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你还有什么辩解的?”
段天涯宛若野兽般盯着李玄,通红的目光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与杀意。
李玄张了张嘴,如果说段天涯是在信口雌黄,他还可以不予理会,权当是段天涯自己臆想出来的事情罢了,与他无关。
可而如此真实的‘自己‘出现在留影石的画面中,画面中的李玄还展现出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动作,与自己都一般无二,让李玄深深的自我怀疑了。
本来还信誓旦旦的确定他没有杀死蓝一一,但现在不确定了,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掐死蓝一一的画面。
那种感觉愈发的真实,似乎有什么潜藏的画面北翻了出来,那些模糊的记忆也在这一刻缓缓的清晰。
蓝一一那绝望无助的眼神在脑海中一遍遍的重放,那本来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容颜却在一刹那间狰狞无比的扑向李玄,口中怒吼着:“还我孩子的命!”
一个魂体般的婴孩冲向李玄,眼中满是怨恨,憎恨着李玄让他丧失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
李玄被吓了一跳,这一切直接突破了他的心防,冲击他的识海,想让他沦陷在这怀疑和恐惧中。
良久后,李玄缓缓的抬起头来,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段天涯,何必将这件事情赖在我的身上呢。”
“怎么,不想认账了?”
段天涯面露讥诮。
李玄却是轻轻的摇摇头,道:“你我都很清楚,害死蓝一一的凶手绝不是我。
虽然画面中的人极力在模仿我,想要将脏水泼到我身上,但是他忽略了一个事实。”
“哦,我到想看看你这个刽子手如何说的天花乱坠,将自己指摘出去。”
段天涯冷漠的说道,却带着几分颓然和绝望。
李玄眼神怜悯的看着段天涯,决定打破他这个自欺自人的梦。
“蓝师姐虽然对我有恩,可我与蓝师姐说起来不过只有两面之缘,谈上不上什么熟悉。
而画面中的蓝师姐对我却如此熟稔,不得不让我怀疑啊。”
李玄玩味的说道。
段天涯不置可否,撇了一眼李玄,道,“一一与玄灵宗感情甚笃,在玄灵宗覆灭后,还能见到同宗弟子,难免多了几分亲昵,又有何奇怪的?”
“段天涯,你还想将这脏水泼到我身上吗?”
李玄大怒道,很想将这家伙揍死。
可看到段无涯那一脸的颓然,显然早就一心求死,此时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的救赎自己的内心罢了。
既然你想救赎,那我就打破你这可怜的救赎,让你看看自己的真面目!李玄狠狠的一咬牙,道,“杀死蓝师姐的不是我,正是你那亲爱的父亲,这一点你很清楚,从一开始那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你不愿意相信是段潇筱动的手!”
“你胡说!”
段天涯猛的站了起来,神情狰狞的对李玄咆哮道:“一一是你杀死的,是你!”
看着歇斯底里的段天涯,李玄觉得这个家伙还真的是悲哀,最亲爱的人被父亲杀死,连带着自己孩子都没能留下,如此巨变也的确让他难以接受。
同情,但不意味着李玄仁慈。
段天涯本就是他的死敌,现在蓝一一的谜团解开,那么段天涯也就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不过,如此简单的杀死段天涯,实在是对不起段天涯对自己的污蔑。
那就彻底的破碎他自欺欺人的幻梦,让他面对自己最真实的梦魇把。
天眼古今缓缓睁开,李玄再一次的启用这等禁忌之眼,时间长河滚动流转,秩序符文如光雨在飘散,此地如同仙境缥缈。
消散的留影石再一次的重组回归到李玄的手上,李玄再一次的按下了播放键,将自己察觉到的破绽一一指出。
宛若狂兽咆哮的段天涯看着李玄每指出一点儿破绽,心头建造起来的高墙也在一点点的崩塌,他就这样赤裸的面对着自己最为真实的恐惧。
段天涯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颓然的跪倒在地,生命精气在飞速的流逝,一瞬间苍老下去。
李玄冷酷的脸柔和了几分,道:“这是你咎由自取。”
话音刚落,李玄截下了一段画面,蓝一一被画面中的李玄掐着脖子高高举起,可她始终没有看李玄一眼,反而紧紧的看向李玄的身后。
李玄将那蓝一一瞳孔中的画面放大,倒影出了段潇筱的影子。
这一幅画面彻底的击垮了段天涯的心理防线,让段天涯猛的咳出一口血,再也没有了声息。
李玄叹息一声,玄灵宗曾经最为耀眼的天骄,就这样无名的死去了,而且死的极其的悲惨和冤屈。
“走好。”
看着段天涯死去,李玄并没有半点高兴。
段天涯的经历固然算得上可怜,但绝对不是段天涯以此来对自己出手的理由,只是可惜蓝师姐是以这样的方式谢幕。
峥峥!李玄心神一动,神识迅速的从真武界中退却出去,第二座洪阳殿通道留下的探测阵法被人触动了,想来就是银发青年领着一众战龙宗弟子归来。
虚空通道一阵扭曲,紧接着银发青年率先出现在前方,身上带着不少伤势,看起来有些狼狈。
银发青年的身后仅仅出来了五六个人,许多人都面露沮丧和恐惧,即便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捧着一株或者两株彼岸莲。
李玄看到这一幕眼神一挑,最开始进去的战龙宗可是有着一百来号人,现在归来的却只有五六人,可见他们遭遇的麻烦不小。
“好不容易才杀出来,收集了这八朵彼岸莲,殊不知却还要自己留给他们的礼物!”
李玄舔了舔嘴唇,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好戏开幕了。
银发青年警惕的看向四周,第一时间看到了彼岸莲生长的地方,看着被挖掘的地方,面色微变,“小心!”
疲惫不堪战龙宗弟子被银发青年喊的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惊疑不定的看着四方。
李玄也被银发青年的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以为银发青年的神识这么敏锐,察觉到了他布置的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