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中并无日月,自然也没有昼夜之分,无数上古星辰投下淡淡星光,照耀得这方空间晦暗不明,鸿钧踏着这方晦暗慢慢前来,本来和蔼的笑容这此刻变得十分诡异。\\/
而陆压强运因果幡,强窥大道先机,反其巨力反噬,平素修为十成中也只剩下三成,虽然奇怪素不登门一心修练的鸿钧为何今日来此,但也没有力气再往别的地方多想。
在离陆压三步之地停下脚步,鸿钧淡淡笑道:“三弟,为兄观你脸色苍白,潮红不定,顶上三气间杂烟焰,已呈练功不慎,走火入魔之相,还不快些坐下疗伤,不怕你道基有损?”说完踏上一步,按在陆压肩头。
鸿钧说的这些,陆压何尝不知道,自已若是此时静坐疗伤,最少也要有个三五百年才能恢复原貌,可是事有轻得,攸关盘古性命,无论如何也要将自已眼前所算知的先机告知盘古,末雨绸缪,兄弟三人合力,或许可逆得大道,使盘古有一线生机。
“二哥,情势紧急,得知大哥受大道敕命开天,是我以因果幡沟通本来,强行算出先机,大哥这天却是开不得!”说罢,陆压便要挣脱鸿钧压在肩头上那只手,可是不知是不是重伤后身体无力,连动三动,只觉鸿钧放在肩头上那只手,重如山岳,势如万钧。
陆压微觉惊奇,却也不疑有他,急道:“二哥。你阻我做什么?快些放我起身。事关大哥性命,再迟些可就晚了!”
“三弟,兄弟情深,为兄感同身受,只是你眼前伤势颇重,已伤道基,我来时已去过大哥洞中,大哥因为日后便要开天,正在洞中祭练开天斧,练法之中打搅不得。此时你去也无益。这样吧,我先助你调息片刻,然后我俩一同前去大哥洞府,这一人计短。三人计长,即然得知因果,必有破解之法。眼前还是稳住你伤势要紧,再急的事也不争这片刻短长。”
面对一脸的关心的鸿钧,恍惚间觉得心中某个地方终有些不对劲,可具休是什么又说不上来。鸿钧收回放在陆压肩头上那只手,陆压心中那一点点的戒备终于放松,想想鸿钧说的也有道理,苦笑一声道:“即然这样,就麻烦二哥了。”
鸿钧呵呵一笑:“自家兄弟。理当互帮互助,何谢之有,你且盘膝静坐,我助你疗伤。”陆压心中一阵暖流,感激不已,依言坐下,此时他体内真气乱窜,经脉纷乱如麻,有鸿钧这样超级高手导引归流,自然是再好不过。
见陆压双目闭合。五心向天,轻轻吐呐,鸿钧脸上笑容收敛,就在陆压背后坐了下来,口中轻呵一声。天门大开处瑞气缤纷,放出一只缓缓不断旋转的七彩玉碟。一双手就随即贴到了陆压的后背之上,掌心七彩光流涌动,向着陆压体内疯狂涌入。
陆压浑身一震,只觉体内涌入两道沛然之极热流,沿着体内经脉滚滚流动,那些散乱经脉之外的真气被这滚流一一吸拢聚齐,向着气海之地奔流而去。果然是鸿钧,就这一出手,陆压立刻觉得刚才在体内剧烈翻滚的气血一一归位,已经好了许多,心中鸿钧极是钦佩,论法力,看来这个二哥比之大哥也不稍逊多少。
二哥功力如此,我们兄弟三人合力,大哥开天一事必有转机,此时鸿钧顶上玉碟越转越急,发出极为玄妙的嗡嗡之音,七彩之光大盛,将我这方圆千里的洞府尽皆覆盖,随着鸿钧输入体内热流滚滚,片刻音,陆压的伤势已经好了三分,此刻鸿钧完全可以收手,以自已的功力疗伤足够。
一旁听着陆压娓娓道来,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可是吕阳分明觉得这一派平静之中乱流突显,事情远没有看的这么简单。
发觉伤势好转之后,陆压见二哥鸿钧周身七彩光茫迸发,顶上白气冲天而起,凝聚不散,显然功力大耗,不禁为先前自已那一点疑心大为羞愧。
