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镇康看着祝况的眼神,忽然就害怕了。
他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会有这样犀利的眼神,似乎能洞彻自己的心思一般。
而且,他胆子可真大!
抗旨不遵,这是何等的话,也能轻易说出来吗?
这话要是被有心人盯上了,会不会将自己彻底置于死地?
邵镇康只觉得,呼吸都不畅了。
狠,这个年轻人真的够狠!
“祝大人说笑了,下自然不会做抗旨不遵这等事。”邵镇康不得不软下来,讪讪的对祝况说道。
他并不是个蠢人,当然知道,这般时候,要是还不软下来,肯定是要吃亏。
祝况笑道:“我也就是说说。毕竟,邵教谕心里怎么想,别人是不知道的。”
邵镇康气的牙痒痒,但又能如何?
“不过,本官的计划倒是可以说给大人听听。”
邵镇康看着祝况不明所以,他的计划?什么计划?
难不成是祝况打算对付自己?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可能。
“什么计划?”一字一顿的问出这一句,邵镇康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
要是祝况对付他,他能怎么办?
祝况伸手,掐了一片树叶说道:“本官计划,将来在兰县境内,多修建一些学堂,而且,还要修建一些女学堂。”
石破天惊一句话,似乎是在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想,也在意料之中。
邵镇康好半天才回过味来,问道:“兴建女学堂?”
如果只是多一些学堂,让更多的人读书,那也就罢了,女学堂是个什么意思?
是他听错了吗?
“是的,女学堂。”说完这一句,祝况转身离开了,留下傻愣愣站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的邵镇康。
是他的想法被拘泥了,还是祝况的想法太过奇怪?
女子无才便是德,真的需要读书吗?
这些日子,祝况一直在等消息。
据历史记载,永乐大帝朱棣便是在这一年八月驾崩的,他一个小人物的到来,应当不至于改变历史发展的轨迹。
但是,很诡异的一直到了九月初的时候,兰县这边还是没有收到任何关于皇帝驾崩的消息。
以至于他都怀疑,自己记错了,永乐皇帝不是这一年驾崩的。
既然记得不是太清楚,祝况索性也就不想了,正好得到山庄的消息,祝况便邀请杨大人等人同去山庄。
他们出发的早,到了山庄的时候,太阳也不过将将升起。
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山林间,阳光被树叶割裂成为细碎的光点,甚是好看。
偌大的山上,花红柳绿,虽然已经是秋日,但花却依旧灿烂。
“兰县居然还有这等好地方!”
“好的可不光是景色!”祝况浅笑说道。
“哦?今天又有什么惊喜给本县?”杨明廉并不是很意外,毕竟,自从祝况横空出世之后,他见到的意外已经太多了。
“大人,山庄里的庄稼可以收获了。”
“城外的庄稼也已经收获了,这算什么惊喜?”杨明廉道。
收获庄稼而已,实在是没什么值得惊奇的。
等等,祝况可不是这样的人,他这样大张旗鼓的请自己过来,肯定有大惊喜。
“山庄的土豆亩产今年超过了五千斤,玉米亩产超过了一千二百斤,您觉得算惊喜吗?”祝况语气平静的说,只是眼底眉间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亩产五千斤?”杨明廉只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五千斤的亩产,太可怕了。
哦,不不不,不是太可怕,是太值得惊喜了。
祝况真是个厉害人,这才多长时间祝况居然给了他这样大的惊喜。
“不错,亩产五千斤,当然了,以后还会不会增加暂时还不知道。”
祝况这是什么意思?亩产还能增加?
这才两年还是三年,已经增加了两成的产量,如果将来还能更快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一亩地能产出多少简直不可测。
杨明廉都想仰天大笑了,原来兰县还有这等造化呢!
“大人也不要太乐观,姑且不说以后会不会增加,便是增加,也不可能是大幅度的增加。”祝况哪里看不出来眼前杨明廉想了些什么,遂开口打断他的畅想。
才升起的希望被这样无情的掐灭了,杨明廉是真心不痛快啊。
“祝况,你就不能等会儿再说?太不会做人了。”杨明廉撇撇嘴不满的说道。
这祝况,精明的时候比谁都精明,糊涂的时候也是糊涂的厉害。
祝况呵呵笑着说道:“大人,下官要是会做人那就不是下官了。”
做人么,他自然是会的,可是对自己人,就不想要那些虚的了。
杨明廉无语,真不想和这个臭小子说话。
“大人,明年开始,我打算让手下的人培育小麦种子和水稻种子。”
啥?
杨明廉张大了嘴,显然不敢相信祝况说了什么。
祝况点头说道:“您没听错,下一步我打算让人着手培育小麦和稻子。”
“为什么?”
“大人您想想,玉米和土豆的产量已经足够高了,再研究也没什么前景。但小麦和水稻就不一样了,要是能提高一点产量,那也是造福大明百姓的好事。”
杨明廉点头:“你说的不错。祝况,我只以为你是兰县的福,谁知,你确实天下人的福音。”
这话绝对不会抬举祝况,而是杨明廉心中真的这样想。
“大人,今日中午便留在山庄里吃饭,我让人猎几只野鸡来炖汤喝。”祝况笑道。
“索性连陈老一起请过来吃吧,反正这山里野鸡应该不少。”
这次轮到祝况无语了,山里野鸡多,可是也要能猎到才行。不过,上官已经开口了,祝况也不能说自己不同意。
“是,大人,我这就让人去请陈老过来。不过,山是世子的山,咱们总不能撇开主人家。”
要是吃好的漏了世子,那才是不厚道。
杨明廉蹙眉问:“世子可原谅本官了?”
当日,为了彻底处理颜家的事,是他逼迫了世子才达到目的,多少觉得心中有愧。
这边话音才落,就听到身后传来少年清脆的声音,却正是朱赡焰本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