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沿着洞里萨河河岸响成一条线,数十辆警察从金边市区的方向狂奔而来。.vd.m///
回头看看越来越近的警车,庞敏有些恼火的嘀咕道“战斗即将结束了,警察来了……”
最后一声枪响在直升机响起,最后一名还活着的枪手弹倒地,在先进设备的辅助之下,庞敏和雇佣兵队伍在付出了七名战友生命的情况下,将凯东将军带到柬埔寨的这批人手全部歼灭。
一根麻绳从直升机扔下来,贡嘎像是一只猴子一样从直升机滑下来,站在庞敏的身边,看了一眼警察赶过来的方向,说“老板,你先走?我留下跟他们交涉。”
“来不及登机了。”
庞敏把手弩插在裤腿帮着的弩袋里,绕出被对方打得近乎千疮百孔的越野车车门,说道“这里的事情处理完顺路追我,我先去看看前边什么情况。”
她随便在地扶起一辆摩托车,跨坐去,疾驰而去。
这里的战斗正式打响之前,她亲眼看到凯东将军亲自驱车追赶慧隆大师的那辆老爷车,现在还不知道前方是个什么情况,哪有心情耗着跟柬埔寨警察打交道?
十分钟之后,庞敏将摩托车停在那辆前车头被撞得稀巴烂的黑色奔驰旁边,看着河滩四轮朝天的那辆老爷车,愤怒的踢了奔驰车的车尾一脚。
那辆老爷车的模样告诉她,曾经在她亲自参与的战斗之外,还有一场激烈的战斗,是在颂恩身边展开的。
她非常担心颂恩的安全问题。
但问题是,颂恩现在又在哪里?已经被凯东将军抓走了?
隐约听到奔驰车驾驶座旁边有什么东西倒下去,她心一动,把摩托车彻底停好,抓了手弩在手,这才小心翼翼的绕过去。
触目所及,一个脸长满脓包的尸体躺在车门旁边,看这尸体还在缓缓放平的姿态,很像是刚刚倒下去的样子。
瞬间明白这是自己刚才那一脚踹在车,才让这尸体躺倒,庞敏心稍定,再仔细看看那具尸体的面孔,心神骤然大震。
凯东将军!
这居然是凯东将军的尸体!
庞敏曾经想过,这可能是慧隆大师的尸体,可能是和颂恩一起那个华夏男人的尸体,但是万万没想到会是凯东将军的尸体!
这可是在东南亚跺跺脚都能震三震的人啊,居然这样死在了洞里萨河的河岸!
不得不使劲感慨一下,庞敏再一次仔仔细细的看了凯东将军的尸体几眼,忽然意识到,凯东将军似乎是了盅术而死。
盅术?!
庞敏的眼神慢慢亮了。
原本,杰西达邦说颂恩是他们部落那位老降头师亚瑞克阿莫苏唯一的亲传弟子,庞敏多少有些保留。
毕竟那是没见过的小孩子,而且算他真的是亚瑞克的亲传弟子,也不确定他究竟得了亚瑞克几分真传。
现如今看来,这个叫颂恩的小男孩好像的确有些本事啊!
少爷的头七盅解除有望了!
一念及此,庞敏的脸顿时闪烁出希望的光芒。
抬眼再看前路,她唯一感觉到头疼的问题是颂恩现在又去了哪里?
………………
………………
一艘渔船逆着水流,向着洞里萨湖的方向漂流着,掌舵的船夫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青年,头顶的尖斗笠挡不住阳光,使得他的脸看去呈现出古铜的颜色。
他是洞里萨河的渔夫,每年10月份之后,当洞里萨河的河水开始转向,从洞里萨湖流向湄公河的时候,他总会驾船前往洞里萨湖,捕捞一些淡水鱼回来卖。
今天的他,是第二次往返于金边和洞里萨湖之间了,原本是准备再去下一次,但他现在满心欢喜,除了将船的人送到目的地之外,再不作他想。
捕鱼的渔船,船舱里的水已经排空,甚至船舷也被擦拭干净。
在柬埔寨拥有着无声望的慧隆大师坐在一边的船舷,和戚大刚靠在一起。
坐他们对面的却是黎雪菲和颂恩。
“做人做到你这种份,也值了!”
