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果然熊孩子就是需要多加表扬
失去了无限再生的能力，幻想猛兽被御坂美琴一发干脆利落的超电磁炮直接消灭，始作俑者的木山春生被捕，昏迷的学生们纷纷苏醒，轰动一时的幻想御手事件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所以……人都不是简单就可以定论的，是吧？”
看着关押木山春生的车辆逐渐远去，御坂美琴若有所思的道。
“唔？姐姐大人？”
“我是说，制造这起事件，让那么多人陷入危险的木山春生，她的目的，其实也只是为了让她的那些学生们苏醒而已，对于我们来说，她固然是不可原谅，但对于那些她想要拯救的人来说，木山春生，却无疑是救世主呢。”
……还有，即便是随意玩弄女性的人渣，当自己的妹妹遭遇危险时，也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当然这并不代表他所犯下的那些错能一笔勾销，该有的憎恨、该有的厌恶，仍然会继续下去，但至少，会这么做的他，在他妹妹的眼中，也应该是一个好哥哥……吧？
最后的一段话，御坂美琴并没有说出来，她只是摇了摇头。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用来当做伤害他人的借口，阻止这类事件的发生，这就是我们风纪委员的职责呢。”
“……是啊。”
有一件事，御坂美琴并没有告诉黑子，虽然那只是猜测，但也差不多可以确定，在7月17日案件中将驱动铠四肢全部切断的人，应该就是「虚空爆破」事件出现过的沃尔特。同时可以确定的是，对方的出现并非是如其所说的偶然，而其实是特地在暗中保护着某人，连被保护者都毫不知情……再加上今天发生的这一系列事，原本准备报告的想法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抛弃了。
……反正也没有证据，至少这件事，就当做毫不知情吧。
心中这般想着，御坂美琴狠狠的伸了个懒腰。
“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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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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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大楼的四层。
看起来像是尚未完工，地面与墙壁依然是十分纯粹的水泥构造，不过却早已荒废，散乱的垃圾与上面附着的尘埃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似乎曾经的构想是要安一扇落地窗，所以正前方并没有墙面阻隔，从这里可以很清楚的望见外面同样未完工的建筑群，大楼间相隔的距离都很狭窄，相互之间构建出了蛛网一般的小巷，偶尔能够看到有人在活动着，从他们的衣着发型可以很轻松的认出是**。
这里是**们的聚积地，开发至一半然后弃置不管的建筑如今成为了**们的避风港，偶尔有被其他人欺辱被风纪委员侮辱、或者是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愿回去，就跑来这边睡上一晚，不过因为这个房间少了一面墙，晚上会特别冷的缘故，这里倒是少有人来。
所以，这个倒在这里的人才会过了三天都没有被发现。
丘原燎多，「连续发火强盗事件」的主犯，在能力开发上遇到了瓶颈，于是自甘堕落当起了**少年，在使用了幻想御手之后，能力上升成为LV3的强能力者。
他之后的人生倒是有些精彩：抢了几次银行花天酒地，说出‘抢完这一票我们就收手！’之后突然遇到了两名LV4一名LV5，莫名其妙的有人跑来劫狱，一番惊险逃亡之后又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当然，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晕倒，并且在幻想御手网络解除之后仍未醒来，这一切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不过，他恐怕永远都没有苏醒的机会了。
一只脚踩上了他的身体，就像是踢着圆柱体一般，让他的身子不断滚动着，一直到没墙面一侧的边缘，那只脚仍未停止，直接将昏迷的他往下方踢去。
——片刻之后，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
“有、有人跳楼了！！！！”“还活着吗？”“要、要叫救护车吗？！”
没有理会下面的喧嚣，那只脚的主人往后一退，身形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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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被夕阳完全给染成了绯色的天台上，佐天泪子正从入口缓缓走进，罩在她身上的是宽大的病服，使用了幻想御手的她虽然是在宿舍里昏倒，并且苏醒的方式也并非是由治疗程序唤醒，而是由她的哥哥从幻想猛兽处直接夺回——知道这一点的人并不多——但毕竟是牵扯到大脑层次的问题，容不得半点马虎，在其兄长的督促下，佐天泪子还是来到了医院，办理了入院手续，以进行一系列相关的检查，确保彻底无恙。
不过看女孩现在的神态，很明显是不用有什么忧虑了。
“什么秘密必须要单独时候才能说啊，泪子？”
“非常～棒的秘密哦！马上就能知道了～！”
双手插兜，跟随在泪子身后的佐天星斗，尽管话语懒散，却难掩其眉宇间的笑意，对于他来说，这次事件最大的收获不在其他，而是终于和已经冷战了许久的妹妹回复了关系，像这样轻快调皮的走在自己身前，不时回头对自己露出明媚笑容的景象，有多少没见过了呢？
