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更深,更深露重。
时值pm11点过半,一男一女一悍马h3向一条狗所在的方向前行。
来之前,为了能装下一只大狗的笼子,凌犀还特意在朋友那儿借了台后备箱格外宽敞的h3。
为此,冷暖这一路被这美国大车与之霸气齐名的噪音吵的头格外的疼。
今儿的黄历说,冲南,忌出行/嫁娶,诸事不宜。
可说归说,关键的是,谁也没看。
路上,一如连日的每一天,除了些必要的交流,两个人的话少的可怜。
“陈欧回公司了?”沉寂了许久之后,冷暖想起来问这事儿了,白天的时候李旭打电话跟她说的时候,她也是诧异的。
毕竟,这个时候能继续上岗是需要强大的精神支撑的。
“嗯。”男人也不瞅她,只是点头哼了一声儿,抓着方向盘装冷扮酷。
至于男人这个死样儿,在这些天,冷暖也习惯了,“他能想开也是好的,阿南这事儿是个漫长的战线,拖个一年半载的也是在所难免的,他有个寄托,总比掉进这个事儿好。”
“这不是想开想不开的事儿。”凌犀第一时间切断她美好的臆想,“陈昊南的案子一要用钱,二要用关系,而我答应陈叔,只要他回来,那些桥我都会帮他搭,所以说……”顿了顿,凌犀冷嘲,
“你们女人想问题就是太简单。”
对,就是这样,不管冷暖说什么,他都会三句顶回来,任何话题都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索性,冷暖也不吱声了,闭上眼睛,假寐。
路程再长,总有尽头。
俩人驶到一个小院子门口儿的时候,才熄火,冷暖就听到一阵嗷嗷的叫声儿。
不同于常见的狗吠,这动静儿很雄浑,更像野兽。
嗷嗷~~
那兽又叫了几声儿,每走一步儿,冷暖都觉得全身哆嗦。
没办法,因为小时候被邻居家的狗咬过那么一次以后,她从小怕狗。
即便是那种不大的八哥犬都能给她吓的够呛,更别说狗中之神的藏獒了。
想想那些各种关于藏獒凶猛的传说,冷暖自己就把自己吓的心突突,以至于推门之前,她自然而然的退到了凌犀的身后。
但让她意外的是,男人居然抓住了她的手。
“瞅他妈你那点儿出息。”不无意外,凌犀还是损了她一句,可手,却攥的很紧。
铛铛铛!
铛铛铛!
凌犀敲门声儿越大,那狗叫的越凶,而且从越来越近的动静儿和不规则的撞门可以见得,那獒这会儿是各种自由。
“先把狗栓上!”听见屋儿里有出来人的动静儿,凌犀吆喝着。
不一会儿,听着院儿里扑棱扑棱的折腾了半天,直到那狗叫声儿都从一个定点嗷出来的时候,院子里的人才开了门。
买狗这人儿叫张耀中,40多岁,从那一脸不符合年纪的各种褶子就能看出来,这人儿日子过的是真不咋地。
“这狗,太野性,劲儿大的要命,拴就得拴半天。”迎了俩人进门儿,阿中就呲压咧嘴的摇着酸疼的膀子。
再看那笼子里虎视眈眈瞅着她们的那条大狗,冷暖吓得就差整个身子都贴凌犀身上了。
目测就跟个成年人蜷成一团儿差不多大小,狮子大方头,通体雪白,爪子粗壮极了,此时正眼冒绿光,呲着牙,哼哼的瞅着他们各种不善。
只凭本能,就感受的到这狗的各种敌意。
当然,冷暖吓死了,不过凌犀反倒是挺高兴,他不懂獒,但他最起码知道这狗不是喂穿肠外加炒高价儿的猪獒。
在他看来,獒之所以为獒,最少也得有点儿野兽的样子。
第一眼品相不错,凌犀接着问,“这狗没训过?”