此时陆压体内伤势被鸿钧导引归流,已经好的六七分了,见鸿钧如此不惜耗费功力为自已疗伤,不由得大为感动,要知道到了他们这个境界的大能,每一分法力都是弥足珍贵。
陆压轻声道:“二哥,我已经好了,剩下的我自已来便可,不必再多耗你功力了。”为了证明自已伤势好的差不多,陆压天灵雷响一声,因果幡六尾飘然,起在半空,放出六道灰色灵光,将自已护在当中。
鸿钧仰头看因果幡,神色迷离,似有所思,陆压奇怪,发觉贴在他身后的双手并没有撤下,正要再次开口,身后传来鸿钧空洞的声音:“三弟,我们三人因为得宝而相识,论道万年,情义深厚。你我三人中大哥盘古得空间无边力量,我得时间无限力量,独你这因果之力,眼前看着虽然比我二人稍逊,却是后来居上,日后你之成就,却会远在我二人之上。”
好好的怎么说到这三宝的问题?陆压到了此时,终于觉得不对了!要知道鸿钧从来便是惜言如金,从来不象今天这么多话,而引时陆压体内的变化终于让他脸色凝重起来,发觉自鸿钧手上传来的滚滚热流非但没有减弱退出,反而比先前爆涨一倍,带着他体内真气,游走奇经八脉,盘旋往回,汇成一道洪流,向着自已天灵重地奔去。
体内功力的失控便陆压脸上滴汗,遍身颤栗,相比于身体传来的惊恐,他内心传来的一个想法更让不可置信也难以接受,这个正在帮助他疗伤的二哥到底要做什么?
被巨大惊恐紧紧攫住的陆压,颤声道:“二哥,你想干什么?”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声音已变得沙哑难听。身后鸿钧默然,良久呵呵轻笑道:“三弟,你我兄弟一场,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你今天要是不多事,强运因果幡,窥得先机,我或可还会放你一马,暂时放过于你。可惜啊可惜…”
“二哥,你得失心疯了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已经隐隐猜到答案的陆压顿时被一种巨大的焦燥与惊恐包围,不敢相信,却又好象知道鸿钧为什么这么做了。陆压的眼睛中已蕴有泪水。
此时陆压体内真气已经完全按照鸿钧的真气运转,陆压几次试图运功摆脱,却发现大势已去,生平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感,陆压现在就如同那初生的婴儿般虚弱无力,一切都已不在自已掌控之中。
身后鸿钧传来的急喘之声也表明鸿钧此刻也不并不轻松,毕竟陆压功力并不弱于他,想要完全操纵控制陆压,他自身吃力也是不小。
感觉到巨大的真气流已经过了丹田,穿过紫府。离天灵也只一瞬的时候,此刻的陆压万念俱灰,他已经明白了鸿钧的意思,要用自已的真气刺破天灵,坏了自已元胎,让自已道基尽毁,好点的话成为废人,坏点的话化为飞灰。
陆压口中喷出一口血雨,神情越加萎顿,忽然咬牙笑道:“鸿钧。你即然想我死,我就成全你!”说完这句话,陆压忽然紧闭双眼,随即蓦然睁开,如此往复三次。脸色通红涨紫,口中大喝道:“化神刀。给我爆!”随着惊天一喝,自其双眼双耳口中溢出五丝晶莹奇光,闪得几闪,轰然炸响开来。
此举颇出鸿钧意料,本来九转功成,再有片刻,他就可操纵真气攻透天灵,取得陆压元灵真身,没想到陆压真的这么狠,竟然将本命灵宝化神刀自爆,舍却肉身与自已殊死相抗!
虽然忽生不测,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可是鸿钧心计深沉,多年谋划,事虽有变,他也慌而不乱,今日之战,他已稳占胜面,有胜无败!