光是看着前方那不断跃动的长发，他的嘴角就会更加温润的弯起。
来到了天台的中央，觉得地点已经差不多了，泪子转过身，她两手合拢，好像握着什么，朝佐天星斗伸出：“请看，秘密，就在这里哦～！”
“是是。”
配合着女孩那想要营造出神秘感的心情，佐天星斗弯下腰，同样凑近了女孩的双手。
“那么，请看了哦！”
声音中带着些细微的颤抖，显示出女孩心情的不平静，佐天泪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双手——
手掌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这样的解释并不恰当，并非什么都没有，而是另一种存在的东西。
于捧起的掌心上，一个小小的旋风正轻轻的旋转着。
在这个由能力者构成的学园都市里，显而易见，这是……
“哥哥，我有能力了！”
对着自己的兄长，佐天泪子喜悦的呢喃道。
自己，终于有能力了，并且，还是和自己哥哥一样，能力是「风」，尽管一者是高高在上的LV5，另一者仅仅只是最低级的LV1，但是……
彼此间的距离，总算是……更近一些了吧？
佐天泪子这样想到，望着自己的兄长，迫切的等待着、甚至有些忐忑的期盼着，那张脸所露出的笑容。
然而——
“还不够。”
被如此评价。
就和以前一样。
“公式的导入方式从一开始就错误了0.2个单位，作为第二支点的位置也应该是下弦第三才对，并且风力回旋消减的因素也没有考虑进去，要是再建立第三方程式的话，其效果肯定是立竿见影的……”
话语并没有如何的严肃，只是单纯的如此评述，若是只从能力运用的方面来看的话，这些话确实都是真知灼见，但是，现在，该关注的不该是这方面的问题吧？
每一次，每一次，从来都不在乎自己取得的进步，而只看到自己做得不足的地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平板到刻薄的发言还在继续，佐天泪子静静的听着，但眼中的喜悦已经全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隐隐开始聚积的水雾。
我想要听的，不是这些啊！我想要听的是、是……
“……如果我现在说的是这些的话，你一定会哭的吧？”
“诶？”
讶异万分的抬起头，看到了少年带着点调笑的表情，“刚才都是开玩笑的。”
“以前我一直认为，相比起宠溺与鼓舞来，让自己的妹妹远离骄傲自然，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时刻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一直进步，这才是身为一个哥哥更应该做的事，至于面临困难时的相互扶持，奋勇前进时的鼓励与赞扬，那些东西，自然有老师，有朋友来做，我只要做好鞭策的作用就好，所以……”
手盖在了泪子的头上，轻轻的揉了揉，他不由叹了口气。
“不过现在，正如之前所言，哥哥已经知道错了，忽略了泪子你的感受。”
“呐，泪子，以前对你说过的话，在每一次的批评教训之后，其实，都是少了最后的一句，尽管我以为那都是心照不宣的事，但……希望，现在说出来，还不算晚吧。”
佐天泪子一直呆呆的听着，恍惚中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倾听着，自己哥哥发自内心的话语。
曾经的误解已经消融，残留的积冰，在这涓涓的话语声中，也悄然而逝。
她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哥哥的眼睛，能看到自己倒影的眼睛。
带着暖暖笑意的眼里，满是自豪与欣慰。
“做得不错，泪子，哥哥以你为荣。”
这是掩埋在心里许久，早就想说的一句话。
也是在心里期盼许久，早就想听到的一句话。
空中吹起了风，几片树叶被卷起，在气流中优雅而缓慢的转动着。
不知何时，佐天星斗的身影已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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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女孩的努力。
拼着血管快要爆掉才能勉强完成的超能力开发课程，难吃到闻一闻就想要呕吐的促进药物，以及电击、封闭等一系列的刺激型实验。
还有，平时的运动，慢跑、跳绳、仰卧起坐……锻炼身体，不管有用没用，佐天泪子一直都在坚持着。
但是，不管如何尝试，不管多么努力，再拼命扭曲自己的个人现实，所收获的都只有一个——零。
看不到一点进步的可能，但佐天泪子，仍旧未曾放弃，一直这样不断努力着。
曾经也问过自己，所谓的能力，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真的要这么一直一直坚持下去吗？
而坚持的理由，又是什么呢？难道只是所谓的「不甘心」「不想放弃」这么简单吗？
直到与兄长的谈话后才明白。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与兄长的距离，能更近一点。
不想让他因有个LV0的妹妹而丢脸，不想因为自身的缘故而让他为难。
只是这样而已。
是啊，这便是自己一直为之努力的理由，
但是——
「做得不错，泪子，哥哥以你为荣。」
努力的理由，是那么的可笑，根本就没有为了更接近一点而努力的必要，因为呐……
两个人，一直都是，从未分开过。
天台上的女孩露出了很开心的笑容，然而眼泪却也一直伴随着，同样无法止住。
“一直担心着这些的自己，佐天泪子，你真的……是一个大傻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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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学期，总部。
