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群一说完,电话里立即哄笑一片,显然是一群人一块儿消遣他呢。
唐悠扬骂了句滚蛋,挂断了电话,抬头看向孙淼淼她的绷带已经拆好了,额角还隐隐可见那道疤痕。
看他看她的额头,孙淼淼立即拿手机屏当镜子照了照,然后对他说:“我不管,我要是以后没人要了就住你家去,你得对我负责。”
唐悠扬今天心情好,很难得地对她多说了两句,“放心,我家有很好的祛疤‘药’,绝对耽误不了你的终身大事。”
“你配合我一点能死吗?”孙淼淼瞪他,同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总是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和她撇清关系。
唐悠扬不说话,只在前面走着,而孙淼淼察觉到自己又在自讨没趣后,抬步跟了上去。
一坐上车,就听他道:“我晚上还有事,不介意现在就送你回去吧?”
“我一个人没意思,不想回去。”孙淼淼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唐悠扬看着她,而或许是察觉到以后就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今天的孙淼淼格外的有勇气,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再说了,我刚刚都听到你们电话里说要去哪儿了,就算你不载我去,我也可以打车过去找你。”
她说了这么多,无异于是不甘心,不甘心他从此以后就消失不见了,她想找他比登天还难。
唐悠扬叹了口气,发动汽车。
他忍不住会想,如果当时的他和她,都能有孙淼淼这样的勇气,是不是到最后也不会惨淡收场?
贺群和他约的地方正是纸醉金‘迷’,他停好了车带着孙淼淼进去时,贺群已经和一群朋友玩的不亦乐乎,看到他过来,很自觉地给他让出了个位置。
“哎哎,还说不是追‘女’朋友呢?这不直接把嫂子带来了么?”贺群嚷嚷。
其他人也都跟着起哄,“嫂子好。”
“嫂子辛苦了!”
“……”
“她叫孙淼淼,优雅的同事,不准起哄。”唐悠扬在他们中间很有话语权,此话一出,起哄的人立即就噤了声。
可偏偏有不知死活的,比如贺群,向来不怕他,他看着唐悠扬,摇晃着酒杯笑眯眯道:“不是‘女’朋友那就好办了,来来来,来晚了各自自罚三杯。”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动作利索地倒了六杯酒。
孙淼淼本就心里不太痛快,也不矫情,端起了酒杯就要喝,手腕却被人轻轻握住。
他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腕,凉凉的,很舒服。
孙淼淼却有些生气了,“你干什么?”
“你不能喝酒。”唐悠扬从她手中夺过了酒杯,对贺群说:“她不能喝,这六杯全算我的。”
孙淼淼刚想反驳他,你凭什么管我,却见他一杯接一杯喝的十分爽快,六杯酒下肚,竟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的心里突然就很难受,她以前也没少谈过男朋友,分手也是干脆利落,很少会像现在这样,难舍难分。
“还说不是‘女’朋友呢,看你护犊子护的!”贺群笑。
“秀恩爱死的快啊!”
“什么时候订婚啊?”
孙淼淼一个人坐着听他们嬉笑怒骂,心像是坠入了谷底,恍惚间就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拍,她转头,竟然是闹得最欢的贺群。
贺群起身去了卫生间,她虽然疑‘惑’,也跟了去。
狭长的走道里,贺群夹了根烟正在吞云吐雾,烟蒂明明灭灭,而他的脸上也早已没有了那种‘混’不在意的笑容。
听到脚步声,他掐灭了烟扔进垃圾桶,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喜欢唐悠扬?”
“是。”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是孙淼淼感觉到他没有恶意,所以也对他很坦诚。
“他这个人,你别看他平时满不在乎,谁对他好,谁对他坏,他可都记着呢。”贺群说,“叫你来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对他多点耐心,他这个人吧,就是别扭,嘴里不说,心里指不定就对你有点意思了呢?”
说完他自己又笑了,“或许我这么说,对你也‘挺’不公平的,哪有让‘女’孩子主动追还需要多点耐心的,你要是听不下去,就当我发酒疯了!”
“唐悠扬这个死傲娇,早晚得打光棍不可!”他说完,念念叨叨地又走了。
孙淼淼简直有些苦笑不得,她这是变相地取得了他朋友的支持?
虽然这支持怎么听都有些怪异。
贺群回来时,就看到一群人拉着唐悠扬在玩游戏,也不知是碰巧还是怎么地,他一来唐悠扬就输了,搞得唐悠扬看他的眼神恨不得要扒了他的皮!
赢了的人自然是格外高兴,一把搂住了唐悠扬的肩膀,“输就输了啊,不准耍赖,咱们今天不喝酒,喝酒多没意思啊?”
唐悠扬的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就见那人随意一指,“看到那边角落里那对没,早就看不顺眼了,把那‘女’的给我拉过来!”
“……”唐悠扬的脸黑了,这么缺德的事儿也就他们这群人干的出来了。
贺群凡事儿都爱‘插’一脚,这事儿也不例外,拍了拍他肩膀道:“唐悠扬,别怂啊!”
“不用你说。”唐悠扬一把拍掉了他的爪子,端起了桌上的一杯酒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下,这才慢悠悠地走向那个昏暗的角落。
昏黄暧昧的灯光下,一个身形略显臃肿的男人正在褪着‘女’人的衣服,而那个‘女’人似乎‘挺’不情愿,一个劲儿地在哭。
什么时候,贺群他们也喜欢做好事拯救良家‘妇’‘女’了?唐悠扬腹诽着,走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干啥?”男人转头就见一个拳头直冲他打来,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妈,的!”他咒骂了一声还想再扑上来,却看到唐悠扬衣着考究,气定神闲,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气场浑然天成。
他不傻,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所以他骂骂咧咧地让他有种别走,飞快地跑过去找帮手了。
苏墨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又理了理衣服,刚想道歉就撞上了他震惊的目光,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万千情绪涌动。
面前的男人,恰恰是她最想见又不敢见的。
命运似乎很爱和她开玩笑,她越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他却越是在她最难堪的时刻出现。
她明明幻想过那么多种重逢,却偏偏是这么让她难堪的一种。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