看着慧隆大师小心擦拭脸的血迹,黎雪菲忍不住感慨一声。
当时在河滩,老爷车已经报废,不能再开,慧隆大师看到这艘渔船在河行驶,随即招手,表明了身份,请求渔夫送他们去洞里萨湖,没想到渔夫认定他真的是慧隆大师之后,果断把船舱之的几条鱼全部放生,又把喝水淘干,擦干了船舷,才情慧隆大师等人船。
尤其让黎雪菲等人感觉几乎不可思议的是,渔夫以能够为慧隆大师乘船为荣,不愿意接受任何报酬。
一个人的声望,在一个地方的高涨,最盛也不过如此了。
慧隆大师却是微笑道“我国人民笃信我佛,对我自然会有一份亲近感。”
黎雪菲觉得他这话有些虚伪,有些不怎么爱搭理他。
事实,黎雪菲见到慧隆大师之后,三番两次的针对他,其实是因为她觉得慧隆大师说话不清不楚。
不过有了刚才这一段惊险的经历之后,她对慧隆大师的印象大为改观,也少了几分芥蒂。
渔船前行,游有小船顺流而下,船头船尾的是两个带着圆斗笠的妇女在负责划船,船舱里则坐着一个小女孩,手里握着一条蛇。
“客人下午好!”
两船靠在一起的时候,小女孩忽然翻身跪倒,向着这边渔船的人耍弄手的蛇。
她使用的语言居然是越南语,戚大刚听了忍不住差异的回头,看了两眼。
渔夫却是很不满意的挥手,斥责他们说“去去去!没看到是大师在船?你们要乞讨去别处!”
小女孩怯生生的缩缩脖子,重新坐回她们的小船舱里。
“慢着。”
黎雪菲弯腰起身,递给小女孩一张面值1元的美金。
“谢谢!”
小女孩欢天喜地的接过去,对黎雪菲使劲鞠躬,兴奋的对那两个妇女喊道“这是美金吗?是不是美金?”
颂恩看她玩蛇,大有好感,一直到看着载了小女孩的船走开,这才收回目光。
却听慧隆大师说道“公主殿下好心肠。”
“是你们柬埔寨人不厚道。”
黎雪菲没好气的说道“这些都是内战时期招募来的越南雇佣军后代吧?当年不是为了你们,人家能背井离乡的来帮你们打仗?最后你们的仗打完了,人家回不去家,你们又不管,闹的人家现在成了没有国籍的人,多可怜。”
慧隆大师微笑道“和尚不参政。”
这是过去的历史了,那时候的越南雇佣军,有很多想要回国,但是越南不接受他们,他们只能滞留在柬埔寨,但柬埔寨同样不在官方名义接纳这些雇佣兵,所以这批雇佣兵万般无奈,在洞里萨湖附近扎根。
三十余年来,这些雇佣兵的后代们也都已经长大成人,他们居住在湖边的破旧船屋里,生老病死、吃喝拉撒都在那里,生活条件极其恶劣,也极其贫困。
岛国和棒子国在这里捐建了不少的河学校,教授越南语和柬埔寨语,这些雇佣兵的后代们或许是出于对祖国的热爱,坚持学习越南语,不学柬埔寨语。
正因为如此,这些人很难融入柬埔寨,生活越发艰难。
这样的历史问题,由来已久,不要说慧隆大师不参政,算是参政,也不是他一个人可以解决的,最起码需要越南那边松口。
黎雪菲大致明白这个过程,倒也没有揪着慧隆大师不放。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去洞里萨湖?”
黎雪菲问“以你的能耐,应该知道我的目标不是那里。”
慧隆大师双手合十,说道“因为那里有你的缘法。”
这话藏着掖着,让黎雪菲大为不喜。
只是,她不愿和慧隆大师在这个问题纠缠。
更加准确的说,她现在没有心情跟她纠缠。
因为,她和慧隆大师一起,都看到洞里萨河的游飘来一只硕大的水盆,水盆里站了一个人。
这人光头秃顶,居然也是一个和尚。
………………
………………
“嗯?”
泰国境内,原野之,向着某个方向一路疾驰的那位忽然止步。
他对陈北雁灵魂的锁定时有时无,只能有一个大致的判断,所以先朝着一个大致的方向前进。
但在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到又一股力量出现在了东方偏北的方向。
这一股力量有点熟悉,很有一种为的感觉。
凝神站在原野之,细细感受着这种力量的气息,那位的脸终于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居然是他……既然是他,或许我应该先放弃追逐陈北雁,去会会他。”
来自于自己心底的声音,让那位在很短暂的时间之内,做出了抉择。
他脚下的方向发生了细微的偏转,不再谋求找到陈北雁,而是将方向锁定在洞里萨湖的方位。
因为,这个“他”现在在那个方位,还因为这个“他”并不常见。
那位很想见见这个“他”。
然后,尝试着杀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