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睡着了,很奇怪的就这么睡着了,毫无征兆,任凭李楷跟李钜如何呼唤,都是在做无用功。
这让李钜跟李楷彻底吓坏了,他们忙不迭的把李诚送到医院,可医生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让医生费解,更是让李家人骇得惊慌失措。
而肇事者叶钧,却漫不经心的坐在病房外等待着,他只是略施小手段,让李诚的症状跟刘明志一样,不过,李诚会在下半夜醒来,而那时候,莱切尔早已离开港城,这是迫不得已的做法,同时,也是为了李诚,为了叶钧他自个好。
“小钧,你自己去吧,看来今天我不能陪你了。”李楷露出无奈之色,他瞄了眼一旁的李钜,缓缓道:“大哥,今晚我守夜吧。”
“好吧。”李钜点头道:“爸这次不知道身体是怎么了,以前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真是让人费解。希望赵医生说的是真的,爸身子真的没问题,否则,那该如何是好。”
陆续有一些富豪得到消息,都不时的跑来探望,眼看人越来越多,叶钧点头道:“世伯的身体应该不会有大碍,我得先走了,外面人越来越多,再不走就不好离开了。”
“路上小心点。”李楷点头道。
“我送你吧,顺道我也该回去,叮嘱一下,让管家煲好汤。”说完,李钜望向李楷,笑道:“这就先麻烦你了,汤好了后,我给你送来。”
李钜载着叶钧离开医院,一路上,李钜总有些神不守舍,看似是在关心李诚的安危,可实际上,却又似乎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叶钧猜测该不会李钜也知道李诚做出的决定,可却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怪病耽搁了,这让叶钧心里一动,笑道:“其实世伯下午跟我说了些事,真可惜,他不能亲自去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李钜一边驾驶着方向盘,一边道:“是不是说关于审核的事情?”
“都有。”叶钧瞄了眼李钜,发现对方神色如常,不由皱了皱眉,暗道可能自己多心了。
“知道这次审核的监察是谁吗?”李钜忽然道。
“听世伯提起过,来头比较大,是洛克菲勒家族的莱切尔。”叶钧说完,再次注视着李钜的神色。
这一次,他发现李钜脸上一闪而逝的那抹阴沉,而不是惊讶,这说明,李钜不仅知道莱切尔这个人,似乎还知道总部派来的监察就是他,而且似乎对于莱切尔,李钜总有着一股敌视。
叶钧瞬间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他笑道:“似乎世伯对这个莱切尔相当重视,还特地叮嘱我,让我带着他一块去见这个人。其实我很奇怪,为什么世伯要在这节骨眼出面,而且是去见这个人,恐怕刚见面,外界就已经知道世伯跟共济会有牵扯,这对于长江集团来说,恐怕会遭受很大的负面影响。”
叶钧顿了顿,缓缓道:“因为我觉得,到时候,索罗斯也可能在场。”
“是呀。”李钜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但很快就转移话题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反正爸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搞,先过了这关再说吧。”
说完,车子里就陷入沉默当中,李钜脸上写满着忧色,似乎有些神游天外,而叶钧也知道怕是从李钜这里问不出什么,只能闭嘴,他觉得,或许能从莱切尔那里获悉一些信息。
到了印象路,叶钧就打算下车,而李钜坚持要将叶钧送到港城分部大门外,叶钧也没拒绝。
等下了车,李钜就走了,没有逗留,临走前也没有说什么。
叶钧缓缓进入港城分部,因为有着迪达为他准备的一张身份证明,所以把关的那些安保人员都没有阻拦,还朝叶钧露出和善的笑容。
“总算来了。”迪达长出一口气,朝叶钧身后望了望,不由皱眉道:“他也来了?”
叶钧知道迪达问的是李诚,摇头道:“世伯忽然得了一种怪病,看起来就跟吃了安眠药一样,怎么都叫不醒,不过医生说检测不出任何带有催眠效用的药物,暂时世伯还住在医院里。”
“巧合吗?”迪达喃喃自语一声,然后道:“走吧,咱们现在立刻去新加私人机场,莱切尔先生已经快到了,你如果再不出现,恐怕我就得先走一步了。”
“抱歉,因为世伯忽然犯病,所以迟了些。”叶钧有些尴尬道。
“没事,现在还赶得及。”迪达沉吟道:“不过在莱切尔先生面前,可不能失了礼数,他最在乎一个人的时间观念,他最不能容忍一个毫无时间概念的人,这算是他的怪癖吧。”
说完,迪达自嘲道:“记得二十几年前,我曾因为迟到,被他狠狠骂了一顿,从那以后,我就对时间格外的敏感。”
叶钧不由得开始遐想这个叫莱切尔的男人到底有着怎样的与众不同,能够让早已把任何事情都能潇洒对待的迪达如此在意,料想,这应该是一个很苛刻甚至刻薄的男人吧,老外将这种人称之为有原则的绅士。
“这一定是一份很值得珍藏的记忆呀。”叶钧笑道。
“可不是吗?”迪达点头道:“咱们走去,现在就去新加私人机场。”
一路上,迪达都没有跟叶钧说太多关于莱切尔的信息,只是不断叮嘱叶钧,千万不要在莱切尔面前表露出对时间概念模糊的举动,这让叶钧觉得迪达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按道理说就算一个人脾性再怪也不可能刚见面就把你当杀父仇人一样看待吧?
