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那条白线之内，洛宁便是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空气都有些略微的扭曲。而这种扭曲却是使得外界再也看不间洛宁的背影。
就仿若洛宁一踏入白线便是彻底隐身消失一般。
目的地并不远，就只是在洛宁前十多米的地方。和之前通道中的一样，半掩着门的。唯一不同的，便是这门之前多了一块巨石。
巨石上面也只是写了四个字：古来寒士。
这四个字也没有之前洛宁在骨片空间中所见字体的狂草，只是一味的横竖平直。仿佛一切都不与相关。
洛宁深深看了一眼巨石，把那四个字藏入眼底。虽然这块巨石实在是太普通了，这四个字也不见得出彩。但是洛宁总有一种感觉，这或许是他此行前来的最大收获。
略微出神一会儿，洛宁便是继续缓步向前走着。
不一会儿，洛宁便是来到了那扇半掩的门之前，这次他并没有任何的犹豫，伸出一只纤长的手，慢慢的把门推开。
里面，无人。
昏暗的灯光，半人高的柜台，一切都符合洛宁的猜想，只是无人而已。
不过洛宁并没有对此感到惊异，毕竟在来之前，辛老也有对自己说明过此类状况。所以洛宁走到柜台，三重三轻地敲了敲，便是再缓缓退后一步。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不一会儿，一个苍老的声音便是从柜台内部传了出来：“一个消息，一座城。”
“我知道。”洛宁嘴角抿起淡然的笑，然后缓缓地，一字便是一句道：“词。”
柜台那边的声音并没有随之传来，而洛宁也只是慢慢等待，半晌，才有一句话悠悠传来：“都城。”
虽然说是一个消息一座城，但是毕竟消息是分等级的，而城自然也是分等级的。洛宁都是知道这些，城有边陲小城，也有郡城，自然也有都城。
而所谓的都城，其实就是一国的国都。
所以很是自然的，对方的要价是最高价位了。
但是生意不就是在个讨价还价吗？
洛宁并没有答应下来，而是轻轻拍了拍衣服，道：“其实很多物品，消息，都是因人而异的。我觉得词这个消息挺重要的，所以我会来这里。我认为这个消息值一座城，但是同样的，也有人认为它一文不值。比如城内的乞丐，他们就会觉得，这个消息的价值，远远不如一只烧鸡来的实在。”
“同理，一座都城是你们认为这个消息所应配有的价值。但是对于不同的人来讲，城的价值自然也是不一样的。打个比方，同样是一座都城的价值，如果给你们一座千里之外的都城，你们能掌控吗？”
“而赵国的都城呢？”
说到这儿，洛宁顿了顿，见对方没有说出任何话，知道对方已经被自己所吸引。然后继续缓缓道：“当然，我就一个山贼，自然不能拿出赵国的都城。但是我认为有一座城，这座城的价值对于你们而言，远远比一座都城的价值还要大。”
“哦？那座？”
对方终于是开口了。而洛宁则是一动也不动，就只是悠然地道：“我背后这座。”
“云城。”
“你拿得出云城？”对方自然是不傻，知道云城是云海的地盘，但是哪怕是云海，也不敢许下如此诺言，敢把云城直接这般拿出。毕竟说到底，云城，是赵国的。
“现在，自然是拿不出的。”洛宁仿佛不在意一般的耸耸肩，“但是，不代表以后啊。”
“做生意，大家讲个诚信。我在三年之内把云城交与，同样，交与之时你们得给我你们所得到的关于词的所有内容。如何。”
“三年太久了。世间万事，久了就容易生变故”对方迟疑了一会儿，也是缓缓开口道：“顶多一年。”
洛宁淡然一笑：“那也成，只不过我觉得我应该先了解一下什么是词不是？”
“做生意，除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还有一种是进行赌博式的交易。我看一些消息的内容，让我成长快些，不更加能够完成双方协定吗？”
“另外，你可能要问我如何去取得云城。那么我只会说，我姓洛，单名一字宁。不才，只是为赤虎山少当家而已。你觉得一个山贼出身的，会如何去取城？”
对方迟疑了片刻，不一会儿，洛宁便是发现有一块晶片从柜台飞出，正好朝着自己的方向飞来。
只是，速度略慢而已。
自然，这并不是偷袭。洛宁一把抓过晶片，看了一眼便是知道，这是一块记忆储存晶片，黑市上价值极大。哪怕只是一刻钟的记忆储存，也是堪比一件灵器。而这晶片的作用只有一个，便是储存一些片段。
洛宁把灵力探入，一瞬间，便是身子一震。然后也是在一瞬间，脑海中便是出现了一座山崖，而山崖上面，正是出现着一块极其普通的石头。
但是在这石头之上，却是风云交际。唯独一轮斜日半照而下。
猛然间，地面便是一震。同时间，一行字便是在这石头上面出现：“我笑共工缘底怒。触断峨峨天一柱。”
更令洛宁感到惊异的是，就在这句话出现的瞬间，上面的风云交际处，陡然出现了一道人影，披散头发，而在这块石头的西北方，却仿佛是出现了一道巨石投影，把石头放大了无限倍。遮天蔽日一般。