“没在基地训过,但这狗以前可不这样儿,这狗以前可听话了……”这叫阿中的还挺健谈,就这凌犀这么一个问题居然磨磨唧唧的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的内容大致就是,他爸生前的时候是个自由撰稿人,稿子也没什么太红火的,也就将吧够维持个活路,十多年前因为迷恋藏传佛教直接一个人奔着西藏去了,而这一住,就是十多年。
一直到两年前,阿中她妈检查出胃癌晚期,他才回来,而回来的时候,就抱着这么一个小雪獒。
老人回来没多久,阿中他妈就不敌病魔折腾撂了,而阿中他爸也因为年纪太大折腾不动没再离开北京,但此后,他的全部经历基本上就交给这么一条獒了。
“我爸跟它感情很好,俩人天天形影不离的,后来今年5月份的时候,我爸也查出来肝癌晚期了,可就是因为舍不得这狗,他连医院都没住,就在家一直到死。”说着这段儿,阿中还抹了泪儿,“后来我爸死了以后,这狗就全变了,像疯了似的,总往外跑,还把我们邻居的腿儿给咬折了,我这真是实在养不起它,但凡有点儿招,我都舍不得卖它。”
安静的听完了这么长的故事,冷暖也从凌犀身后儿站了过来,瞅瞅那一身儿雪白长毛的大狗,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它叫什么啊?”冷暖问。
也许,女人的心总是软的,总是会被一些故事感动。
“多吉。”阿中说。
冷暖又问,“是藏族名儿么?”
“对,我爸说是藏语金刚的意思。”
兴许是阿中讲故事的这会儿,多吉难得的安静,硬是给冷暖挤出那么点儿胆儿来,她大胆的向前走了两步儿,跟笼子里那大狗亲善的挥着手。
“多吉~多吉~”
“别叫了,我爸死了以后谁叫它,它都不理。”
阿中的提醒刚一撂话儿,那多吉就突然的发狂吼着,吼的笼子都跟着它往前动,给冷暖吓的,一下就嗖的窜凌犀身后儿去了。
嗷~嗷嗷~
那獒发狂似的叫着,冒着绿光的眼睛就那么盯着冷暖。
所幸,凌犀不怕它,反倒是它叫的越欢实,他越美。
这足以说明,他没买错东西。
天色已晚,凌犀也没多墨迹,按照约定好的价格又压了压价儿,一手交钱,一手交狗。
在两个大老爷们儿费劲儿的把装着多吉的大笼子塞到后备箱之后,交易结束。
然而,平静是一切革命的前奏,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始。
山路颇窄,可见度很低。
回去的路上远比来时候的噪音更甚,除了那美国大车的工业噪音外,还多了一个沿路基本一直在叫的狗。
嗷~嗷嗷~
多吉的那近乎野兽的荒蛮叫法儿从后方频频传来,冷暖委实做不到像来时一样的假寐。
抱着膀子往门把方向一缩,每次它嗷嗷一叫,冷暖肯定是吓的一哆嗦。
“一条狗给你吓这b样儿,至于不?”凌犀一如这些天的态度,各种嘲讽。
站着说话不腰疼!
冷暖知道他又开始挑刺儿,索性跟本不接茬儿,可凌犀像是埋汰出精华来了,他自个儿在那儿瞇着眼儿叼着小烟儿抽着抽着,弹弹烟灰,又接着嘟囔。
“这人有时候还不如狗呢,狗还知道惦记这给食的。”
知道他这是又开始了,这摆明了就是借狗讽她。
兴许是后面的多吉叫的冷暖是真心惶意乱的,压了这么多天的冷暖到底是反驳了。
“你到底还要别扭几天?”冷暖眉毛拧到一块儿,瞅着他,压下这口气儿后,是深深的无奈,“凌犀……好人你都做了,又何必这样儿?”
在一起那么久,冷暖太知道这人儿嘴贱心却不贱的本性了,她也知道他别扭什么呢,可这些别扭又能让她怎么办?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凌犀冷嘲着,也不看冷暖。
死鸭子犟嘴!
冷暖觉得自己真是给他逼的没招儿了,“你说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不会说就不说。”
这活祖宗这轴劲儿,硬是给冷暖挤出一股子无明火儿来,声音活生生的抬高了三分,“我说你轴什么呢,有劲没劲!”
冷暖这一喊,到底是划破了俩人儿僵持了数日的伪装平静!
“诶,我没劲,我真没劲,我凌犀就是没劲!”男人也是一声儿比高,说到后来,都攥着拳头砸上方向盘了,咣咣几下儿弄得车也跟着极了拐弯的晃悠。
冷暖一个失去重心,脑袋就撞车门儿玻璃上了,这一撞,更是给她压着这么多天的憋屈都弄出来了。
“对,你作,你就可劲儿作!反正从我认识你第一天,你就能作!你不是恨我么!那你就再作,撞死我,咱俩两清!你放心,我冷暖就是做鬼都不带找你报复的,我还清了欠你的,我这辈子都离你远远的,成吧!成吧!”也不知道自己都喊的什么,反正冷暖一股脑的都渲泄了出来!