不过,叶钧还是觉得应该悠着点,可千万别自毁长城,虽说对于进入共济会这种组织也不是那种非进不可的态度,但既然有这个机会站在世界的金字塔尖,叶钧也自然不希望就这么被他耍脾气给弄砸了。
来到新加私人机场,也就等了不到半小时,就看见一辆不算大的私人飞机缓缓降落,刚落定,升降道都还没立起,迪达就拉着叶钧道:“跟我走,别让莱切尔先生等急了。”
除了叶钧有些诧异外,随行的尤金等人一个个都是一副认同的神色,看来,这个莱切尔的名气还当真是如雷贯耳呀,怎么好像每个人都知道他的怪癖?就连李诚也都跟这些人一样,似乎都很忌讳莱切尔对时间的态度。
“快点快点,别待会都一个个被莱切尔先生训斥。”老成持重的迪达都忍不住催促起来,而身后的尤金等人,都卯足了劲,恨不得一脚跳上飞机。
这时候,一名漂亮的金发女郎打开机舱门,而迪达等人都整齐有序的进入其中,里面并不狭窄,而且还很干净,随处可见都是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怕光是装修费,都不低于一个亿美金。
叶钧啧啧称奇,这种行为惹来那名金发女郎的白眼,倒没有鄙视,只是很奇怪叶钧这种行为举止的人竟也能走上这架飞机。
“你们都来了呀。”一个穿着睡袍的秃顶男人走了出来,留着一撮很茂密的胡子,年纪大概五十来岁,这让叶钧很诧异,因为他一直觉得莱切尔的年龄,应该跟迪达相仿。
结合迪达先前说过,二十几年前曾被这个男人训斥过,这让叶钧脑子不由浮起一个很怪异的画面,那就是刚过而立之年的莱切尔,对着头发苍白的迪达一顿数落。
莱切尔目光扫了眼四周,最后定格在叶钧身上,他微眯着眼,忽然,抬起手腕,看向挂着的那块手表,平静道:“我来的时候是八点二十分,可你们却花了足足五分钟的时间,才走上这架飞机,也别跟我解释什么,现在,你们自己去餐厅接受惩治吧。”
“莱切尔先生,我——”迪达老脸顿时绿了。
至于尤金等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眼中迸射出一股心惊胆颤的惊恐,这让叶钧更纳闷了,难不成这辆飞机的餐厅有着什么妖魔鬼怪不成?
“我的规矩就是这样,怎么,你们是不是还想费些时间跟我理论?”莱切尔傲慢道。
“不不不,我们这就去。”迪达吓了一个哆嗦,然后望向那名捂着嘴想要偷笑的金发美女,和善道:“那就请戴利尔小姐带我们去吧。”
“好的,跟我来吧。”金发美女笑道,然后就在前面引路。
“你留下。”莱切尔指着想要跟迪达一块去餐厅见识见识的叶钧,随即道:“我时间有限,跟这小伙子谈完后,如果我还发现你们没有走出那餐厅,那么到时候,我就好好让你们吃上一个来回。”
甭说尤金等人,就连迪达也差点站不住脚噗通一声摔倒在地,等这些人有气无力的进入餐厅后,莱切尔才看了看表,笑道:“你就是叶先生吧?很好,时间有限,咱们就直说吧,这次过来,我是专程来看看你,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检查,资料其实我来的时候就看得差不多了,大致上是跟实际吻合的。”
莱切尔顿了顿,笑道:“那么,不知道叶先生有没有兴趣在进入总部的时候,成为我府上的客人?”
叶钧正打算掂量一下莱切尔这番话的意思,忽然,他敏锐察觉到莱切尔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还在三秒钟之内连续看了两次表,这让叶钧不得不表态道:“荣幸之至,非常感谢莱切尔先生的这番盛情,一旦我进入总部,会立即到府上拜访。到时候,还请莱切尔先生不要怪罪我冒昧打扰。”
“很好。”莱切尔很满意叶钧的回答,他又看了看表,随后道:“年轻人做事就是充满着干劲,不过也不能糟蹋时间,我希望,下次见到叶先生,能看见你拥有一块表,不论价值如何,也不论贵贱,只要能准确的知道时间,这便够了。”
“莱切尔先生,我对时间的态度是严谨的,之所以没戴表,是洗澡的时候,因为赶着来见您,所以脱掉后就忘记佩戴了。”叶钧嘴角抽了抽,但还是耐着性子笑道。
这什么跟什么?管家翁吗?丫的刚见面才说两句话就开始数落别人的不是,等以后熟悉了还不整天挑刺?
如果不是怕被莱切尔骂作是神经病,叶钧真想指着手腕上的神奇手表回敬道你丫的眼睛瞎了不成?看不到这有块表吗?
不过,这神奇手表还真就除了他就没人看得见,叶钧很理智的告诉自己回去后一定得买块表,别再让莱切尔这家伙挑刺了。
现在,叶钧对于这个男人的印象更加深刻了,从刻板、刻薄直接上升到蛮不讲理,甚至还多管闲事,属于那种小肚鸡肠的性子,这让他很没有好感。
“好吧,那咱们这次的谈话就说到这里,叶先生,你可以先回去了。”
说完,莱切尔就下达了送客令,如此雷厉风行的态度让叶钧暗暗乍舌,暗道如果共济会都是些这种神经病,那这地方不去也罢。
不过,想是这么想,表面上还是得装出副很温婉的样子,他有些郁闷的看着莱切尔不时看手表在这个不算狭窄的空间里来回踱步,然后又猜测迪达等人到底在餐厅里都做了些什么,最后才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了私人机场。
“真是个怪人。”叶钧嘀咕道,同时补了句,“拜访你?还特地去你家?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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