“这边这边，就是这边……不对不对，是另一边，这边！小心别被擦到了！”
刚到达大厅的K，莫名其妙的看着兴高采烈地指挥着的库拉，抬着巨大钢琴的几个人则在其指挥下慌慌乱乱的移动着。
“这是在干什么？”他询问着一旁围观的沃尔特。
“唔，简而言之，就是我们的BOSS突然之间来了兴致，想要在楼顶弹钢琴，然后库拉就自告奋勇了。”
“是嘛……但是，为什么要在楼顶。”
“这个啊。”淡淡的笑了下，跟着兴高采烈的库拉一行，沃尔特也朝着楼梯走去，“是为了某种情调吧……反正无论如何，你这个无趣的家伙，都是不会明白的。”
“说什么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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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好疑问的吧？”
大楼顶端，坐在钢琴边缘，佐天星斗表情十分享受与放松，来自于高处的风声十分响彻，不断吹动着他的发梢和衣角。
“只不过是对于我们暗部「Time」——成立两周年所进行的纪念活动而已。”
“很抱歉，是「重组」而不是「成立」，并且所谓的两周年纪念日也早就过去几个月了。”
对于旁边K的泼冷水，佐天星斗仅仅只是埋头浅笑：“别这么认真啊，K……我难得有心情这么好的时候。”
“真的，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他又忍不住弯起了嘴角，“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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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楼的气流，仍然是在急速的吹拂，街道的微风，依旧带着缓缓的舒顺，钢铁的建筑之内，也依然平静着不变的静谧。
学园都市里的人们，仍然在忙着自己的事，直到下一刻——
那随着指尖落到黑白琴键，而轻轻响起的琴声，乘着缕缕微风，传递到了学园都市里的每个角落。
校园教室，运动操场，大楼中央，小巷深处……以及，完全封闭的低下房间，装满了绿色液体的巨大玻璃罐内……
琴声悠悠，并不如何急促，任何稍有钢琴功底的人都能将之弹出，但行云流水之间，跳跃的音符，呢喃似的轻调，却是无论如何也模仿不来的。
那就像是经历了糟糕的一天，起床睡过头，早餐面包掉到地上，赶路时遇到红灯，与朋友相处不顺，工作进度也丝毫没有进展……经历过这一切之后，回到家里，拖着疲惫的身体倒在床上，看着窗外缓慢飘落的树叶，自然而然的，一丝微笑，爬上了脸庞。
一切，也不是那么糟糕嘛～
……
“早上吃了两个草莓冰激凌，中午的时候吃了一盒巧克力棒，一会回家的路上还能路过一家蛋糕店，呵呵?～”
高楼一角，坐在边缘处的冰蓝色女孩随着节奏晃动着悬空的双脚，扳着指头缓慢计算的她，脸上露出了快乐单纯的笑容。
……
医院天台，几个正在谈笑的女孩抬起头，脸上满是意外和喜悦：
“很好听啊～！”“是附近谁在弹钢琴吗？”“简直就像是在庆祝佐天同学康复一样！”“或许吧……”
……
“这个音乐，简直就是为上条先生我量身打造的嘛……”
刺猬头少年浑身放松的坐在街道长椅上，接着他发现之前忽略在一旁的牌子，「油漆未干！」
“啊，这还真是……”并没有气急败坏，他只是无奈地露出了笑容，“……不幸哪”
……
一间房屋，连帽衫的女孩猛地抬起头，“这还真是超好听……不对，是超不对劲哪！外界的声音应该是传不到这里的才对。”
“有什么关系嘛，把它当做是BGM就好了。”坐在沙发护手上的金发女孩很有活力的说着。
“的确不太对劲……需要我发动能力搜索吗，麦野？”看起来有些昏昏欲睡的少女向坐在最里侧的女子询问，那是一个高挑美艳的茶法女子，此时正双目微阖，像是在倾听音乐，又像是在回忆什么往事。
听到同伴的话，她睁开了眼睛，并没有答话，而是站起身，走到房间的一角，开始翻找什么东西。
“麦野这是……？”金发女孩偷偷询问，不过没有得到回应，同伴们同样一头雾水。
终于，在踹翻了几个杂物堆后，女子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是一把小提琴，已经有些陈旧，不过仍然可以使用，随意的调试了几下弦音，然后在下一个音节，小提琴音直接插入了钢琴的旋律之中。
“超……超合拍耶！”
就像这本就是合奏的一曲，两者相接毫不突兀，毫无违和，加上了小提琴乐章的音乐，好像被填上了拼图的最后一块，悠然之中，摇身转为了类似小夜曲的曲目，带着点俏皮，带着点戏谑，如同**间的彼此对视，拉着小提琴的女子不快不慢地转动着身姿，淡紫色的裙摆优雅荡漾，那是在与何人共奏，又是在与何人共舞，但是，能听到完整音乐、能看到转动舞姿的，也就只有同在一室的其他三名少女而已。
……
倒立悬浮在绿色液体中的亚雷斯塔睁开眼睛，“无聊。”
缓慢回响在密闭房间的琴声立刻被清扫一空，他闭上眼睛，重新处理起不停从各个侦测端口传来的庞大数据信息来。
只是，如果真如其所言的无聊的话，为何不在一开始就屏蔽音乐，而是逾迟数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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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首乐曲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当音乐停下之后，该忙碌的继续忙碌，该忧愁的仍旧忧愁，都市的脉搏从来不会因任何人而停止。
这里是学园都市。
这里是任何人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