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可没逼他啊!”张丰年正声道。
“小枫,你听我说。这事儿不能怪你师父,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吴老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好…吧,吴爷爷,您说,我当这个见证人!”既然吴老头自己都答应了,林枫也只好答应了。
“嗯,第一件事,一定要保护好我孙儿的安全,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出现在他面前,我怕他看见我的长相伤心。”
“没问题,老弟,只要我不死,我保他无恙。再说了,我徒儿也会帮忙照顾那孩子的。”张丰年信誓旦旦的说。
“第二件事,吴洛还小,我想让他去上学。不能耽误了他的前途,这件事我就拜托你了。”
“好的,老弟。”
“第三件事,千万别让他去首都,我们林家有很多仇人在那里。”
“好,你放心。”张丰年有些应付的语气说道。
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让他把想交代的事都说了吧!
“第四件事,我吴家三代单传,你一定要帮我给他找个媳妇,为我们吴家开枝散叶。”
“第五件事,……”
“……”
“第十件事,……”
吴老头一口气说了十条之后,还要继续说呢,却被张丰年给打断了。只见他极不耐烦的阻止道:
“我说啊,老弟,你怎么跟个长舌婆娘似得呢!啰啰嗦嗦的,其他的我都知道了,一定照顾好吴洛这孩子。”
此时,张丰年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自己真不应该在吴老头面前说大话,现在还闪了舌头。
“嗯,有老哥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吴老头见张丰年不耐烦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俗话说得好,多说无益啊!
“兄弟啊,你就放心吧,我张丰年说到做到。就算我做不到,那不是还有我徒弟帮着做嘛!”张丰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道。
(你丫的想的真美,反正这单,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哎,师父,不带这么坑徒弟的啊!我抗议,我坚决抗议!”听张丰年这么说,林枫瞬间感觉到,自己被师父给拖下水了。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抗议无效!”张丰年死皮赖脸的说道。
“对了老哥,咱俩聊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没请教你的贵姓呢?”吴老头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吾乃张丰年,鄂地武当山人氏。”张丰年一脸正经的说道。
“我是吴玉阳,既然知道老哥你姓甚名谁了,我说的那些话你可得说到做到哦!要不然,我在地下也不会放过你的!”吴老头一脸得意的说道。
“我怎么感觉,是我中了圈套呢?”张丰年颇感无奈的说道。
“嘿嘿,彼此彼此啦,老哥,哈哈……”吴老头甚是得意。
两个老头又聊了一阵后,吴老头感觉自己即将离开人世了,故而回过了神。
而此时,吴洛正在熟睡中,还未醒来。吴老头又嘀咕了两句后,才让林枫出去叫醒吴洛,使吴洛进了病房。
“洛儿啊,咳……咳……”吴老头刚要说话,却又咳出了血。
“爷爷,你怎么咳成这样了啊?”吴洛很是担忧的说道。
“洛儿啊,爷爷恐怕活不过今天了。爷爷唯一担心的,便是孙儿你了,生怕你在人世上受欺负。”吴老头说着话,两行老泪不经意间流了下来。
“爷爷你别说瞎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好起来,咱俩可是说好了的,你还要教我吴家的祖传医术呢,你可别吓唬我啊!”看着吴老头这个样子,吴洛都快急哭了。
吴洛从小和吴老头相依为命,他真害怕有一天爷爷不在了,自己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洛儿,爷爷即将离开人世,我还有些话要对你说,你且记着,咳……咳……”吴老头说着又咳了两声,吐出了好多血。
这下吴洛可真是慌了神,看爷爷病情这么严重,心里满是对刘老三的仇恨:
狗日的刘老三,居然说我爷爷今天就能出院。哼,狗日的竟然敢骗小爷我!
