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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战前(1 / 1)

对于为何允许家乐屋和桂滨屋参与场所请负制,松前广忠说出了一番道理,连家主崇广都被说服了,赞扬他“老成谋国”。

那广忠到底是怎么说的呢?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且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若入吾彀中,则成败操于吾手。”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意思是说这两家商人如果在松前家有了利益,恐怕就不会全力帮助白主开发北虾夷地,这不是好事么?

“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这是引用《孙子?虚实篇》中的话,啥意思呢?就是不要拘泥于形式,要想办法分散对手的力量。这和上一句的意思基本一样。

至于后两句,是说我们松前家现在对白主啥都不知道啊,以前钱屋在的时候就吞吞吐吐地说不清楚,钱屋势大,背后是和御三家平起平坐的亲藩前田家,但新来的这两个商人还不是任我们拿捏,土佐山内家,外样大名,我们松前家是旗本格升为的大名,差不离可以算谱代了,前田家我们惹不起,但你一个四国的土鳖还惹不起?

如果能够顺势找到崛家的一些把柄,那做梦都笑醒了——白主现在仗着是幕府的代官所和松前家如何如何,可代官是能换人选的,如果手里有了崛直秀的把柄,那还不是要他圆就圆、要他扁就扁。

松前家臣团脑补了很多故事之后,都觉得之前拒绝家乐屋和桂滨屋真是失策,完全是被其他蠢货影响了,这不但不能拒绝,甚至应该大大地分给他们一块份额才是。

钱屋原有的地盘,包括东虾夷地的三处、北虾夷地的九处和云雾四岛北部的七个渔场,加在一起一年大概有金三千五百两左右的运上金上缴——各种商税另算。

但这些不能全给家乐屋和桂滨屋啊,商人消息灵通的多的是,钱屋倒了,除了两滨组等原本的商人虎视眈眈,还有几个新商人也跑来松前凑热闹,所以最终桂滨屋只拿了东虾夷地一处靠海的运上屋加一处渔场,而长次郎的家乐屋经过其它商人交换,拿了东虾夷地的一处海边运上屋和四个内陆运上屋,却一直没有参与宝贝渔场的争夺。

至始至终,松前家都对与白主不清不楚的这两家商人保持警惕,在这次承包地大调整中,对靠近北虾夷地的地盘,除了一处渔场外,包括宗谷在内的北部运上屋,一处都没给这两家。

但坑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钱屋原来在北虾夷地的九处地方,根本没人要,因为位置不好不说还面临双重管辖,弄不好钱要交两份,一份给松前家,一份给幕府的白主奉行所,所以谁想要谁拿走好了,我是不要。

松前家鼓动各家商人北上,但没有一家答应,这些商人都是豪商在北地的分店支配人,松前家也不好过于压迫,最后只好动员自家的家臣北上。

但各个重臣都找借口不予理睬,什么父母在不远游之类的,装病的,甚至有家臣要求主家倒贴钱给他们,等家主崇广同意贴钱之后,这些人又表示去的只能是小儿子大外甥之类的,把崇广气了个半死——这些人都是各家的分家,有的甚至连分家都算不上,好多人连正式的武士都不是,编制哪里这么好给,但松前本家的也没有愿意到北面受苦的,小弟不给力,带头大哥工作不好干啊。

之前家乐屋和桂滨屋也对这些地方毫无兴趣:因为如果白主实力强,那这些地方就不用找松前家谈,而白主实力不强,那这些地方松前家也不会给他们,因此早早断了念想就是。

最后还是松前家老广忠出

面,压迫两家商人必须承包者九个地方,否则别的运上屋也别要了。

别看平时说商人无义气,但真耍不要脸,还得说武士大人厉害啊,最终家乐屋以半价承接了八处,又多要了一处渔场作为交换。

至于钱屋的白主运上屋,长次郎坚决拒绝交钱,这地方要还给松前家交钱的话,傻子都不干啊。

交易达成,广忠暗暗谋划如何折腾这两家新人,但面上还是比较和煦,要求这两家赶紧交预约金并尽快赶到各运上屋开工,不要影响了“领民”的生计——这时候阿依努人就不是土人啦,又变成了松前家奉公守法的领民。

虽然没拿到宗谷,但长次郎也不着急,他在松前町大肆招人,把原来钱屋的伙计和护卫雇佣到手近两百人,这才和桂滨屋的富太郎开始商量如何开发手里的运上屋。

在长次郎在松前做生意的时候,白主却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原来白主,不,崛家又收了42名家臣。

之前白主人少,来的流民只要表示服从统治,那立地就是见习足轻,再经过三个月的训练,只要识字勤快、干活不偷懒,那就去了见习两字,正式成了武士老爷。

但从去年的10月后,就再也没有这种好事了,当时新到的百多名移民中的壮年男子,都是以平民身份为奉行所工作。虽然福利待遇差不多,白主也没有啥平民给武士跪拜的规定,但武士是老爷的观念深入人心,这些人日夜盼着也能成为武士。

直秀去年十一月借着放任大家经商的机会,从番组里请退了一些人,又从新移民中选拔了一些补进队伍,更新了基层番组的人员。补进番组的新移民,只要能熬过训练自然成了足轻,但其他新移民却愤愤不平,平时他们也参与了军势训练,也是预备足轻,而且平时活也不少干,为啥足轻有他没我?

