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又过去了半年的时间。
季辽在这段时间里,如同疯魔般疯狂制作符箓,不过他并没有卖掉,而是将制作好的符箓整理好藏了起来。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季辽尝试了制作中阶符箓,好在有堪天归元决这种逆天的功法,季辽制作出了十五张中阶下品符箓。
季辽也很无奈,中阶符箓所消耗的灵力太过巨大,往往制作一张符箓他要休息好一段时间才能再次制作,而且失败率达到了五成左右,能做出十五张中阶下品符箓已经很不错了。
季辽看着一个黑木箱子,里面是他在这半年里制作的符箓,他一张都没卖掉,全部留在了这里,同时也将十张中阶符箓放了进去,自己仅留下五张。
这一日他在他家后院的一个摇椅上悠闲的躺着,身后一颗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歪脖柳树,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阳光透过缝隙从天空射了下来,一道道的打在季辽的脸上。
季辽微微闭目,脑中思考着。
“该走了么?”
季辽这半年里疯狂制作符箓而不换取灵石不是没有缘由的,而是他已经准备好了离开季家,寻找一个宗门入宗门修炼。
整整一年了,季辽始终没有寻找到一处灵气充沛的地方,这阻断了他再次进阶的希望,虽说吸取灵石之中的灵气修炼也无不可,但那将会是一笔天文数目,就算是他也不会傻到去那么做。
万玄门虽说庇护季家,每百年也会给季家两个外门弟子名额,但上次名额发放才仅仅过去四十年,等到下次发放名额还有六十年之久,况且季辽也不会相信季家会把那两个名额给到他头上。
再者就是万玄门门派极大、弟子众多,弟子们争夺资源极为激烈,外门弟子想要翻身进入内门难于登天,所以季辽直接不考虑万玄门。
他凭借符师资格,在常与外界有生意往来的外姓之人口中打听到,在大宣国境内有一个门派,名为“紫气宗。”
此宗门开山立派一万六千年,如今有四名金丹期老祖坐镇,实力不弱,最为重要的是,紫气宗山门绵延八千里,弟子却只有两万多人,这一点季辽还是颇为心动的。
只不过大宣国地处凡云大陆神东境内,已经远远离开了风雍国所在的仙北境内,距离着实不远,足有八万里之遥,但就算是八万里也比万玄门距离季家十余万里的距离近了许多。
两地之间有着一个长达两千里天堑,就算是修士也不会随意横穿两地。
好在天堑附近有一座城池,每隔两年便会向神东出发一艘客舟,季辽倒是可以借助那里到神东境内。
季辽心中有了决断,索性这些时日便什么都不做,只在家里好好陪着母亲。
他在得到老祖传承的时候,就隐约知道自己将来要离开这里,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这时两个人的交谈之声传入季辽的耳中,季辽耳朵微动,知道这是季霜月与季绣娘一起来了。
季绣娘在这一年里,几乎每天都会跑来季家,在外人眼中季绣娘如同已经是季家儿媳一般。
季霜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已经将季绣娘当成了半个女儿。
两家已经下了聘礼,只差拜堂成亲了。
“娘,绣娘你们来了。”季辽起身与他们二人打着招呼。
三人一同来到一处凉亭处,在里面的石桌旁坐了下来。
“季辽啊,你这些时日怎么没有画符箓?”季霜月问道。
“嘿嘿,孩儿也有些累了。”季辽说道。
季绣娘有些担心的说道“季辽哥哥,画符之事急不得,想画中阶符箓也不必这么急于求成,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言语中尽是关心的味道。
季辽看了一眼季绣娘,眼中有些不忍,他决定这些时日就要离开,其中一部分也有她的原因,如果他们真的成亲了,那就是害了这个女孩!
“都十六了,也是大人了,在过段时间就要成亲了,你要注意身体,我还想着抱孙子呢!”季霜月笑道。
“季大婶,你说什么呢!”季绣娘脸上瞬间弥漫上一抹羞红,让她本就娇媚的容颜更加动人。
“嘿嘿。”季辽嘿嘿傻笑。
又聊了一会,季辽却话锋一转,“娘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离开,你会怎么办?”
季霜月与季绣娘脸上的笑容同时一僵,随即季霜月脸上便现出一抹不悦之色。
“都已经十六了,还说小孩子的话,像什么样子。”
季绣娘脸色变了两变,随即笑道“季辽哥哥,你别说笑了。”
“哈哈,我就是和你们开玩笑呢。”季辽打着哈哈道。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季霜月冷冷道。
“娘,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又过了几日,在一个漆黑的夜晚里,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少年轻轻的走出院子,没有惊动任何人,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只见璀璨的繁星在虚空之中闪动不停。
这个少年又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宅院,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对着宅院深深鞠了一躬之后,毅然的转身离开。
次日清晨,季霜月早早的起来做饭,因为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来做,虽然换了宅院她们家里还是没有雇用下人。
饭菜做好了之后,季霜月轻轻扣了两下季辽的房门,“季辽起来吃饭了。”
没有回应。
“这孩子,定是又连夜画符了。”季霜月带有责怪的说了一声。
季辽的努力她全看在眼里,自己男人死的早,家里一贫如洗,负担压在了她们母女二人的头上。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们的家有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全部都归功于季辽,作为母亲的她对季辽始终有一点愧疚。
想了想她转身离开,想着让季辽在睡一会。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日上三竿,季霜月再次扣响了季辽的房门。
季辽的房间里依旧没有反应。
“季辽你在不起来娘就进去了,这个时辰了,你还不起来。”
见房内依旧没有反应,她随手一推,屋门竟然没锁。
她迈步而入,发现季辽的房内已经打扫的整整齐齐,床上哪还有季辽的身影。
在木床上被子早已经叠好,只不过在上面留着一张书信。
季霜月心里一沉,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连忙跑了过去,打开书信。
没过片刻,双眼已经浸满了泪水,她奔出房门,跑出俯外,见大街上哪还有季辽的身影。
她拿着书信哭喊道,“季辽...回来...别离开娘。”
“娘,我走了,原谅孩儿不辞而别,只因为孩儿答应了一个人,答应了一件事,我不能食言,所以只好暂时离开您,对不起。绣娘是个好女孩,我不想辜负她,选择这样一个时间的离去,希望没伤害到她。在我床下有一个黑色的木箱,那里有一千三百张低阶符箓,和十张中阶符箓,相信够您生活一段时间了,我会回来的,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对不起。”
落款是季辽。
而此时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正风驰电掣般,在一处密林中狂奔,他腿上贴着一张符箓,正是低阶神行符。
他身形如同鬼魅,犹如刮过地面的一震狂风,行过之处,树木哗哗作响,脚下的落叶被席卷至半空之中,此人正是季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