳞狼的老巢里面,大哥你知道嘛….”
“大哥,你慢点,听我说啊….”
一路上,听着有穷不弃絮絮叨叨的故事,苏易忽然想到那个同样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路边老者,会不会等有穷不弃年老之后,也会是那般模样。
不觉间,苏易和有穷不弃来到一座石桥之前,石桥横跨一条浅浅的溪水,溪水深不及三尺,清澈见底,小溪之中没有他物,只有白玉色和赤红色两种石块,其间数条小鱼悠游嬉戏。
石桥并不阔,只可容六七人并行,在石桥的另一端,碧竹林立,竹林之中隐隐有薄雾漂浮,如若仙境。以有穷不弃的目力,居然不能看穿竹林薄雾。
有穷不弃低声说道:“大哥,这竹林有些问题。”苏易轻声说道:“这竹林是一个小型的幻阵,看不出来这流竹坊居然是这样的大手笔,我们过去看看。”
苏易带着有穷不弃大步走过石桥,刚刚一踏上竹林边缘,竹林之中忽然想起一声清越的琵琶之音,短短一曲琵琶短奏,一个清幽的女子声音在竹林之中传来:“贵客来临,可有竹轩令?”
苏易想起云中君托女童所给的竹牌,拿在手中,朗声说道:“姑娘说的可是此物?”
竹林之中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名身穿浅绿衣裙的女子出现在两人面前,这女子妆容淡淡,清幽秀丽,身上衣衫轻薄,玉足轻动之间玉肌若隐若现,另有一番诱惑景象,或让人升不起**之念。
绿衣女子碎步走到两人面前,微微一礼,声若莺歌:“盈碧来迟,两位公子久候,请恕罪。”盈碧目光低垂,不曾与二人目光交接,却也应该将两人的衣着看在眼中,但盈碧脸上却没有一丝波澜。
苏易微微一笑:“无妨。”盈碧转身引导,柔声说道:“两位公子这请。”
两人随盈碧缓缓步入竹林之中,竹林在外看来杂乱无章,实则每颗碧竹之间的距离方位都是暗含玄机,由此构成了整个的幻阵,并以竹叶之间水汽形成了淡淡云雾,看起来神秘非常。
苏易叹道:“如此幻阵,果然是精巧,美轮美奂。”
盈碧也不多言,只是在前方引路。幻阵之中的路径,盈碧极是熟悉,不停绕转之间,三人已经出了竹林。
方一出竹林,苏易眼前顿时开阔,绿水环绕之间,楼台亭阁一应俱全,虽是风月之所,却不见胭脂味道,别有一番清净之感。
盈碧款款在前,说道:“两位公子请随盈碧前往听风轩。”自从进了竹林,一路上闭住了嘴的有穷不弃终于忍耐不住,问道:“就凭这么一个竹牌你就可以让我们进来,难道不怕这是假的?”
盈碧抿嘴一笑,说道:“这位公子说笑了,有谁敢作假流竹坊的竹轩令。”盈碧语气虽淡,却有着极其强大的自信。作为一个引客婢女已然如此,不知这流竹坊到底有什么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