而且钱屋第一批投奔直秀的有三十六人,都是有一技之长的船匠、店伙和护卫,现在都是崛家家仆,这些人也平时没少跟直秀提及,“老爷,要提拔也要先提拔自己人啊,就算不论亲疏,我们这些人也更能给老爷带来财富不是?”

按原本直秀的想法,是个人都给弄个武士身份,到时足轻满天飞,大家都是苗字带刀,不是挺好的?但包括各组头和前面提拔的足轻都表示反对,“没有功劳不可提拔为武士,赏罚不公乃取祸之道。”

取个狗腿,但直秀也知道传统观念的厉害,自己羽翼未丰之前还是老老实实做人的好,但白主缺人这点大家也都同意,所以商量后决定只要满足以下条件就可提拔为足轻:

首先要识字,不用能吟诗作赋,能认识和书写常用字就可以。

汉语号称世界上最复杂的语言,常用汉字才2500,扶桑语如果能会2000多个词语,基本上交流就不会遇到障碍,直秀发了狠,后来的人,包括前面的人,不会2000词语全都滚出番组。

结果就是乡学举办的各种识字班爆满,民间也有开识字班的,算是开了后世补习班的先河,同时看图说话的画本满天飞,因为孩子的学习力更好,白主又是免费的五年幼儿教育,因此各家大人找自家孩子补课的比比皆是,一冬天都如此。

英子也出来凑热闹,逼直秀和各组头通过了姬武士的选拔条件,结果广大妇人也热切起来。

可以做足轻的第二个条件才是军势技能,第三个条件是贡献,只要认真劳作的都算对奉行所做出了贡献,连在街边卖艺也成,只要提供有正式的谋生手段、没有作奸犯科的记录都成。

考虑到奉行所全民皆兵,不参加番组的成年男女都要接受军势训练,加上姬武士的规定,那就是任何人都有机会做足轻,看起来和原来直秀全民皆武士的想法好像也差不多——其实还是有差距的,在其它职业的综合福利超过武士待遇之前,谈全民苗字带刀真的不太现实,否则很容易削弱番组的战斗力,这就是穷兵黩武时期的特性,要靠更多的特权来维持战斗力。

能做武士老爷激发了移民的努力,包括原来钱屋现在是崛家家仆的人们也拼了命学习,最终公议通过四十二人可以成为足轻——这些人不必非参加番组,做商人或干别的一样可以享有足轻身份。

奉行所的足轻没有斩舍御免、要求平民跪拜等权利,但特权还是不少的,比如四月、十月两次的分红,还有房屋的优先分配及减免费用,以及向崛家借款的份额增多等等权利,因此这四十二名新武士当众喜极而泣——家格提升到哪个时代都是重要的奋斗目标和重大成就。

既然别人能,我也能!剩余的平民移民都暗暗下定决心——就算自己不行,老婆、孩子也有希望啊,尤其是奉行所对妇人和孩子的考核要求比较低,反正在这方面动心眼的人不少。

接下来,直秀和英子又主持了十几对新人的婚礼——去年十一月,堀直义和大头带队北上和部落贸易,带回来三十多个少女,当时被英子统一收下做医学学生,虽然还没出师,但白主男多女少,舔狗们功力非凡,还是有不少少女落入了情网。

这些新人一起举行了婚礼,秀念的徒弟代表神佛给予了祝福,直秀和英子代表世俗表示了支持,虽然条件简陋,但新人们和全体领民都很开心——新家庭不但是个人的幸福港湾,也是群体延续的希望。

大头,不,崛志远——他上回回来后就被提拔为武士,直秀赐名志远,崛志远在婚礼之后鬼鬼祟祟地找到直秀,说有要事禀报。

“附近的阿依努人也有想当领民的,请大人考虑,最起码适龄女人有不少。”

凡事都怕琢磨,崛志远当了崛家家臣之后,努力思直秀所思、想直秀所想,他觉得直秀既然对阿依努人和和人一视同仁,那肯定是想收复这些人,另外直秀都肯收留部落女子,那肯定是对男多女少有所忧虑,因此他早就想急家主所急了。

但因为松前家以前禁止和人和阿依努人通婚,他怕马屁拍到马脚上,万一这些部落女子是主子给自己留的,那不是找死么?因此直到今天,他看部落女子作为正妻结婚,这才提出了忠心进谏。

其实在大头之前也不是没人提过,英子、大久保、白鸟由荣等人都提过,但直秀一直压着不行动,一是和人当时数量太少有反客为主的危险,二是信誉未立做起来事倍功半。

既然大头已经当了武士在前,今天部落女做了正妻在后,那这件事就可以做了。不过做这件事之前,直秀要大头通知所有想做领民的阿依努人,最近白主要打仗,打大仗,想做领民甚至想做武士的男人必须随军出行——不付出哪有回报,这些首批投靠的阿依努人直秀以后有大用,所以必须提前鉴别成色。

大头对此毫无异议,甚至提议再多磨练几次,被直秀骂走了,“赶紧去办正事,限你三天办完此事!”

等大头走了,直秀又一个人仔细揣摩,以一百五十正兵攻击彼罗夫冬营地和庙屯是否可行?打不打的赢?代价如何?这起兵借口怎么找?万一幕府追责擅开边衅怎么解释?如果鲁西亚人恼羞成怒,战船打到白主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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