“砰”的一声闷响,血雾乍起,陆压天灵崩碎,一道血光冲出,一只白色的乌鸦自天灵识海展翅便飞,鸿钧哈哈大笑,“困兽犹斗,不如老实等死罢。”撤掌而起,枯指往空中点了几点,顶上七彩玉碟嗡嗡一阵轻响,飞出几丝彩丝,比电还疾,闪了几闪,化成一张大网,将那只白鸦困在当中,左冲右突,脱身不得。
此刻陆压的真身已变成一个血布袋一般,破破烂烂,让人不忍卒睹。鸿钧毫不留情,一脚踢开,指着白鸦冷笑道:“三弟,你真身已毁,如今只凭这元灵幻象,如何是我的敌手,还不速速交出因果幡,我还可留你一命,等我执掌大道,念及你成全之情,必会为你重造法身,重修法力如何?”
直到现在,陆压才明白了鸿钧真正的目的,原来竟然打得自已因果幡的主意!一声尖锐利啸:“鸿钧,你狼子野心!若是被大哥盘古知道你所做所为,必不饶你!”
听到盘古这个名字,鸿钧脸色一变,显然对于盘古深为忌惮,随即狰狞吼道:“别做梦了,你没有机会,他更是没有机会!陆压,事到如今,实话对你讲,自我得到造化玉碟,早已悟通时间秘法,这道有三千,却无有一途可通大道,而我一生修行成痴,只求大道巅峰!”
陆压厉啸道:“你自求你的大道,却为何害我?”
“我本无意害你,只是将挡在我道途前的障碍一一搬开而已,本来在我的计划中是先将盘古扳倒,取得混沌珠后,而后才轮到你,可是没想到你居然用因果幡沟通本来,差点让你坏了我的大事!”鸿钧一阵冷笑。
此刻的陆压又惊又怒,又是灰心绝望,这造化玉碟放出的七彩光线极是古怪,看似无影无痕,自已用尽全力,无论怎么飞腾,却是飞不出去,鸿钧哈哈大笑:“时间之力无穷无尽,你身在时间长河之中,纵然累死,又怎么能飞得出去!”
又气又急的陆压七窍生烟,停翅不飞,转头瞪着鸿钧,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就为了这混沌珠与因果幡,你就视我们兄弟三人情谊于不顾,鸿钧啊鸿钧,终有一日因果轮回,报应临头!”
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鸿钧笑得越发阴沉:“我自修道那日就立誓,必登至这大道高峰,凡有挡我道者,皆杀!”
“我从造化玉碟中悟知,大道立意盘古开天辟地,身陨化万物以成道。谁料他又巧得混沌珠,若是假以时日,让他悟得空间秘法,那大道之主非他莫属,想我万年修行,辛苦忙乱,到头来却是给人作嫁?!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鸿钧阵阵嘶吼有如狼嚎,远远的传来了开去。
空中的陆压已不再动,似乎已精疲力竭,见鸿钧已到歇斯底里的癫狂境界,忽然开口道:“盘古大哥功力通玄,若是连他也不能成为大道之主,你又有何资格痴心妄想?”
被陆压刺激到的鸿钧一双眼睛瞬间变得血红,恍如神魔,嘶吼道:“你闭嘴!只要我集齐混沌珠与因果幡再加上我的造化玉碟,将三宝合一,悟出最后法则,便可登上那大道顶峰,从此逍遥自在,这宇宙混沌便是我一人所有!”
陆压至此才明白原来鸿钧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自已痛下杀手,他与盘古实力相差太多,盘古有又开天斧,万物万法难及万一,所以他就利用大道赋予盘古天生使命,加以算计,而自已很不幸的因为发现先机,竟然被鸿钧抢先发难,以至如此悲惨境地。
想到这里,陆压心中已定了主意,双翅张开,厉啸一声道:“鸿钧,你费尽心机,机关算尽,只为得到这因果幡,想成你梦想之道。若是让你这种人成为大道之主,这芸芸众生不知要受你多少荼毒,有我在一日,你就休想奸计得逞,今日就是我身陨化道,这因果幡也要让你看得用不得,你想成道?做梦去罢!”
鸿钧气得目眦欲裂,见空中陆压双翅展开,一支长幡在它身后现出,六尾飘动,灰色灵光如龙翻卷,将它巨大的白鸦真身缠在一处,鸿钧眼中射出贪婪之光,等听到陆压的语意中大有同归于尽之意,不由急吼道:“陆压,你敢坏我大事?”
灰气迸发已将陆压尽数遮中,蒙蒙中传来一声冷笑:“鸿钧,你看我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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