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刘黎醒来发现他们都走了,自己穿好衣服就来到楼上。
刘雨蝶二人昨天晚上喝得很多,他去叫时,俩人都起不来直说脑袋疼。
烧了点开水放温给二人喝下,让她们好好睡吧。
去了一趟医院然后才打车来到麦潮,老贱已经让他们开始清理货物了。
师爷重新做着库存,大家都在忙碌的搬东西。
有许多东西需要换了,场子的小彩灯。包间里面有一个音响坏了,没谁会修就干脆扔了。最重要的还是门头,在大家的商议之下还是换了。名字大家想了好几个名字H8,巴洛克,雷帝,名门,喉爵。投票之下名门高出一票,老贱联系了做门头的师傅。
师爷给了意见,说以前的门头不够亮,要求师傅多带点不同的灯。必须从外面一看就能看到我们的招牌,一定要够亮。
还有许多东西刘黎都拿了支笔一一记录下来。
毛巾,20张。拖帕扫把各五个,粘合胶水,彩灯,音响,微信和支付宝的二维码。招财猫,凳子,等等之类一大堆的货物。
刘黎道:“展鹏去广告公司看看,去做点海报。反正意思是新装修,敬请期待之类的话。还有传单,我一会给你发文本过去,你给我先做三千张。记得开收据……”
展鹏拿着手机就出去了,刘黎问师爷:“我们这些酒都是专场吗?”
师爷道:“啤酒和饮料都是专场,只有白酒和洋酒不是。”
刘黎说:“老贱,你打电话给我们的专场,按照之前的合同续着,叫他们把这些老旧冰箱全部换了。还有,该粘门上的玩意儿都叫他不能少。”
老贱嗯了一声走到一边开始打电话。
他带着黄生就来到外面开始置办这些东西,他不喜欢讲价,可现在不一样了。顺便一样东西硬是把口水说干了才算完,甚至为了对比价格俩人分头行动去找。
下午四点过了,俩人坐在车里啃面包,黄生把车窗摇下。
往外面吐了口烟:“咱们还有什么吗买的?”
刘黎把面包往外面扔去,拿着单子想了想:“色子,和色盅。还有……葫芦,鬼火打火机,咱们自己去买点放着也好,到时候收费也是一样。”
黄生已经是很疲惫了,他揉了揉太阳穴:“行吧!”
俩人回去的时候都已经是六点过了,回去招呼着大家开始装置。
灯和音响那些东西都是自己去装,再外面叫个师傅又是一百块钱没有了。
做门头的东西需要师傅现做,明天才能过来。海报和传单也是,众人就把现在能做的做了。
老贱和刘黎俩人口水都说干了,一会儿要去指导他们怎么做,一会儿要自己去做那样。
不知不觉就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师爷带了盒饭,大家就在场子里面吃着。大家也都辛苦,刘黎去买了几条好烟扔在哪里,要的自己拿便是。
还好大厅这里和走廊都是墙板安装的,一眼看去金碧辉煌。如果是墙纸,那就可能增加了两倍的工作量,贴有专门的师傅贴。可要把旧的撕下来脑袋就大了,也还好在包房里面墙的装修很高。上半部分都是白漆,下半部分是墙布,而且还有很大很高的沙发挡着。
刘黎算是舍不得花钱的了,不然稍微改变一点就是时间与金钱投入。
他来到吧台师爷已经计算好了所有报销单子的钱,一共是二万零四百。其中最贵的就是音响一套,5000没有商量价格的机会。黄生想在网上买的,能便宜两千多。但师爷说以前那个就是网上买的,管了一个月直接报废。
没辙,他一咬牙就买了下来。
两万多包括还有没结账的,有些都只付了定金。
冰箱还好,一共拉了七个过来。两个立式的放外面,冰柜五个全部扔在了仓库。
拉走旧冰箱时没有交钱,只是老贱与他们谈合同的时候合约金交了六千。
收款码老贱直接找平台,他们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做好送过来了。刘黎支付了一块钱,钱就到老贱的账户里。两个都是他重新搞的账户,专门收款的。
师爷问:“我们清洁什么时候做?”
刘黎道:“后天让那些服务员来做吧,对了,你说到清洁。其实那些灭火器应该换了,中午再去买吧!”
刘黎把吧台电脑的主机移了出来,上面还有个金税盘。
他道:“这税盘是谁的名字?”
师爷道:“我的。”
“能一下开多大的金额?”