瞅着女人那恨不得马上死也想离他远远儿的那样儿,凌犀真她妈想如她所愿掐死她,那拳头都攥的咯咯直响了,方向盘的皮套儿都快让他拧烂了。
“姓冷的,你可真他妈委屈啊!你要新生活,老子跟你分手,你他妈结婚,老子等你,你进去了,老子玩儿命的捞你,这下你男人进去了,老子还他妈撇家舍业的给你跑,你委屈,我他妈还委屈呢!我跟谁说去!”凌犀这把闷气撒出来那声儿大的,把后面儿那狗叫的动静儿都盖了过去。
听他一说完这些,冷暖气的直哆嗦,那些她心里压了多长时间的委屈也都翻了出来。
“凌犀,有些话就别说的太硬气!什么叫我要新生活!那是我要新生活么!当初你爸和我妈刚出事儿的时候,谁心里没个忌讳,没个猜想儿,外面那谣言传啥的没有,可我冷暖就因为爱你凌犀,我屁都不信,我能去给你爸上柱香,可你呢!你到我妈坟头儿看过一眼么!到后来还是告诉都没告诉我一声儿就动了我爸,我爸到现在还在里面待着!你自己摸摸良心问问自己!咱俩走到今天,你告诉我!谁他妈不委屈!”
冷暖钻骨挖髓的话,给凌犀说的一动不动,但她却没有结束的意思,从失神的分手那天到现在她有太多话想说了。
“是,我逃避压力,我逃避现实,我乱七八糟的答应归齐的求婚,我以为我能有个新生活……呵呵,结果,狗屁!我跟归齐中间永远隔着一个你!我因为你一次次的伤害归齐,凌犀,你就是个祸害,你就是阴魂不散!你就是我冷暖上辈子欠的饥荒!”说到后来,冷暖都抡起了拳头力道并不轻的砸在凌犀的肩膀头子上。
那砸在他身上的每一下,都是冷暖的憋屈!
到现在谁都欠的地步,她愿意么!她没有守护爱情么!她没有一次次妥协么!她没有挣扎么!
小宇宙爆发的冷暖,震撼到了凌犀,好像一切都回到了那个压抑非人的过去,那个时候每天都默默无言的彼此。
她说的对,他就是把话说的太硬气。
俩人闹到今天,怪谁!能他妈怪谁!
怪就怪人无完人,怪就怪他们都是普通人,怪就怪她们都非得经历过失去才知道要挽回!
而当挽回的时候,却早已经物是人非。
“冷暖……”凌犀眼神复杂,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骨子里天性野兽般的直觉,让凌犀几乎是猛的侧身抱住了冷暖,整个身板子几乎是以90度的弯曲把冷暖牢牢的压在车座上。
被压得几乎窒息的冷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而就在这一秒,那吵了一晚的狗吠声儿近在耳侧,冷暖脑子立时反应过来了!
多吉从笼子里跑出来了!
嗷嗷~嗷嗷~
身上那陡增的压力更让冷暖知道,它现在就在她们的身上!
“呃……”
后背被利爪爬过,凌犀疼的低哼出了声儿,但却牢牢的压住了身下欲要起身的女人。
无人驾驶的车体像失去了重心四处乱转,雪獒四处乱吠,整个车体空间乱做一团。
“凌犀……你放开我!”那鼻端的血腥味儿,让冷暖的声音近乎尖叫。
而凌犀却无动于衷。
此时此刻,他的脑子再高速的运转着,也就是片刻的事儿——
他猛地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朝那狗头迎头就是一拳!
就在那狗被砸翻的一瞬,冷暖还在惊噩中,身后的车门儿就被打开,猛的被一阵力道一推,只听凌犀一声大喊。
“快跑!”
车速太快,冷暖随着惯性翻滚了不知道多少圈儿之后,全身完全像是被拆散了一般,脸上都是土,身上多处都磨破了出了血。
可冷暖什么都感觉不到,踉跄的爬起来,像疯了似的朝着前方那跑着s形儿的悍马追去。
“凌犀!”
她大叫着,用她这辈子最大的嗓门儿!
