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房间,郭巧儿再也忍耐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钟灵秀也道:“问出什么来了?”
胡天翔面红耳赤,无言以对,他已经吸取了足够多的教训,实话实说只能让自己变得很惨。
二女继续催问,郭巧儿还提到那三千两银子的事,言外之意就是他很可能被骗了,当了冤大头,胡天翔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了,便道:“和那花魁说话也实在太贵,只给一盏茶时间,但我也问了好多问题,可惜那花魁所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和咱们要探查的大事八竿子打不着。”
“啊?什么都没问出来?”郭巧儿不满道,“那三千两银子可是相当于三颗下品灵气丹呢,就这么白白扔掉了?咱们找他们算账去!”
钟灵秀叹了口气,劝道:“算了,那种地方,我去一次已经很受罪了。”
“哼,白白便宜了他们!都怪某个人。”郭巧儿坐在一边生闷气。
胡天翔尴尬不已,一时又无事可做,便把泥巴和金睛叫出来,喂它们吃东西。
郭巧儿一见,便也叫出地灵犬,先是和它嬉闹了一会儿,之后也喂它进食。
钟灵秀一笑,也唤出了她的灵兽,是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大公鸡威武雄壮,傲然站立。
地灵犬见了大公鸡,不禁连退几步,尾巴都夹了起来。
这一幕被胡天翔和郭巧儿看在眼里,都不由得一惊,那地灵犬是已经快要进入三阶的灵兽,居然如此惧怕大公鸡,这充分说明了这只公鸡的不凡。
“秀秀姐,这只公鸡什么来头?几阶了?”郭巧儿问道。
钟灵秀微笑道:“它叫铁将军,也是从灵兽院领养的,它长得很快,而且不用专门喂,它自己就会找吃的,所以我平日都是放养的,如今已经三阶了。”
二人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让人省心的灵兽,不禁啧啧称奇。
欣赏完铁将军的英姿,胡天翔再看向泥巴和金睛,一个死气沉沉停在二阶稳如泰山,另一个傲娇高冷从未显露过任何威能,而且每一个都是难伺候的大胃王、贪吃鬼,少年感觉十分郁闷。
喂过了灵兽,三人各找地方盘膝打坐,虽然此地灵气之稀薄,比之青云派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修行者最讲究的就是积累点滴的水磨功夫,也就不在意了。
胡天翔一边吐纳天地灵气,一边思考莫珊珊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犹豫着要不要赴约,如果只是单纯的聊天,那就是纯粹浪费时间,自不必去赴约,可如果能从对方口中套出有用信息,则又是大赚特赚的生意。
一想到对方那不可思议的美,胡天翔又有些心猿意马,当他猛然意识到时,急忙收束心神,默念静心拳要义,心态又慢慢恢复如常。另外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今天白色小人儿再次出现、打拳,这一次出现,自己并不是在战斗中,那这白色小人儿到底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出现呢?如果能够掌握到白色小人儿和那白衣青年出现的规律,他的战力必然可以翻上好几番,这部《破蚊拳》真的是有太多未解之谜。
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二女丝毫没有停止打坐的迹象,而胡天翔却有些坐不住了。莫珊珊和他说的时间是子时,地点是莫家大院,而此时距离子时已经不远,而莫家大院在何处,他还不知道呢。
胡天翔还是决定去赴约,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强,他不信对方一点有用的信息都不知道。
约莫到了亥时,胡天翔睁开双眼,轻声道:“屋中烦闷,我去外面逛逛,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不用等我。”
闭目打坐不等于沉睡,二女都清醒着呢,若是一声不吭地离开,反而会让她们生出疑心。
二女毫无表示,这便是同意了。
胡天翔如释重负,走出房间,还不忘轻轻关上房门,然后快速走出客栈。
在路上,胡天翔扪心自问:“胡天翔,你到底是为了收集情报去见她,还是觉得莫珊珊长得好看,所以去见她?如果是前者,无可厚非,你应当去,如果是后者,你对得起秀秀姐吗?……我是为了收集情报而去,不必担心……好吧,就相信你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一路上,胡天翔问了四五人,弄清了莫家大院所在,距离下马胡同并不远。等他到时,时间也差不多了。
莫家大院不亏被称为大院,占地极大,并不比他落脚的那座客栈小多少。胡天翔绕了大半圈才找到正门,见四下无人,便抬手拍门。
他刚拍了两下,里面便有开门的声音传来,门随即开了,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探出头来,借着朦胧的月色上下打量胡天翔,问道:“你是?”
“胡大海。”胡天翔低声道,忽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丫鬟一笑,悄声道:“胡公子,小姐等你多时了,快跟我来。”
“好的,有劳带路。”胡天翔迈步走入大门,随着丫鬟穿过一座座厅堂,走过一道道走廊,好半天才来到后院的一座厢房前,屋内灯火通明。
胡天翔心中好笑,这过程和白天老鸨子带他见花魁时几乎一模一样。
“胡公子请进,小姐正在里面等候。”丫鬟施了个万福,转身走开。
胡天翔深呼一口气,推门而入,然后就看见了坐在桌边的莫珊珊,后者换了一身衣服,显得端庄素雅,与白天的风情万种截然不同。唯独她的脸,还是那样深邃,让人看不透,又看不够。
胡天翔不敢直视对方,更不敢看她那双眼,便将视线微微下移,微笑道:“莫姑娘好。”
莫珊珊嫣然一笑,娇嗔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胡天翔略显尴尬,虚与委蛇道:“姑娘相约,在下不敢不从。”
“来了就好,我都快闷死了!别在那儿傻站着了,快坐下来说话。”
胡天翔依言坐下,双目下垂。
“怎么坐下了还跟块木头似的。嘻嘻,你来晚了些,先罚你杯酒喝。”说罢,莫珊珊给胡天翔倒了一小杯酒,玉手轻抬,将杯子推到他的面前。
莫珊珊身有异香,吐气如兰,胡天翔强自镇定,却仍感觉脑子里有些乱,便更不敢喝酒了,他的酒量和酒品本来就很差。
“木头,怎么不喝呀?”莫珊珊噗嗤一笑。
“我酒量不行,一喝就晕,咱们聊聊天就好。姑娘是本地人吗?”胡天翔赶忙转移话题。
“你这人怎么这样,跟人家说话却不看着人家!你一直看着桌子,是在问桌子吗?”莫珊珊咯咯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声音如银铃般悦耳。
胡天翔沉默不言。
“把你叫来,是来和我聊天说话,你怎么装哑巴?……好吧,真是服了你了,你把酒喝了,我就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如果你还有别的问题,只要我知道的,都会说,只不过一个问题一杯酒,没得商量!如果是我问你,我也喝,怎么样,这个问答游戏好不好玩?注意哦,谁都不许说假话!”莫珊珊笑嘻嘻道。
胡天翔眉头微皱,抓起酒杯仰脖喝下,顿觉一股热辣暖流入腹,随即便是一阵头晕脑热。他赶忙加快真龙气的运转速度,吃力地将酒劲一丝丝排出体外。
莫珊珊笑道:“这不是挺能喝的嘛!刚才你问什么?我是本地人吗?当然不是了!”
她又拿过一个杯子,将酒倒满后一口喝下,微笑道:“这回该我问你了,你这么有钱,肯定不是本地人,这里的人穷死了!那公子你是哪里人啊?”
“我是赵家坨的。”胡天翔胡诌道。
“嘻嘻嘻,不对哟,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人在说谎话!”
莫珊珊的笑容里忽然有了一丝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