师爷想了想:“三十万,一般我们这种娱乐场所的税额都是这个点。然后会被提走百分之四的税钱。”
“行,老贱,你明天就去准备一些相关文件,让黄生去税务局把名字改一下。”刘黎道。
老贱点头离开吧台,让他们都先回去休息了。
三个人坐板凳上,研究起机器来了。老贱鼓捣半天气得直骂娘了:“靠!这玩意儿到底是咋个搞的哦。师爷,你们以前这玩意儿咋用的?”
师爷上手,半天后他也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啊!以前都是我在弄,而且很容易把票子开出来。我明天问问懂这东西的朋友吧,如果坏了就只有去换了。”
刘黎问:“在那里换?”
“工局。”
老贱问:“这玩意儿应该不贵吧,多少?”
师爷竖起两根手指:“两千!”
“啥?这么小一个机器要这么多钱?不能说说价?”
刘黎苦笑:“你敢跟他们说价?活腻了吧你。”
老贱挠头:“也是,说一万怕是都没有人敢还价。”
他三儿没有回去,在包间里开了空调那了些被子就开始睡了。
早上八点几乎是被电话吵醒的,老贱的电话是那个师傅来了,需要去看着。
师爷找来看机器的人,就去忙活了。黄生过来了,就叫他去弄税务那些事情。
电话进来了,刘黎接听:“怎么了?”
“你在那里!快回医院来,妈的病恶化了!”白染声音略带哭意的说。
刘黎心里一沉,挂掉电话跑到门口:“老贱!我去医院,你守着。”
“行!你放心去吧!”老贱叼着烟帮那师傅扶梯子,也走不开,不然还是想跟着刘黎一起去看看。
医院,走廊椅子上,刘雨蝶和白染俩人正红着眼睛看向那扇刚刚关上的门。
脚步声传来。
“哥!”
“刘黎!”
“怎么样?什么情况?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刘黎紧张的问道。
“不是很好,今天我们过来二娘的情况就有点差,就是刚才晕了过去。”刘雨蝶哭红了眼睛,声音沙哑的说。
刘黎也没有怪谁,靠在门口那个小窗口上看。
三个小时悄然而去,谁也没有离开半步,二女慢慢祈祷着。刘黎努力不让自己的脑袋去往坏的地方想,可是这玩意儿自己那里能控制得住。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一个医生推门而出,几人迅速的围了上去。
“医生!我妈怎么样?”
这医生把口罩拿下,一脸疲惫的说:“刘先生,你先别激动。你母亲的情况暂时稳定住了,之前移植的细胞在刚刚进入体内时存活率本就不高,经过现在这个样子来看。细胞存活不到百分之十,你母亲的手术做得太晚了。”
“那能不能再继续第二次移植?”刘黎红着眼道。
医生摇了摇头:“以你母亲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她坚持不了第二次。”
刘黎苦涩的道:“那她还能活多久?请您给我一个答案。”
“唉!以她现在的各个脏器官的衰竭程度来推测,应该不会超过半个月。”医生说完就走了。
刘黎突然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了,身子就往下面掉一样。
白染俩人一人扶着一只胳膊,把他扶到椅子上坐着。
“你别想这么多,妈一定会没事的。”
“是啊!哥!别听那个医生胡扯,他在撒谎,二娘没有事的。”
俩人安慰着他,但他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感觉耳朵里嗡嗡响,就像有小蜜蜂在里面飞着打架一样。
整个人感觉是被人丢下了深渊一样,他的心里难受,可怎么也哭不出来。
他猛的一下站起,走到门口透过窗户玻璃观察母亲。
母亲的脸色很惨白,没有一丝红润。她的几根手指被架子夹着,连接的是心电图。她的呼吸很慢,要等上三秒才能看到她脸上的氧气罩,变雾然后雾气消失。
刘黎推门带着俩人走了进去,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牵起母亲的手,这手上没有多少肉了,能轻易感觉到被皮抱着的骨头。皮肤上面是一块又一块的紫癜,很冰,很凉。
刘黎没有叫她,二女也只是这样默默的看着。就这样,很安静,谁也没有打扰她安睡。
他出去给父亲打了电话,让他带着刘巧下午就上来。
见母亲还是没有醒,他便跑到楼下买了一些吃的上来。中途老贱还发过来信息问:阿姨怎么样?
刘黎回:暂时无碍。
老贱回:这里别操心,好好陪着阿姨便是。
刘黎回:小心一点师爷,晚上我会过来的。
关掉手机,让白染她们吃完了东西就回去休息了。他自己一个人守在母亲身旁,要是她们会做饭,也犯不着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