吴洛心里想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楚,从心中奔涌而出,占据了整个身子。于是,哭声说道:
“爷爷,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呜……呜……”
吴洛哭了,长这么大以来,他是第一次哭。因为他感觉,爷爷真的要离自己而去了……
“我的好孙儿,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你要学会坚强,一定要好好活着,替爷爷好好活着……”吴老头摸着孙儿的脑袋,心中尽是些离开人世的悲凉。
吴老头说着,给吴洛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后,便继续说道:
“这也许是天命吧,刘老三不是东西,害了我。但是,洛儿,你不能找他报仇……”
“不可能,此仇不报非君子。”吴洛义愤填膺的说道。
“洛儿,你听我说,咱们要私了。问他要8万块钱,再让他找他大哥想办法让你念书,这件事就算了结了。爷爷我活了这么久,早就够数了。”
“你年纪还小,你还有美好的前途。你得用这钱去念书,念书了你才会有更好的未来。这样,你才会交往到更多对你有帮助的人。”
吴老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顿时就感觉浑身虚弱无比、奄奄一息了。
“狗日的刘老三,我这就找他去,哼……”吴洛现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只感觉是刘老三害死了爷爷,想要立即找他偿命。
“洛儿,怎么?不听爷爷的话了,咳……咳……”吴老头见吴洛要去找刘老三报仇,便故意咳嗽了两声。
刚走到门口的吴洛,听见爷爷又咳嗽了。便又折了回来,哭声说道:
“爷爷,爷爷,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话。”
很显然,林枫也被这一幕给感染了。他学过相关法律,于是心里暗道:
哼,就算是私了,劳资也要让你刘老三,判个十年八载的!
“私了这件事,你可以让你小枫哥,找灵灵的父亲何永才出面,一起帮助解决这件事。洛儿,记住了,凡事要忍。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一定要忍辱负重,等到你足够强大的那一天,再去寻仇,记住了吗?”
吴老头谆谆教导着,这恐怕是给自己的孙儿,上的最后一堂课了!
纵观历史,说到忍辱负重。就不得不提一下,蒲松龄落第时的自勉联: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意思就是说,有志向的人,做事都会成功。就像项羽破釜沉舟,最终的百二秦关都归于楚;忍受苦难的人,天也不会辜负他。就像勾践卧薪尝胆,仅以三千越甲,吞并了吴国。
“嗯嗯,爷爷,孙儿记下了。”吴洛应声后,心里便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强大起来,保护好身边最重要的人。
“吴爷爷,你放心,从今往后,小洛就是我的亲生兄弟。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不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悲伤的氛围,也感染了林枫。于是,林枫就拍着胸脯说道。
“小枫,有你这句话,我死也瞑目了。今后,我就把洛儿交给你了。他若是不听话,你就替我好好的教训他。”吴老头转身对着林枫说道。
“吴爷爷,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替你教育好小洛,让他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林枫掷地有声的说道。
“小枫,那我就先谢谢你了。你且坐过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当林枫坐过来之后,吴老头一手握住了林枫的手臂,探了探他的筋脉。随后,又轻轻地揉了揉林枫的眼睛。
林枫只感觉身体微微有些发热,双眼处却是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十息过后,吴老头松开了双手。
此时的吴老头,完全到达了死亡的边缘。只见他全身肌肉瞬间枯萎,血液瞬间变得干瘪瘪的。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连头发都尽数变白了。
吴老头的身体,现在是毫无生机可言,随时都将面临死亡。
“洛儿、小枫,答应我最后一件事,你俩要谨记,万万不可去华夏首都,切记,切记……”
吴老头一脸悲怆的说完最后一句话,便闭上了慈祥的双目。
他说话的声音,还回响在这病房里,在吴洛的心里。
待林枫和吴洛反应过来的时候,吴老头已然离开了人世。
“爷爷,爷爷,爷……爷……,呜……呜……”
“吴…爷…爷,您一路走好!”
此时,整个房间里,充斥着痛哭的悲鸣。林枫的心情,也是久久的不能平复。他虽无法接受,但又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现实:
吴老头,与世长辞了……
当吴洛在病房里痛哭流涕的时候,顿时就引来了病房护士和主治医生,同时也引来了刘老三和王占虎。
当刘老三看见吴洛此刻的状况时,便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真的往坏的方向发展了。于是,自顾自的嘀咕道:
“完了,完了,这下子,老子算是栽在这吴老头身上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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