可……
吱——一声儿车胎磨擦地面儿的动静儿划破夜空。
当她亲眼看到那辆大车冲出护栏,消失在路面的时候,一阵风灌入了她的耳朵。
在那之后,悄然无声,夜,安静的可怕。
那一刹,冷暖只觉得,脑子被抽空了,侧身看下去,黑压压一片,深不可测。
一瞬间,万念俱灰。
冷暖喊不出来,也没有眼泪,受伤的胳膊的血顺着一直保持下垂姿势的僵硬手臂往下滴答,她也不知道。
她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速度在狂奔,风声呼啸耳边,全然不觉。
冷暖从没想过他会以这样戏剧的方式淡出她的视线,轻狂的他,暴力的他,嘴贱的他,什么样的他都好……
冷暖从没像此时一般,万念俱灰。
不,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冷暖不相信凌犀就这么没了!
终于跑到那被冲撞的围栏处,冷暖甚至都没有想过下面是什么,有多深,脚一粘地儿,就顺着那过抖的碎石坡儿一路蹭了下去。
从没有人到过的茂密植被区,树枝多的剐蹭的冷暖全身露在外面的肉一道道的血痕,薄薄一层的瓢鞋底儿也被碎石蹭的几乎漏了底儿,可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凌犀!”
“凌犀!”
她一声声儿的大叫着,想要知道他的方位,可除了阵阵狼嚎声儿,没有任何回音。
无边的黑暗和恐慌,让冷暖惊出了满身的汗,可这些都没有找不到凌犀更让她恐慌。
没动静儿,真的没动静儿,真的没有一点儿动静。
悄然无声才是最深度的绝望,如果今儿凌犀真的遭到什么意外,那么她留给他最后的话,就只有无尽的谩骂,思及此,冷暖不由得悲从心来。
她猛摇着头,自己跟自己说。
“不是的……不是的……”
她不是这么想的……真的不是……
冷暖被自己的想象崩溃的万念俱灰,腿一软,她竟一屁股摊坐到了地上,顺着斜坡失重的向下滑。
一阵窸窣的声响,无数小石块儿,碎泥土和残枝各种剐蹭着她,直到她踹到了一个阻碍物。
就在她停下的一刻,那几声儿极低的呻吟,让冷暖的眼泪就那么毫无预警的掉下来了。
她几乎是连跪带爬的蹭过来,寻着那声音的源头摸着了那脸。
湿粘,滑腻的触感,是血。
可好在,他还是热的。
冷暖的眼泪像断了线似的,越哭越厉害,哽咽的她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而那滚烫的眼泪到底是砸醒了半昏迷的凌犀。
“傻逼,你咋又下来了……”男人的气息微弱,说话有气无力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痞。
如今听来,像是天籁,冷暖又哭又笑,什么都说不出来。
“别哭了,我还没死呢……”最受不了她这哭哭唧唧的样儿,凌犀用着全身仅剩的劲儿哄着她。
可他越是哄,冷暖哭的越肆无忌惮,到后来竟嚎啕大哭。
刚才那些压抑都让她全数发泄出来。
凌犀啥时候见过她这样儿啊,还给他整懵了,费尽的抬手去给她胡拢眼泪,但就当冷暖反射的抓着他小臂的时候。
凌犀却啊!的叫出了动静儿。
那动静儿,忒疼!
这时候冷暖才察觉凌犀的小臂早已血肉模糊。
“操,花他妈几十万买个狗咬自己玩儿……”疼痛反而让凌犀远比刚才精神多了,至少还有闲情评价狗。
这会儿冷暖也清醒多了,自己抹抹眼泪儿也不哭了,边利索的上下摸着凌犀检查他的情况,边抽搭的问着。
“车不是冲下来了么,你咋在这儿啊?多吉呢?”
“切,那小子,不是个儿,老子抢在它咬死我之前,跳车了……”凌犀的声音有气无力。
真难为这男人,这种情况下还能装逼,冷暖大致摸了一下,这男的还真是命大,这么好莱坞大片儿的情节都没霍霍死他。
除了手臂那块儿肉的撕扯,从那么高的地方骨碌下来,居然没有一处骨折,除了头。
冷暖想,他是滚下来的时候,头是撞到树了。
“凌犀,你现在感觉咋样儿?”冷暖问着。
“疼。”凌犀倒是诚实。
他现在觉得全身就是没一块儿好地方,酸疼不说,那零零星星的剐蹭估摸着得n多处,他想,他最应该感谢他那百年灵的大腕表,要不是它挡一下,估摸着他这胳膊真就得被那狗给扯成光杆司令。
“你打122了么?”凌犀问。
“我拿啥打?你啥也不说就把我推下车,我拿啥打!拿啥打!”