上书三字：不周山。
这道人影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向着西北方奔去，然后一头撞在这不周山上，瞬间天崩地裂，一切气流都混乱，朝着西北方倾泻而下。
只是，这一切都是无声状态。
但却也是因为无声，所以震撼。
“这……怎么……骨片空间……”洛宁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第一次进入骨片空间内，也有这么一种场景，石碑，特殊的句子，天地为之震撼的力量。
“难道，这就是词”
还未等洛宁反应过来，石头上面便在度出现一行小字：“补天又笑女娲忙，却将此石投闲处。”
只见得一道女子身影盘坐在山崖之上，而山崖之下，不再是最初的清溪山林，而是浊流奔波，陨石天降，在天火地火相映里，这道女子清影缓缓起身。
手掌半托而上。这一切洛宁都无法看分明，只有一道朦胧而已。唯一能够辨清的，便只有那女子手上五彩之色。
而这位女子，现在赫然是缓缓踏莲而上，一手补天！
洛宁的瞳孔瞬间睁大。他发现他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而此刻，画面陡转。一切都回复到了最初。还是那座山崖，那块石头。
正待洛宁轻轻松上一口气缓过神来之时。突然一道苍老的身影便是从山崖的一端缓缓走来。脚踏虚空，却是拄着一根拐杖。而这身影则是在来到石头之前，却是慢慢停下。把手轻轻放在石头之上，不断摩挲。
于摩挲中，两竖小字也是慢慢出现：“野烟荒草路。先生柱杖来看汝。倚苍苔，摩挲试问，千古几风雨。”
风云交回，雨丝蔓延。
在雨丝之中，那道苍老的身影逐渐模糊，逐渐模糊，直至洛宁看不清他到底是否存在。而石头却还是那块石头，一如既往的清晰。
雨丝不断的在石头上面缠绵，终于是湿润的浸出一行小字：“长被儿童敲火苦。时有牛羊磨角去。”只见得三四个垂髫少年，拿着打火石不断敲击着这石头，而在另一边，则是牛羊的磨角。
一切都很和谐，但是为什么，洛宁很想哭。
毕竟他见证了这块石头的风光。虽然画面并不清晰，也是只有半个片段，但是洛宁却是能够推算的出，如果不出意外，这块石头便是最初那不周山触破所爆裂而开。但也是被那女子补天所遗弃的。
纵然如此，它的风光，依然无可比拟。
但是如今呢。儿童敲火，牛羊磨角。
洛宁忍住情绪，继续抬头看着。在敲火磨角中，石头上面便是再度出现了一句小字：“霍然千丈翠岩屏，锵然一滴甘泉乳。”
敲火也好，磨角也好。一切都没有消失，只是在石头的背后，仿若孔雀开屏一般的，出现了千丈翠屏。与此同时，一滴乳白色的甘泉便是从这翠屏最顶端处缓缓滴下，流过翠屏，也流过石头，直至，滴入山崖。
“结亭三四五。曾相暖热携歌舞。”
四五凉亭，百人相聚。各自携酒，换的一副似醉似醒模样。也曾高吟，只是多了一行欲语却流的泪。
一切都归于模糊。所有的繁华，都仿若是为了映衬着一个人的寂寞。
在此刻洛宁的眼中，这块石头，便已然是一个人的模样。
这石头，便是人啊。
天色阴沉下来，暝色暗归，缓缓潜伏。星光则是在天空上闪耀，一轮残月将那清冷，打在石头之上。
打在石头出现的最后一行字上：
“细思量，古来寒士，不遇有时遇。”
未等洛宁反应，场景陡然崩塌。一切都恢复到最初，还是那半掩的门中，那个半人高的柜台面前。只是，洛宁未曾睁眼。
古来寒士呵。
PS：先附上此词来处。
《归朝欢·题晋臣敷文积翠岩》
辛弃疾
我笑共工缘底怒。触断峨峨天一柱。补天又笑女娲忙，却将此石投闲处。野烟荒草路。先生柱杖来看汝。倚苍苔，摩挲试问，千古几风雨。
长被儿童敲火苦。时有牛羊磨角去。霍然千丈翠岩屏，锵然一滴甘泉乳。结亭三四五。曾相暖热携歌舞。细思量，古来寒士，不遇有时遇。
其实我一直再想如何把传统诗词融入小说之中，这种想法在我一年之前便已产生，并且为之所行动。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火大的《儒道至圣》。
我在构思的时候，询问过多人的意见。不少人都对我说你是疯了吗。诗词融入小说怎么会有人看呢？
但是我真的很想试试。我也知道，在一年前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一开篇就是以另外的角度来写，到达现今，方开始正式出现诗词。
现在我只是想单纯的讲一个把诗词融入的故事。如这章，也如第十五章。
如果我说，我真正想做的，是利用小说这个平台，把诗词推广出去，会有人信吗。
古来寒士，不遇有时遇。呵。
最后，成绩惨淡，各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