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黎起身,把烟一扔,他希望那个道士真的可以把他的灵魂招回这里。这里是他心心念念十几年的家,是生他养大的地方,他的魂一定可以回来……
风在呼啸,雪在飞舞,这风雪里刘黎与白染二人走在山间小路上。雪飘舞在二人身旁,闪烁着迷人的晶光,落在路两旁的树上,一切植物上。使得这个世界成为了雪的主场。
路上几乎无人,白染小心翼翼的走着,本来路滑,怕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下去。刘黎走到她面前慢慢蹲下。
“来吧!我背你走。”
白染羞涩一笑趴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体温,这让她很开心。
刘黎闻着背后的芳香,同时也感受到她带着体温的娇躯。
白染芳心跳动,他能感受到刘黎的心脏跳动加快,感受着他一会儿慢慢的走,一会儿又走得很快。
雪花落在他们身上,可他们没有感到一点点凉意反倒是心里的温暖弥漫在四周。
风雪中刘黎的声音透露出其喜悦。
“染,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又重了一点?是不是来g市都忘记减肥了,要知道我可是喜欢瘦的哦……”
“才没有呢,你瞎说。”白染本来沉浸在刘黎带给她的温暖中,但听闻此话,小嘴一撅掐了一下他的腰。
刘黎吃痛但还是嘿嘿笑着,猛的一跃,白染一阵惊呼。
“慢点!一会儿摔了……”
刘黎的笑声与白染的嗔音交错在一起,无比美好。
刘黎累了,把她放下牵着她的手漫步在这雪中。雪依旧飘落,落在他们身上头发上,远远看去二人似已经白了头,刘黎捏起一个雪球,正要砸去,却见她的头已经白了。
“老太婆,你头发都白完了哈哈哈……”
白染摸了摸自己脑袋,笑着道:“你也不是一样?老头子!嘻嘻~”
“呀?敢说我,接招。”
刘黎一手一个雪球,白染也不还手,任雪球砸在身上,神情好像有点不高兴。刘黎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跑过去:“怎么了?是不是砸疼了?我看看?”
白染目光中出现一丝狡黠,嘴角泛起微笑。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块冰,一下扔进了刘黎的衣服里。冰贴着肉刘黎叫得欢,赶紧跳了起来。
“哈哈哈,老头子,看你还敢不敢整我……”
“好啊!老娘们,给我等着。”
不过刘黎没有继续玩闹,手都冻僵了,他又牵起白染的手。一起放在自己衣兜里,他们走着,总有说不完的话。
“黎,你说我们能不能就一直这样走下去,在风雪中走到白头……”
“我们不是已经白头了吗?”白染的声音柔弱,在她的眼里此时世间万物都是虚无,只有刘黎一个人,她轻声道。
“那会一直这样吗?”
“会的,一定会的。”
白染很美,睫毛轻颤中带上了雪花,让刘黎看着看着觉得这时间仿佛就剩下他二人了。
刘黎从怀中拿出他早就准备好的项链,这项链是银白色,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反正吊坠哪里是订做的字印着的,一个黎字。字很小,可却清晰可见。
“来,我给你带上。”
刘黎站到她背后轻轻带上,然后又跑到面前:“怎么样?”
白染娇笑点头:“很喜欢,谢谢你!”
刘黎挠头把头上的雪都挠掉一些:“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白染想了想笑着:“什么?哦~我改天给你买吧!”
刘黎看了眼她手上的玉镯,坏笑起来:“给我瞧瞧?”
白染笑意更浓,随之而来的是那一抹狡黠,她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玉镯。
“这是我妈妈给我的……不给你……”白染娇笑,见刘黎睁大了眼睛要来抢的样子,她赶紧向着远方就跑,那笑声传在风雪中传出很远,如银铃般悦耳。
他们回去时路过一户人家时,刘黎沉默着站了许久,才离开。
这是他的表弟家,他的表弟一生凄惨,虽然说与自己一样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可他却是受尽了人世间的的苦难,初中读完还去读了职校,现在下落不明。不知人是死还是活着,他陪伴了刘黎的童年,也让刘黎知道了世上还有这样的父母。
感慨着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了,他没有停留带着白染回到家中。
刘巧不安分总是拉着白染与雨蝶跑到外面去看雪,去打闹,回来的时候三人的手与脸冻得通红生疼。刘黎只好伺候着去烧了热水给她们烫手,然后几人坐着聊着天就是一天过去。
晚上,她们都睡去了,只有他还在与父亲喝酒。这就是父亲泡的葡萄酒,自家栽的葡萄然后泡在酒里,本来几个月就泡好了可以捞出渣子,结果父亲忘了。一直到现在酒里还能吃到葡萄,不过酒变得有点涩口,很酸却不上头。
后劲不大刘黎也喝得舒服,一喝就是深夜。父子两人没有什么话语,也只有关于母亲的情况。
刘黎把包拿在手里,从里面拿了几万块钱出来递到他的面前:“这点钱你自己先拿着去还一些债吧,剩下的给自己添点衣服,给刘巧读书或许还能舔点家具,买头猪养着也好,刘巧长身体呢。不能没有肉吃……”
父亲沉默着,他的眼里闪烁着泪光,可坚持没有在儿子面前流下来眼泪。千言万语汇成在口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只好点了点头。
他担心的问:“你这几年的钱几乎都打回家来了,那这些钱是……”
刘黎想也没想直接答:“借的,拆东墙补西墙先凑合过去吧!”
父亲不再问了,刘黎又道:“明天我上去陪妈,刘巧和奶奶?”
