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千泽忍不住笑了一声,“我还从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大长老咽了口唾沫,不知道是不是离开水太久,嗓子眼都要干出火来。
这小皇帝是怎么回事,连他爷爷,太爷爷辈的皇帝都要与海族求和,怎么,他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么,看来还不知道海族的厉害。
“区区海族,竟要我带着诚意来求和?”千泽冷笑道,“你当我蓬莱人都死光了么。”
“去把明月初叫出来,就说我要见她。”千泽不想再与这冥顽不灵的老鱼说话,直接叫他们女帝出来。
一听海族女帝的名字从千泽嘴里直呼出来,周围海族兵将哗然。
“你…放肆!”大长老指着千泽,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们是不想讲和了,老朽把话放在这,明日,蓬莱边境必定水淹千里!”
“把明月初叫出来。”千泽冷冷摆弄着手上的钩指,“还需要我再重复吗?”
大长老气得跺脚,还从未见过一个凡人皇帝有这么嚣张的气焰,他们不是一直奉海族为海神么?
未等大长老再说话,千泽戴着钩指的右手已经从大长老颈间穿了过去,再抽出手时,满手鲜血上燃起一团玄火,血污消失殆尽。
大长老软软倒了下去。
倒下去之前那双不知所措的眼睛还怒目瞪着千泽。
周围近千海族人都愣住了。那可是他们的大长老啊,蓬莱朝廷会如此随意的斩杀宰相吗?
千泽掸了掸袖子上的灰,轻声道,“如果非要死一个人,你们才能好好听我说话的话,诸位现在明白我想叫明月初滚出来的诚意了吧。”
一个小兵吓得腿软,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然后屁滚尿流的爬进了海里。
很快,一妩媚鲛人从水底游了上来,到岸上以后,鱼尾化成了双脚,赤着脚踩上了沙滩。
那女子浑身覆着一层斑斓的锦鳞,双颊有腮。
正是海族女帝,明月初。
一众海妖退下,齐声道,“女帝万安。”
明月初慢慢走到千泽面前,托起下巴打量,忽然退了两步,惊讶道,“大苍位?蓬莱的新皇帝是位修仙者?”
“怪不得这么有底气。”明月初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大长老,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冷笑了一声,问道,“不知今日新千君到访,有何贵干?”
“我告诉你们,今天我不是来讲和的,我是来抢人的。”千泽沉声道,“把蛟龙之女华阳交出来。”
明月初怔了怔,当了多少年的海族女帝,还从没有一个凡人敢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
大苍位确实厉害,可海族有大海作靠山,不论什么位,在大海面前统统没用。
“华阳是谁。”明月初用手指拨着耳边的发丝,“你说那条银龙?那可不行,那是我们海族救命的药材。”
“我没有和你谈条件。”千泽摆弄着扇坠,抬眼瞥了一眼明月初,“海族拿什么治病我不管,只是华阳我必须带走。”
“放她出来。”千泽轻声说。
“呵呵,你真是有趣,你可知这是我海族的地盘,放不放人,你说了可不算。”明月初轻蔑一笑,“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找?”
“让我找,可就没那么温柔了。”千泽冷冷看着明月初。
不知为何,明月初被这眼神看得脊背发冷。
千泽微微举起右手,背后的神印散着红光,那红光顺着经脉游走到右手之上,右手手心出现了一道血红色的圆印,印上的饕餮图案清晰而狰狞,
深海之中发出了沉闷的怒吼。
明月初久居深海,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再仔细端详千泽手心的印记花纹,明月初一瞬间脸色就变得煞白,难以置信地看向千泽。
千泽腰间挂了一根拴着四颗不同猛兽牙齿的细链,其中一颗兽牙在微微散发着火红的光。
来自海底的怒吼此起彼伏,且越来越近,众人脚下的大地不断震颤。
“不要!”明月初发疯似的抓住千泽的手,疯狂哀求道,“不要放它们出来!”
那是生活在东海最深的裂缝中的怪物。
海饕餮。
数百年前,仅仅一头海饕餮从裂缝中爬出来,就把海族鲛人吃得寥寥无几,是明月初亲眼看着自己的祖母和母亲牺牲自己将裂缝堵住,海饕餮才再未在东海出现过。
霎时,海面卷起滔天巨浪,一个巨大的墨绿色怪物的头从海面中顶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头,接连出现,东海已经被数十头海饕餮占领。
海族人大多被这场面吓得动弹不得,只有经历过那次浩劫的海族人才知道海饕餮的可怕之处。
明月初绝望的跪在了地上,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景象。
不断有海族人的尸体从海底浮了上来。
容逸格外震惊,“陛下什么时候能驾驭这么可怕的东西了。”
流觞捅了捅容逸,“看到小皇帝身上的四颗兽牙了么,那是四凶兽的驭令,至于怎么用,只有小皇帝自己才知道了。”
“海饕餮只是饕餮的一种,还有许多,分散在归墟不同的地方,这是归墟独有的一个物种。”流觞小声给容逸解释。
千泽微微抬手,那些海饕餮立即停止了撕咬海族人,安静的站在了水中,千泽淡然问明月初,“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华阳在哪。”
“是…”明月初惊恐慌乱的说,“在…海底礁石里牢洞里…”
千泽双手做了一个分开的手势,海饕餮顿时又沸腾起来,钻进水底,刹那间,整片海域被一条线分隔开,露出海底的沙地,沙地露出的越来越多,渐渐露出最深处的一大片礁石。
千泽慢慢走了过去,两岸海饕餮开路,将海水分隔,千泽走过之处,众海饕餮皆低头行礼。
礁石之中,华阳感觉身上的压力小了许多,礁石之中竟然已经干涸。
不用再支持着自己在水中呼吸,银龙越缩越小,最终缩成了一个女孩子的模样,被铁链绑着脖颈,虚弱地倒在礁石之中。
“这是怎么了…”华阳不适应从黑暗一下子曝露在阳光下,眼睛酸痛得什么也看不见。
只感觉一双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而后就是铁链断裂的声响,身上一松,华阳从来没感觉这么舒服过,在那人温暖的怀里留恋着不想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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