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进攻玄镜堂失败后,按岳凝霜的指示,岳玲珑未再有动作。
华美堂皇的宫殿中,金纱帷帐环绕的玉床上,一身姿妖娆的女子慵懒地从床上坐起来,宽大的墨绿金纹锦袍包裹住身体,袒/露出光滑白皙的蝴蝶骨。
宫殿下跪了十几个负伤的蒙面刺客,每个刺客眉心都纹着一枚宝塔花钿。
女子赤着双脚从纱帐中走出来,露出修长的双腿,女子的眉心,同样有着一枚金光闪闪的宝塔花钿。
“主人,我们…”低头跪着的刺客想要解释。
“够了。”岳玲珑染的红艳的指甲拨了拨纤长的黛眉,语气微怒,“你们办事不力不说,还折损我十二位玲珑玉影,罢了,去塔里自己了断吧。”
“主人,主人饶命!”两旁跑上来十几个下人,把几个负伤的刺客拖了下去。
岳玲珑看了一眼坐在雕花椅上的男子,勉强扬了扬嘴角,“本座惩罚下人,让雁兄见笑了。”
“无妨。”雁寒微笑着摆了摆手,“塔主何必与下人置气,这次与凝霜合攻玄镜堂本是易如反掌,没想到援兵被邪风谷弟子所截,世事难料啊。”
“说起这事本座就气闷得慌,”岳玲珑狠狠拍着桌面,白皙的脸上绷出了青筋,咬牙道,“九霄那个小子都被打断了骨头,云家与我们里应外合,玄镜堂垮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想到,不光邪风谷的小主子突然蹦出来搞事,连蓬莱的小皇帝都来这搅局,玄镜堂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虽然心里生着闷气,岳玲珑也不好太激动,也答的客气,“不过,不管是瘟疫还是活尸蛇蛊也多亏雁家的帮衬,让凝霜还有周旋余地,此次不过是小败一局,今后的胜负,还说不定呢。”
雁寒长叹一声,“塔主所言极是,只是那蓬莱的新主真是难对付,在下将南倾派去刺杀,也无功而返。”
“老爷!”
一个身穿雁家服饰的侍女慌忙跑了进来,跪到雁寒面前,呜咽着说,“圣女震怒,下人们不敢进去,老爷回去看看吧。”
“小女孩不免爱发脾气些,雁兄回去看看也好。”岳玲珑抬手叫人扶雁寒离去。
“那在下就告辞了,塔主请便。”雁寒拱手告辞,身后服侍的人匆匆推着雁寒的轮轿出了殿门。
雁姓弟子本居于云滇雁翎关,镇守邪风谷云滇分舵,邪风谷毁于一旦,就是雁家弟子叛门,勾结凝霜宫大举进攻邪风谷。
邪风谷灭门后,竟举族向着西北方迁徙,来到了与自己家乡气候并不相称的蛊林苑。
对于雁家家主的目的,人们做出了许多揣测,却至今无人明了,只道是蛊林苑虽偏僻,燕云十六州坐落之处却有一个气候温宜的峡谷,其间温泉遍地,雨林密布,名为万独峡,也不知这峡中有何秘密,引得雁家不远万里而来。
一处开满海棠的庭院中,唯唯诺诺地跪着十几个侍女,侍女都低着头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居室中弥漫着一股泥土与草木的气息,这些从万独峡移来的草木上,偶尔一只螳螂振翅飞过,飞进叶底藏了起来,却不慎黏在了叶底的一蛛网上,被缓缓爬来的蜘蛛慢慢享用掉。
不知这座居室中为何温暖如春,青翠成林。
雁南倾默默坐在地上,面前摆了一个细藤编织的小笼,笼中关了一只指甲大小的圆壳小虫,小虫有一身玫红的斑点,在笼中扑腾翅膀。
雁寒被下人慢慢推进居室中,在雁南倾面前努力蹲下身,柔声问道,“南倾,你怎么了。”
雁南倾沉默不语,只是兀自看着手中的小虫,这红斑小虫就是雁家以痋术养出的鬼虫,人称它为瘟神子,从口鼻和皮肤钻入人体内,让人染上虫毒瘟疫,并在人体内产下小虫,待人死后,小虫食尽人肉,爬出尸体,再去寻找下一任产床,周而复始,一只瘟神子若不加以控制,可以害死一座城池中的任何生命,只有除掉瘟母,也就是最初的那只瘟神子,才能让噩梦平息。
雁南倾有些哽咽,呆呆地望着雁寒的眼睛,“上百人命,就这样死在爹爹和姥姥的手中。”
“南倾,爹没有办法,开始只是想逼洛氏姐妹现身,可现在如果让单无畏的儿子继承了邪风谷主之位,那千泽尽力帮衬,我们雁家会被他灭亡,爹爹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爹爹,你好糊涂。”雁南倾狠狠盯着雁寒的眼睛,哽咽道,“我们雁家人的命是命,瀛洲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
“住嘴,孽女,刺杀不成反倒给自己找这许多借口!”
雁南倾眼神一冷,淡淡回了一句,“我打不过他。”
“那是你没用心!你若是诚心接近他,做了他的枕边人,想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雁寒大怒。
“您们派南倾去刺杀蓬莱皇帝,可我看到的却是蓬莱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歌颂他的功德,为什么,你们容不下一个异国的国君,非要生灵涂炭才罢休吗!”雁南倾眼中含泪,呜咽不止,“您就算牺牲女儿的命,也要强迫我去报仇吗,为什么,你们所谓的穷凶极恶的人在大赦天下,而我们雁家却在四处传播瘟疫,闹得人心惶惶?”
“雁南倾!你给我闭嘴!”雁寒眼睛布满血丝,抓着雁南倾的肩膀,声嘶力竭道,“你难道不记得千泽屠了我们雁家满门?你维护他?你爹这两条腿,就是被他的毒废掉的,你不是不知道!”
“我…”雁南倾无话可说,即使再说,也无济于事了。
雁寒怒气冲冲的爬上轮轿,叫人把自己推出了雁南倾的居室,狠狠摔上了门,叫人好生看管小姐。
小侍推着雁寒,战战兢兢劝慰,“主子息怒,小姐也是一时想不开,听说姥姥今日归来,把千泽那个小子的女人给掳了回来,现在正在严刑拷问,主子不如去暴室看看吧。”
“千泽的女人?是墨萱?”雁寒疑惑。
“回主子,并非蓬莱皇后,是一个白发女子,嘴可真硬,扎指的针都扎断了十几根,还是什么都没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