父亲道:“你去吧,她们我照顾。以后家里的钱你不能再出了,自己存着,万一以后你和白染结婚没有钱怎么办?现在时代不同了,女人们都是看你的钱。小黎,不能把你的未来耽误了啊!”
“我与她,决无可能!此事不必再提了,以后我会每个月给你打钱,慢慢把债还完就轻松了。”
刘黎说完便不再多语,收拾完毕洗漱一下就去睡觉了。
第二日一早,三人便动了身。坐车一路来到县里,本来可以直接去市里的,但路上俩个女人饿了,也只好先下来吃东西。
整个g市最大最多的就是粉,牛肉粉,羊肉粉,一条街过去遍地都是。
三人随意找了一家面馆坐下,点了三碗牛肉粉开始吃着。刘雨蝶边吃边道:“这县我们一会儿去逛一下吧,反正来都来了。”
白染也是此意,刘黎一琢磨反正母亲是在下午时候做手术,也就答应了。
正吃着,一行人走了进来。大概有五六个人,个个手里拿着刀,不可一世的样子。
其中一个人竟然手里还拿着一个低音炮,放得是乱世巨星!
“叱咤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
叱咤风云我决不需往后看!
翻天覆地……”
他们还都是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带头的那个人身子很瘦,头发染成全蓝色,头发超过了眉毛,但能看到耳朵位置还打了好几个耳钉,浑身痞气。他身体很瘦,个子中等,皮肤黝黑。
拿着刀带着人直接往老板的方向走去,白染与刘雨蝶赶紧把脑袋埋底,雨蝶眼中鄙夷:“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杀马特?”
刘黎斜了一眼带头的那人,看到长发下的脸,心里不禁苦笑起来。
带头那人似乎听到了雨蝶的话,但没有理会,手一招背后几人立刻把刀架在了店老板的脖子上。
蓝毛点上烟,斜了店老板一眼,狠狠地一口痰吐过去,直接吐在老板鼻子上。
“你个老东西不识抬举啊!我你让交保护费是为了你自己好,以后被别人欺负了我们可以保护你知道不?你隔壁几家都已经交了,你咋这么倔呢?”
另一人冷笑:“这老东西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那店老板眼睛一闭:“你有种就杀了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再说这条街上阿龙罩的,等他回来你等死吧!”
蓝毛冷笑:“阿龙算什么东西?老子可以在他回来之前弄死你。”
一人走到他身边轻语:“李哥,咋整?弄死他?”
蓝毛白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他妈傻啊?弄死他你去坐牢?咱钱哪里来?”
那人尴尬一笑:“那……”
“打,狠狠地打,不打不长记性。”蓝毛说完继续抽烟,众人把刀拿着只是用脚去踹,把店老板踹到一连又踹了十几分钟。
白染与刘雨蝶有些害怕,连粉都不敢吃了,但也不敢去看。反观刘黎则是边吃边笑,没有发出笑声的那种,他甚至还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蓝毛的照片发给胖子。
老板四十几岁了,挨了这顿毒打躺在地上哀嚎着。
蓝毛想了想就算是贼也不走空,他摸了一下肚子道:“去把厨房里没发涨的粉条全部带走,也算是交了这个月的保护费了。”
几人当真去厨房抱着一把一把没发涨的粉条出来,
“哈哈哈哈……”刘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声。
二女本想安安静静的吃完饭离开,但见蓝毛已经阴着脸带人过来了,刘雨蝶赶紧推了他一下:“哥,别笑了,走了!”
可刘黎笑得根本停不下来,蓝毛走到他背后道:“朋友,你笑什么?”
几把泛着寒光的刀围在四周,刘黎停下了笑。
“我笑什么?笑你是个草包!带着这么多兄弟来收保护费竟然就带着粉条走,出去也让人笑掉大牙!你说你不是草包谁是?”
蓝毛尴尬之色一闪,他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想挨顿毒打吗?”
刘黎道:“你!还敢打我?看来的确是飘了。”
蓝毛呵斥道:“有种的转给身来,老子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李!”
四周的人也握紧了手里刀子,刘黎脸上笑意跟浓,一次性点上两支烟。转身就道:“你敢弄死我?”
蓝毛一顿,随后大喜:“尼玛!是你!老黎!草!”
他一下把刘黎抱住:“你他妈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兄弟打个电话?混蛋!”
他正是老贱!他毕业后去学理发,结果还是不满意就直接在本地混了起来。
刘黎轻轻把他推开:“抱一下得了,目前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老贱哈哈大笑锤了他胸口一下,然后把他嘴里的烟拿过来一支放进自己嘴里。
众人心里一猜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老贱坐下看着二女就道:“这两位是?”
刘黎指了一下白染与雨蝶:“你嫂子白染,这是我妹妹。”
老贱嘿嘿笑着一副傻样:“嫂子好!妹妹好!”
他又对着那几人道:“哥几个叫人!这是黎哥,我兄弟!”
“黎哥好!”杀马特们齐齐一叫,刘黎感觉有点不适应一样,赶紧摆手。
老贱对他们说:“哥几个先回去吧!我晚点回去。”
几人抱着粉条慢悠悠的离开。
刘黎乐了乐随后变脸一巴掌拍他脑袋上:“你他妈瞧瞧你,这狗头上染的是什么玩意儿?也好意思出来,还收保护费。”
老贱看着二女尴尬的骂道:“你懂个几把,老子这是走复兴之路。”
说完他还很自信的甩了几下脑袋,雨蝶二人都被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