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万三道:“早早回来,就没有其他事了?”
李继实道:“其他事能有什么?刚才我娘让我去找你,正好雨来了,就出不去,也就没出去,这不你也回来了。”
“今日出去可有收获?”父亲李万三又问道。
李继答道:“上午并无收益,下午这天气变天,要下雨了,就赶在下雨前回来了。”
父亲很肯定地说道:“下午即使不下雨,你也肯定不会有收获。这么说来,你这大半个白天又是白忙活。”
李继不满道:“谁敢保证下午没事业可做。若不是下雨收摊,有人要光顾也说不定。”
“你那事业根本就行不通,还什么事业!”父亲爱搭不搭地说道。
“再小的事也是事业,别不当回事。”
“就你把它当回事。一天天的一无所获,还谈什么事业。再这样下去,把你自己都耽误了,你知不知道?”
“怎么就把自己耽误了?凡事不都是贵在坚持,不坚持能有好的结果吗?”
“跟你说行不通,你还坚持,你坚持的结果是什么?”
“暂时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李继嘟囔道。
“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教你跟我做事,早就就好结果了,你就是不听话。”父亲道。
李继不高兴起来,说道:“你有你的事业,我有我的事业,为何偏偏让我跟你做事。你这不是强迫人的意志,替人做主的勾当。”
父亲李万三听他把好心安排的事说成是勾当,也怒了,他道:“什么叫勾当,好事歹事你分不清吗?事情摆在这里,不得提出来想办法解决。你的那点事没结果,只会浪费时间,难道你不成家立业?年纪越来越大,立业的根本都没,还能成家度日吗?”
母亲侯氏见爷俩你来我往的说,也不敢插嘴说话,此刻见状,赶紧劝道:“继诚,你爹说的不无道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来回坚持没结果的事,终究不是个办法。再这样下去,成家立业真是个问题,到时候你又该埋怨我们老俩口不管你了。”
李继听完认真道:“我何时埋怨过你们?”
侯氏也不理会,又补充道:“让你跟上你爹做事业,他的事业最起码有收益,是让你学点本事,将来成家立业能够养活起来。并不是让你违背意志改行,你自己体会吧。”
李万三接过话道:“说的多了无益,惹的你生气,我们也跟着生气。你不跟,我们也没办法逼着你做,别最后说误了你的前程,你自己琢磨吧。”
李继心里憋的委屈,心情很复杂,也不想再说什么。让他放弃心有所属的事业,从事不热爱的事业,无异于难上加难。当面锣对面鼓都把心声说出来,事情也就平静了,暂时不会起波澜。
日子照常进行,一家人嘴上不说,心里都憋着一股劲。
李万三和李继爷俩还是各干各的,相安无事。偏偏李万三还惦记着儿子的婚姻大事。做小商之余,结识同是异乡人老孙头。老孙头常与李万三买货,一来二去便熟了。
李万三常对老孙头说:“老孙,有适龄的闺女给介绍保个媒,给孩子成个家。到时候好酒,好肉,银子少不了你老孙。”
老孙头听说好酒,好肉,还有银子,当然高兴的不得了,满口应允答应。
过了半个月,老孙头这边还真有了动静。原来先前与老孙头是邻居的吴元家举家来到城里,住家还是拖老孙头找的。这吴元家在这城里无甚近亲,与老孙头先前在村里做了多年邻居,现在到城里又做了邻居。
吴元家四口人,一对老夫妻,还有一女一子。大女儿年十七,小儿子比老大足足小十岁。
老孙头帮吴元家找住家,始见他家大女儿眉目清秀,大方得体,举手投足聪慧可人,甚是喜爱。想到李万三找他保媒,与吴家又是邻居,遂决定与李万三家牵这红线。
老孙头特地找了李万三,把这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又把吴家大女儿赞美了一番。什么长相甜美,楚楚动人,一说一笑赛西施,聪明灵利,持家有道,唯独没甚读书,诗书不全。
李万三自然喜笑颜开,实属好事,也不做买卖,早些时候就收摊回家,把此事说与侯氏听。
侯氏也是听的满心欢喜,老俩口商议,待李继回来,说与他劝其务必相此亲。
李继又是铩羽而归,父母见他如此也不多问,而是相视一笑。李继见状,顿感疑惑,纳闷,如此反常举动,定是有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父亲李万三微微一笑,对侯氏说道:“孩他娘,你和继诚说说。”
侯氏接过话,说道:“继诚,与你爹相识的老孙头给你说个媒,对方是老孙头的邻居家的女儿。据老孙头所言,这邻居与老孙头是多年为邻,夫妻二人为人诚恳,又是农村出身,憨厚朴实。以前在农村为邻,近来托老孙头找住家,得到来城里,老孙头也有机会见他家女儿。这闺女是家中独女,长相甜美,楚楚动人,又持家有道,实是好人家女儿。只是……”
“只是什么?”李继忙问。
“只是从小在家,无甚机会读书,诗书不全。”母亲侯氏补充道。
听这么一说,李继忽想起一女子。原来当年李继进城考试,路遇大雨,在祠堂与一女子相识。此女子姓任,名梅,与李继是同乡人氏。着一身淡色如意织缎裙,裙角翩翩褶皱如蝴蝶起舞。腰间束一条紫色织锦腰带,紧致而清新,显得温柔素雅。柳弯的细眉,冰雪似的眼眸,小巧玲珑的鼻子,高高的挺着,樱唇不点即红。举手投足,一股清新脱俗油然而生。两人相谈甚欢,任梅儿对李继学识钦佩有加,总是冲他微笑。李继看在眼里,甜在心上。因此二人约定,待学业有成,即是有缘再聚首之时。二人虽分开,却相互惦念。虽然过了多年,李继仍记在心里,不曾忘记。
李万三见李继半晌不说话,直言道:“你要没什么意见,明天跟我去找老孙头,随他去看一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人生大事了。”
李继情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抗,却又恼总拿他的那点事业说事,加之心里还有其他念想,就有了主意。这么一想,继而不打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