想起刚刚那个他推她出来的画面,冷暖越说越激动,眼泪又不值钱的掉了出来。
“嘶——你说你又哭,不是膈应死我了么,这回我死了你就消停了……”
只听此时,两声儿清脆的声响,两记并不轻的巴掌招呼在凌犀的脸上。
这是冷暖确认凌犀没有生命危险后做的第一件事儿。
他怔楞了片刻,几乎炸了,“操,你恨我不死啊!”
凌犀他这辈子最恨别人打他脸,他老子都没打过,唯一打过的就这女的,还不只是一次!
“我操,你还打!”紧接着又招呼到脸上的一个巴掌把凌犀的脸都别到一边儿,他几乎都快立刻坐起身来再打回去。
可冷暖说,“你要再敢说个死字儿,我还打!”
“……”
凌犀的嚣张气焰都没了,因为他确实感受到这个女人全身颤抖,那是惊惧,也是恐慌。
她惊惧着他的气话成真,恐慌着他的死会是事实。
……
接下来,并没有什么互相摇晃劫后余生互述真情的抛羊头洒狗血的环节。
而是在冷暖掏出凌犀裤带里的手机拨了122,报了案。
不超过1个小时,122和120就先后的来了。
在交警的搜寻下,在她们所在地方往下的很远,才找到肇事车辆,当然,完全报废,但倒是没像电影里常演的那种来个爆炸什么的。
而至于那只藏獒多吉,却也没在车里,只留一只狗笼子,算是这场肇事元凶唯一留下的证据。
冷暖没受什么大伤,但全身多处的刮伤,足以让她在包扎后看上去格外狼狈。
而在120的那个随行医生知道了两个人刚经历过什么之后,再给凌犀检查的时候。
简直是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五体投地的膜拜。
这哥们儿真是个硬骨头,这么个折腾法儿,全身竟一根儿骨头碴儿都没掉,除了那被狗扯掉的小臂的一块儿肉,全身多处不过都是些皮外伤。
可这算什么?跟藏獒搏斗又出车祸就落这么点儿皮外伤,这小子是医学史上奇迹吧?
当然,这个大夫不知道,这个哥们儿确实曾经被无数医疗界的同胞称之为医学史上的奇迹。
哦,对了,凌犀的头也受伤了。
冷暖没想错,他确实是撞到树了,脑子撞了个口子,流了一脸血,缝了8针,至于是否脑震荡还得等着回医院详细检查才行。
不过那都是一会儿的事儿了。
凌犀,冷暖,俩人儿挤一个120上,bibubibu的奔着市区走了。
“哥们儿,有烟么,给来根儿。”被纱布包了个西瓜皮顶在脑子上的凌犀跟坐他对面儿那随行大夫说着。
“呃……我们这车上不让抽烟。”大夫都迷茫了。
凌犀这举动给冷暖丢人丢的恨不得把脑袋插到脖领子里。
结果下一秒,这男人的话一出,一车人瞬间被秒杀了。
“那你停一下车,我抽根儿烟,咱们再走。”
……
这些120的大夫接了数之不尽的人,有哭的,有嚎的,所有人都无一不是想让车快点到医院。
而此时……
当所有大夫都在车里等着车下那伤者抽烟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了各种懵b以及错觉。
这一刻,如果冷暖还能在这车里坐的住,她就不是常人了。
万分尴尬的跟大夫们笑了笑,她也下了车。
奔着那个狼狈的扣着纱布瓜皮帽儿的烟囱走过去,冷暖的口气都近乎哀求了,
“求你了,祖宗,别丢人现眼了……”
凌犀到真是挺听话的使劲儿抽了最后一口,潇洒的把烟头儿弹了出去。
然而,在他转过来的时候,却好似漫不经心却又一本正经的跟冷暖说,
“诶,我说,咱俩这么折腾真没劲,等我把归齐捞出来,咱俩和好吧。”
……
呃……
此条多吉,是我给我另一个文《女军阀》女主设计的穿越宠物……就这么穿的……
嗯……更完这个就写那个了。