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贵差点没被李旦灌醉,整场晚宴都没离开桌的他等到李旦和鲜花郡主终于志得意满的离开了,在南城药剂师协会会长李明人的搀扶下蹒跚着离开的时候,都有点找不到北,眼前边的黑夜光景四下里乱转。
“驸马大人好酒量!”
段天贵发自内心的感慨道:“他中午看来是真没喝好啊……”
李明人也感慨:“我看他不是没喝好,他是根本没喝到位。”
喝到位了,也就意味着醉了,才应该是中午被人抬走的架势,既然没喝到位,自然也就不会到让人抬走的底部。
李明人简简单单一句话忽然间就在段天贵的心里点燃了一盏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正好有一阵冷风吹过来的缘故,段天贵忽然之间就醒了。
脑袋一个激灵,段天贵一把推开李明人,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客栈,看见门外列队站岗的士兵们,差点没跳起来。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段天贵气急败坏的问道:“先前没看见有人跑出来?你们怎么没去追?”
士兵们也很委屈,有人支支吾吾的说:“城主大人,不是只让我们在这里守着吗?”
“是啊,是让你们在这里守着啊,让你们守着京城来的哪些人不要乱跑!”
段天贵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些士兵,打心眼里想要骂娘:“一个个的站这里跟老树杆子似得,不明白我什么意思啊?看见人跑了你们还都在这里傻站着,怎么就不知道追上去看看他们干什么去了?”
另一个士兵说:“听说是出去跑圈了。”
又一个士兵说:“客栈的人也说了,说他们是被驸马大人罚着出去跑圈的……”
“跑圈跑圈?跑什么圈?”
段天贵气得跳脚:“整个南城能有多大?他们走了多长时间了?就这么一大段时间,他们都能绕着南城跑上一百圈了!”
跑一百圈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但是从王二华和孙淑华他们跑出来到现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至少也能绕着南城跑商四五十圈。
还有个士兵不知道深浅,打趣道:“要不就是驸马大人不让他们跑晕了不让回来?”
段天贵恶狠狠的瞪他一眼,说道:“你以为人家和你一样傻啊!”
发过了火,段天贵意识到这根本不解决问题,立刻下命令道:“快滚!一个个都滚!给我满城找找,看看哪些人究竟跑哪里去了?!”
士兵们全走了,段天贵的心里却已经被一阵阵的慌乱全部占据了。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终于意识到,或许是上了当了,从李旦和鲜花郡主故意挤兑南城法师高塔的人,然后用比试的方法把那些法师们全都挤兑走,再到最后故意拉着段天贵和李明人喝酒不让人走,其实都是为了给王二华和孙淑华等等那些学生们的离开制造机会,并且拖延时间。
他确信,王二华和孙淑华他们不可能真的是绕着南城跑了二三十圈,他甚至不相信哪些人真的是出来跑圈。
他们处心积虑的离开了段天贵的视线,肯定是要干点别的事!
那会是什么事?
又一阵冷风吹过来,段天贵忽然觉得这个冬天格外的冷……
狠狠心,咬咬牙,段天贵迎着从客栈里追出来的李明人,沉声说道:“李会长,帮我做件事……”
………………
………………
南城的夜很深,却并不沉,哪怕是临近夜半时分的时候,一些商业街上还是灯火通明的,满满当当的人影在其中来回蹒跚挪动。
大部分人都是商贩,尤其是一些走街串巷的游商,哪怕是已经足够疲惫,也还在街上逛游着,希望能够有一单新的生意。
南城之中要说比较有夜的味道的地方,当然就是城主府,除了一些房间里隐约还有灯光之外,其余的地方都已经成了黑漆漆的。
对于不着急着给自己的升级辛勤奔波的人来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永远都是最为自然的生存之道。
李明人进入城主府,没有走大门,而是翻墙上房,直接从房顶上一路向里,最终到了后院之中,落下脚跟。
后院的正房,同样亮着灯光,像是有什么没有睡的人。
然而等着李明人蹑手蹑脚的到了正房的窗户下面,伸出一根蘸了唾液的手指,捅破了一层窗户纸,朝里面瞅了瞅,却是发现,房间里的灯光下根本就没有人。
一个人也没有。
须臾之后,李明人原路返回,重新出了城主府,到了隔壁的客栈大厅里。
大厅之中同样亮着灯,客栈的胖老板陪着段天贵坐在那里。
一壶浓茶还没有泡好,段天贵等着喝茶。
“怎么样?”
段天贵瞅见了李明人,刷的一下站起身来,问道:“人睡下了?”
李明人摇了摇头,苦着脸说道:“根本没人。”
“没人?”
段天贵的声音都变了:“人呢?”
“不知道啊!”
李明人老老实实的汇报说:“只看见亮着灯,仔细再看看,房间里根本就没人。”
“完了!”
胖老板脸色有点惨然,说道:“肯定是驸马大人和郡主大人出去查案子了!咱们的事这是捂不住了!”
李明人的脸色也有点惨:“城主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怕什么?就算是他们两个查又能查出什么来?”
段天贵咬着牙说:“不就是有一些刁民捡着今天准备告状,让他们给看见了么?就算是让他们查清楚了,又能怎么样?”
胖老板说:“城主大人,这事肯定不行啊,一旦让他们查清楚了,最先倒霉的就是我啊!”
“你能倒什么霉?”
段天贵说:“你是这个城市的建造者,是对这个城市有贡献的,难道它们还能为难你?”
“再说了,就算是他们查也没有用,咱们又没干什么坏事!”
段天贵咬牙切齿的说:“我段某人刚来南城的时候,这里简直就是一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但现在怎么样?整个城市都跟着大变样!多年以来,我一个银元也没给朝廷要,难不成我用点手段建设城市,也能成了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